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11年7月13日星期三
叶同第二天一早八点半不到就到了公司。张超群好像还没到，上楼看到苏睦舟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陈素芝正在里面说话，外面的办公室还没有人。
苏睦舟招招手让叶同进去。听陈素芝说，昨天开除关自勤的决定很突然，是总部直接给张博士下的命令，他也很无奈。当时快下班了，叶同不在而苏先生在开电话会，所以她就带人执行了，晚上也是要准备各种文件所以没能和二位沟通。叶同看苏睦舟也不追问，心想这些狗屁理由我才懒得去听，让子弹先飞一阵子吧。
王芊芊这批柏格森的新进员工发现自己这两天的培训计划全乱了。昨天下午，公司总裁张超群匆匆开了个头就和人事经理离开会议室，培训主管把幻灯片放完，就换成了公司财务来讲制度和流程。然后又是说生产和安全，今天早上五大产品经理轮流上阵，给大家灌输了一番公司产品知识。
王芊芊注意到这一批新同事除了自己和另外三四个外地办事处的销售和助理，其余大都是上海本地几所高校应届生。一部分在工厂轮岗，一部分在业务轮岗，很快她和那几个外地的销售和助理就混熟了。午饭过后，苏睦舟和叶同两个人走进了会议室，苏睦舟先说些勉励的话，然后提醒大家这两天的日程有所修改，但是内容是一样希望大家能有所收益，说下面的内容交给叶总，就离开了会场。
叶同知道苏睦舟和张超群去研究关自勤离职后人事安排和组织变化了，就对大家说受张博士和苏总委托给大家做介绍，“大家过去一两天了解了柏格森的历史和发展，参观了工厂车间了解了产品，我下面要讲的是柏格森在中国的业务分布。”
叶同想起半年前自己入职时张超群和苏睦舟给自己的培训，张超群也还罢了，毕竟在柏格森经营了八年，苏睦舟只不过比自己早来了3个月介绍起业务来毫不含糊，而且还比自己小两岁，让叶同有些沮丧。
再过2个月叶同就虚40岁了，他1994年毕业于上海轻工学院，毕业后父亲找关系进了工业局的外贸办，1996年作为第一批员工被招进500强工业巨头瑞恩集团（Ryan Group）中国办事处，从业务员到客户经理到2008年做到瑞恩机电部销售经理，然后跳槽到一家业内欧洲小公司诺敦（Nordwen）做销售总监，去年底猎头找到叶同，说柏格森集团招全国销售总监，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柏格森集团比诺敦公司规模大许多，又不像瑞恩Ryan、法纳Fr、施蒙特SMT这种500强巨头门槛那么高，自己应该有发展空间。轻工学院2002年的时候并入了理工大学，而自己又在2008年的时候修完了EMBA，从学历到履历都变得完整漂亮了许多，柏格森的这个职位会帮助自己跳上人生的下一个台阶。
等到面试的时候，叶同发现未来的上级居然是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他有些气馁。叶同觉得如果是他向张超群汇报，那自己未来几年的发展是可期的，苏睦舟太年轻了，而且他的位置就是摆着要接张超群的班，自己在柏格森的发展空间难以确定。面试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叶同没有收到反馈，他也觉得柏格森没戏了，接着反倒是他的公司诺敦开始了腥风血雨的内斗，到年底他快支持不住的时候，猎头居然通知他再去柏格森三面，那回见得是柏格森德国新的CEO卡尔.齐格勒，很快他收到了通知（offer）春节前入职。
经过这半年多来，叶同对苏睦舟是服气的，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时柏格森中国关系错综复杂暗流涌动，加上这个□□的“顶峰计划”让叶同加倍小心。40岁的临近让他感到了一丝危机，也许自己的职业生涯的上升空间就会到此而止；另一方面，看似现在的年薪有一百二十万，扣去所得税和花销每年能剩下的不到50万，离婚后自己住在原先的老破小里，还看不到拆迁的希望，这段时间以来好像只有和刘璐璐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能让他压力释放。
