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拍着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邵九娘的母亲说道:
“若真是这样子,那您老人家可就想岔啦!您瞧瞧,您现在天天被夫人当贵宾似的待着,一进门就陪着您聊天解闷,好酒好菜地招待着。”
“要是真得了那一千两银子,出门坐的是马车,住的是楼房,到那时,我这老婆子再登门拜访,怕是连看门的小狗都要对我吠两声,不让我进门咯!”
邵母听了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盘算开了。
过了半晌,邵母像是下定了决心,起身缓缓走进里屋,和邵父低语了一番。
不多时,又叫来了邵九娘,三人关在屋里,好一阵子才一道走了出来。
邵母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对邵九娘说道:
“你这丫头,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多少门当户对的好儿郎你都不屑一顾,偏偏听说要去做人家的小妾,你倒是乐意得很。”
“这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那些读书人家笑掉大牙咯!”
老婆子在一旁抿嘴笑道:
“嗨,夫人您就别操这份心了。倘若咱家九娘进了柴家门,生下个小少爷,到那时,大夫人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说完,老婆子又悄悄附在邵母耳边,透露了让邵九娘嫁过去后分开住的打算。
邵母一听,更是喜上眉梢,对邵九娘说: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快去和贾姥姥说一声吧。”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将来可别后悔,埋怨爹娘哦。”
邵九娘羞赧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说道:
“只要爹娘能过上安稳舒心的日子,女儿这辈子也就值了。”
“况且我自小就觉得自己命薄,若是真嫁了个好夫君,说不定还会折了寿呢。”
“受点小委屈,吃点小苦头,说不定还是我的福气呢。”
“前几天我在花园偶遇柴官人,看他也是一副福相,将来子孙中说不定能出人头地呢。”
老婆子一听这话,乐得合不拢嘴,脚底生风地跑去找柴廷宾报喜。
柴廷宾一听邵九娘答应了,简直是喜出望外,当即就拿出一千两银子,备好了轿马,风风光光地把邵九娘娶进了门,安置在别墅里。
为了避人耳目,家里上下都守口如瓶,不敢有丝毫泄露。
新婚之夜,邵九娘看着柴廷宾,打趣道:
“你这招啊,就像是燕子在门帘上筑巢,可不是长久之计哦。”
“想要堵住悠悠众口,不让风声走漏,哪有那么容易?”
“还不如早点回去,早点挑明了,这祸患还能小些呢。”
柴廷宾一听,眉头紧锁,担忧地说:
“我怕你回去会受委屈啊。”
邵九娘微微一笑,安慰道:
“这天下哪有人是不可改变的?我若行得正坐得端,她又岂能无端发脾气?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脾气,哪里是讲理能讲得通的?”
柴廷宾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你有所不知,她那个人,简直就是个母老虎,哪里能讲得通道理?”
邵九娘却显得异常镇定,她温柔地说:
“我既已做了这低贱的妾侍,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若不然,在这深宅大院里,熬日子过活,又能长久到哪里去?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柴廷宾听了她的话,觉得颇有道理,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