与此同时,林家湾。
“今年这雨怎么下这么凶?”林母从厨屋回房,裤子和鞋子全部淋湿了。
林父凑在窗户边往外望,一脸愁容。
“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要下到哪一天,今年的庄稼能不能收回来哦?”
林母关上房门,抖了抖身子,脱去鞋袜,头也不抬道:“下了这些天也该停了,坏了庄稼可就造孽了。”
林父盯着外面的雨幕,无奈道:“看这架势,停不下来。”
林母换好干衣服,坐在炕床上发呆。
林父幽幽道:“今年怕又是个难过之年。”
林母良久才道:“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就不能给咱老百姓一点活路呢!”
前些年饥荒他们算是死里逃生,眼看着日子好过了一些,这老天可真够闹腾的。
林父长叹一口气,没吭声。
林母难免有些烦躁,“咱老百姓可一点好日子都没有!”
不只是林父林母担心这场雨,这一片的人家都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
“今年这雨都下到五月了,地里的粮食还能收起来吗?”
“还有几天,再等等。”
再等等成了大家都在期盼的奇迹。
可奇迹并没有发生。
临近往年夏收开始的时节,这场雨依旧没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林父在家里实在是坐不住,披上蓑衣去了田间地头。
雨水淹过稻田,各个田埂上都出现了村里不放心过来查看的人。
“这可咋办啊!”
各个当家的男人一改往日的硬气,心中都慌了起来。
稻田淹了,可就收不到粮食了,收不到粮食,这一年也就吃不饱肚子了。
林家湾的老村长颤颤巍巍地出来,看到田里的场景,吓得都要晕过去,腿脚一软跪倒在梗上。
“老天啊,你别下了!”
老村长领头,不少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一声声哀求几欲震天,可这雨没有半分歇下来的架势,凶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满地的泥泞。
雨势凶猛,即使是县城,路上也积了很深的水,难以行走,林柳儿不得不暂停了送货服务。
一家人窝在小院好几天,谁都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下。
林柳儿看着外面的天气,脑海中回忆一万遍,也想不出历史上该地的当年的状况,无奈地叹气。
“雨下这么大,今年的夏收还能收到粮食吗?”林翠儿趴在床边,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林揽星和林青儿在边上小声安抚她,神色也谈不上多好。
地里毁掉的粮食越多,她们的处境就越危险。倘若真的一点没收起来,怕是得被家里逼着嫁人换钱了。
“唉。”
几人谁都没心情说笑,对着窗外,一坐就是一天。
一连数日,直至五月底,这场雨才停下。
各大乡镇的人赶紧抢收粮食,半刻不敢停歇。
幸而,雨是真的停了,没有反补,纵是有些损失,但收获的粮食也能扛到下半年。
林柳儿这边也恢复了送货服务。
忙活了半个月,日头一天比一天毒。
林翠儿扔掉头上的草帽,靠在凳子上大喘气:“姐,这天怎么这么热啊!”
“这阵子没下过雨了,暴雨都没有。”林柳儿道。
林翠儿一边借着草帽扇风,一边喝水,水顺着脖子流下去,林翠儿抬袖擦了一下。
“下雨也不好,不下雨也不好,这天气可真让人烦!”
林柳儿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林翠儿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又是一杯水灌下去。
这天气真的是太热了,感觉人都要晕过去。
林柳儿看她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说道:“我等下买个大西瓜回来,给大家消消暑气。”
林翠儿这会子也顾不上花钱了,忙不迭地点头。
“行啊姐,这人多,买个大一点的。”
林柳儿笑着点头,“肯定够你吃。”
“那行,姐,我再去送一趟。”林翠儿说道。
说完,林翠儿拎着篮子去边上选菜,不大一会就带着篮子出了小院。
林柳儿装模作样地去供销社那边转了一圈,从空间弄了两个西瓜带回了小院。
碰巧,也到了大家中午休整吃饭的点,林柳儿直接开了个大西瓜,招呼她们吃瓜。
几人被热得不行,顾不上客气,都拿起西瓜吃了起来。
林揽星一边吃瓜,一边说道:“柳儿姐,谢谢你。”
“没啥,你们先吃点瓜垫垫,我去烧饭。”林柳儿道。
林菊花也是热狠了,难得地没上去抢着烧饭,而是拿了一小块瓜啃着。
忙活了一早上的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抱着西瓜慢慢啃。
林柳儿在厨房忙了一小会,整个人都湿透了。
她将午饭端到桌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狼狈,都不用人提醒,直接走过去拿起西瓜啃了起来。
“你们先吃饭,我等会在吃。”
她一口气吃了两块瓜,浑身升腾的暑气才消散了一些,她无力地靠坐在凳子上,午饭都不想吃了。
林翠儿勉强吃了一碗饭,坐到林柳儿身边道:“姐,你还不去吃饭啊?”
林柳儿摇头,“吃不下去,这天太热了。”
林翠儿也理解她,捏了捏林柳儿的肩膀。
林柳儿抓住她的手道:“你回房睡会吧,下午送货两点多开始就行。”
“这天太热了,睡不着。”林翠儿道。
她那个房间人多,虽没有挤在一起,但是房间的褥子多,温度总体还是偏高。去哪补觉还不如到前面布店的躺椅上休息。
林柳儿也没办法,只说:“我明天回趟林家湾,顺便让爹多编几床竹席拿过来。”
林翠儿听到这精神了一些,忙道:“我早点去送货,半上午的时候和你一起回去吧?这些日子忙,好长时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爹娘的粮食够不够吃。”
林柳儿道:“行,明早我跟你一起送货,咱们迟点回去。”
林翠儿这才开心了一些,笑了起来。
“那我明天多花点钱,要给爹娘买点油盐,还要买点肉。”
“不用你多花,我也买一份,加起来够爹娘用好久了。”林柳儿道。
林翠儿记挂着爹娘吃饭的问题,忙道:“姐,我卖油盐肉,你就给爹娘买点粮食,最便宜那种就行,省的他们没吃的。”
算计着回家事项的林翠儿,心思都飞远了。
林柳儿看得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