王芊芊一边听着叶同在上面介绍柏格森是工业界“隐形的冠军”，一边想着这两天的经历。王芊芊最崇拜的人就是他爸爸，而王政纲是个德国迷，从小带着王芊芊看长岭集团的各种进口设备，后来出国也是常去德国，从家里的电器到王芊芊的文具都是德国货，等到王芊芊长大后美国文化入侵，虽说童年的印记还在，在好莱坞和美剧的强大攻势下王芊芊和同龄人更多地转向了美利坚。
临到毕业时，王政纲期盼的女儿去德国深造的梦想彻底破灭，尽管大二开始就选修了德语二外，王芊芊心气极高，本校保送的研究生还看不上，一心期望去美国读名校。王政纲刚刚从国企转到地方一堆的事情，也没法再分神帮女儿筹划，于是全家最终的选择是女儿先到上海立足，或去留学或在国内继续深造再定。现在到了柏格森王芊芊发现现在连德国公司也不说德语了，正式的工作语言是英语，苏、叶两位老板根本就不会德语反而是英语流利，公司上下好像只有张超群有时和石迈柯秀秀德语，这就更加坚定王芊芊自己的判断。
“相信你们很多人都知道世界500强企业，这是美国财富杂志所评选全世界最大的五百家公司，按当年销售额排列。我要考考大家了，在最新评出的2011年的财富500强企业中，最大的是哪一家，中国企业又有多少？“ 叶同看着这些新来的毕业生们提问道。
“最大的是沃尔玛。”一个叫常雯的女生答道，但下面一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了。
“很好，最大的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个超市，”叶同笑道，“今年我们国家500强企业一共上榜了69家，其中大陆61家，港澳台8家，第一次超过了日本企业，仅次于美国的133家。“
”10年前500强企业的门槛是营收100亿美元，而现在已经提高到了200亿美元，这反映了全球化下世界经济的强劲增长。“ 叶同继续娓娓道来。
王芊芊听得入神，她对这块并不陌生，爸爸王政纲的长岭集团就明确提出要在两年内冲进世界500强，她记得目标是2000亿人民币，这和叶同说的吻合。
“那么我们柏格森集团呢，去年的销售额接近40亿欧元，大概是50亿美元不到，排不进世界500强，但是我们依然非常骄傲，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隐形冠军”，”叶同解释着，“我们柏格森不像沃尔玛，家乐福这些面对消费者的企业，我们针对的不是最终用户而是工业巨头们，我们的产品处于绝对领先地位，在德国和欧洲柏格森的市场份额在80%以上，我们是大众视野之外的私人企业。”
王芊芊选择来上海的公司时，妈妈也曾考虑过让她进施蒙特或上海大众这样更有名的企业，最后爸爸说毕竟柏格森这边张超群是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再说柏格森只是在一般民众的耳中名气小，而行业内的地位很高，东风、武钢、长岭集团这样的大企业产线上几乎全是他们的设备。
“所以大家应该非常的自豪，而我们的客户也几乎是500强的巨头们，对柏格森非常的信任和依赖，下面就给大家讲一些重要的的合作伙伴。” 叶同还在继续着。
“首先是施蒙特集团，施蒙特年销售额1000亿美金，500强排名前50，是公司的第一大客户。我们柏格森现在有不少同事以前都在施蒙特工作过，包括张博士和人事部的陈经理。“ 叶同加了点花絮，引得下面众人窃窃私语。
“ 其他的国际大客户包括美国的杰通公司500强排名15，美国的美盛公司和英科公司，排名在400到450位，我们的苏总在这三家美国企业都工作过。“ 叶同接着八卦着，给培训增加点乐趣，”然后就是瑞恩集团，这家欧洲工业巨头排名在300位左右，我在瑞恩集团工作了整整12年。“ 叶同回忆着，当初自己进瑞恩集团办事处的时候也就二十四、五岁，真是最好的年华啊赶上最好的机遇。
”当然我们的业务不仅限于这些国际大客户，国内的大企业像中石油、中石化、中铁、宝钢等等都是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目前他们还以国产设备为主，我们柏格森的市场份额并不高，这是我们要突破的重点，也是发展的机遇所在。同时，我们国家的整体制造业正在起飞，汽车、高铁、新能源等领域已经开始要领导全世界，相信我们未来的十年大有所为，为此公司也制定了”顶峰计划“的发展战略。“ 叶同鼓舞着大家。
”最后说一家叫法纳的欧洲公司，500强排名350，和我们既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公司里有些同事也是出身于法纳，以后大家可能会有更多的了解。“
通过这两天的培训和袁凡时不时的八卦，王芊芊大致摸清了公司的组织脉络。张超群是公司总裁一把手，掌管全部。下面是苏睦舟分管经营包括销售、产品、市场、技术和服务，石迈柯分管工厂包括生产、质量、仓库，然后是欧利富管的财务IT以及陈素芝的人事。
叶同是向苏睦舟汇报的公司销售大总监，下属东北、华北、西北、西南、华东、华南、上海七个销售大区200多名区域销售经理和工程师，但在上海总部属于叶同的部门并不多，除了王芊芊办公室的三个人，还有就是吴咏和他的上海销售团队20来人，其他所有的五大产品经理，王伊的市场部，陈晓妍的订单执行部都是苏睦舟的属下，难怪袁凡说其实王伊和陈晓妍才是苏总的大秘，夏寒只是小秘。
正想着台上的叶同已经结束了他的介绍，然后对大家说，下面是福利时间，我们要欢迎柏格森中国的第一美女老总要给大家上课了，说着向会议室后面招手，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叶总就喜欢开玩笑，我和大家一样都听入神了，在你的后面我可没法再讲了。”
只见一个身穿碎花连衣裙的大美女款款走上台，长直的黑发披肩，皮肤白嫩中透着红润，一双眼睛光彩动人仿佛在放电一般。王芊芊昨天见过了王伊，那是一种优雅温柔的美，可眼前这个美女明显不同，全身散发着无尽的风情，无论男女你会觉得她的眼睛都在看着你和你在说话。
“大家好，我叫陈霞，大家也可以叫我Shirley，我在公司负责采购和物流。”
陈霞娓娓道来，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如春风拂过，其中的几个男生恐怕更是浑身酥软，王芊芊终于明白这应该就是袁凡所说的那个柏格森第一美女，和王伊并列的。叶同也感受到了陈霞的放电，但这个女人他可是不敢去招惹的。
关自勤被总部开除直接打乱了张超群的构想，让他无比烦躁。想到昨天总部的CEO卡尔.齐格勒与柏格森兄弟的老大汉斯视频会议中和他说的，尽快消除影响，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走的人就是他张超群了。他看到苏睦舟和陈素芝进来，勉强压住心里的焦虑，苏睦舟现在应该还不知实情但迟早会知道，陈素芝大概还是会念旧情站自己一边的。
张超群说，“本来和关自勤都谈好了，他回来就接任行业总监，周末就发人事任命。“顶峰计划”的草案就全部完成了，现在他离职了咱们该怎么办，有其他人选吗？” 说完他拿眼睛瞄着陈素芝。不料陈素芝没接茬却望向苏睦舟，苏睦舟心里明白他们要卖什么药，心想关自勤本来虽说有短板但是专业基本功扎实，行业里浸淫了十多年，在销售队伍中也颇有威信，虽说也有些也不干净的传闻对苏睦舟来说倒无大碍，所以原来当张超群提名的关自勤担任新的总监时他没有反对。
“顶峰计划”整个的发展逻辑不仅仅是叶同模拟的销售增长，也不是行业加地区矩阵式的渗透，而是基于现在柏格森20多亿的整体规模进行业务单元化，按行业地区或产品线拆成三到五个战略业务单元(SBU)，每个规模在5到10个亿，进行独立损益核算(P&L)，最终突破现有的发展瓶颈，首先进行试点的就是北京分公司和信息行业这一横和一竖。
“是不是考虑左丁？” 陈素芝终于开口了，张超群也望着苏睦舟。
“左丁肯定不行，他技术没问题，但商务太弱和人交流也有问题，”
苏睦舟直接否定了，“张博士，关自勤的风波还没结束，我们提人选给总部必须要慎重，提名左丁肯定会被打回来，那会进一步削弱我们中国管理层的影响力。”
张超群不吭声了，他心里明白苏睦舟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这多来年说一不二的习惯让他很难接受今天处处受限的困境。
“把这个位置放给猎头去做吧，地点北京上海不限，可以和北京分公司负责人的人选一块考虑。”苏睦舟建议着，张超群也点点头说好吧。陈素芝问周末的组织变更通知怎么写，还有预算大概是多少？苏睦舟说预算可以按年薪100万考虑，略低于现在叶同的水平，组织变更就按原来的草案，把关自勤的名字去掉说在内外选拔就可以了，“还有，我得先和叶同谈完了再最后确定。”苏睦舟补充说。
2011年7月15日星期五
三天的入职培训终于结束了，又是周末，父母明天也要来上海看望自己，王芊芊中午回到办公室心情格外的好。她看到自己桌上摆着一份精美套餐，就问袁凡是怎么回事？袁凡说今天“顶峰计划”要全部完稿了，应该是最后一版，待会儿和苏总叶总对完了咱们这段时间的艰巨任务就算顺利完工了。
“所以这是项目组的福利，你也沾沾光。”袁凡说。
王芊芊从小到大身边就不乏讨好的男生，所以也没太在意，看着夏寒还在修改着幻灯片PPT，就说自己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夏寒今天看来心情也很好，头发也扎了起来，上身披着工作服，但里面穿了件波点的连衣裙，一边干活一边说，“咱们两个老板自己还算能写的，听李琴姐说，她和邓玲姐以前经常被半夜叫起来改PPT。”
王芊芊问为啥要半夜起来啊？“老板们在德国出差啊，头天开完会吃完饭，回到旅馆准备第二天的会议，这边半夜改完，老板们那边起床时还能最后再看看。” 夏寒修改完最后一页，关上文件，打开她的餐盒也吃起来。
叶同在苏睦舟的办公室里边吃边聊，两人的办公室大小差不多但格局不太一样，叶同的办公室据说最早是张超群坐过，文件柜林立加上一组沙发。苏睦舟的房间撤掉了所有高柜显得开阔，东南转角的窗边，放着可供八人用的会议桌椅和白板。
叶同说这几天关于关自勤的事全公司上下各种风言风语都在传，也没个官方声明。苏睦舟说这能有什么官方声明啊，就是被人检举到了总部自己开公司，利益冲突而且证据确凿，这种事在柏格森中国不会是第一起也不会是最后一起，估计下面总部还有大行动，你让底下的销售都要收敛些。叶同说这里面的水浑着呢，真要查起来一半多的人都有问题。苏睦舟说这些咱们现在也不要去多想了，只能有一起查一起，昨天聊到“顶峰计划”的组织架构你有什么想法？
叶同明白自己以后要凭空多出几个对手来。以前的销售总监上面就是总裁张超群，可以说业务资源全面集中，随着业务越来越大，德国总部应该已是看到里面的风险，柏格森这个家族企业正在向全面公司治理的方向迈进。
叶同说大方向我服从公司的战略，不过在业务拆分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下面这些大区经理和销售们都要争抢客户资源，短期内如果架构不好肯定会有冲突。苏睦舟说冲突免不了，现在直销分销和各区域间冲突也不少，还有那个大连的单子怎么说？叶同说下周李海过来上海培训的时候一起解决。
北京时间周五下午三点柏林时间早上9点，柏格森中国终于宣布了最新组织变化：
“……为了开展“顶峰计划”，公司决定成立信息技术事业部，产品经理韩尚斌(Shawn HAN)，技术支持团队和各区数据信息行业销售并入独立的信息技术事业部，公司将招募新的行业总监，在此过渡期该职位由执行副总裁苏睦舟先生代理……李海先生，现任沈阳区域经理（Area Sales Manger）被晋升为东北大区经理（Regional Sales Manger）向销售总监叶同先生汇报……”
在苏睦舟的办公室，大家把所有的幻灯片、表格过完打包发给了德国总部，“大家这一阵子辛苦了，今天是周末我也不留大家，可以早点下班。月底是销售半年会，咱们去佘山艾美酒店庆贺。” 所有人兴奋地高呼着一哄而散。
看着停车场的车一辆辆地开走，叶同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他今天没什么安排，一个人显得特别孤寂。张超群好像四点不到就走了，苏睦舟和外面的三个助理刚刚也是前后离开，连大办公区里按点打卡的员工剩下的也不多了。柏格森对除销售外的办公室员工实行半弹性工作制，每天早7点-9点以及晚4点-6点间打卡上满8个小时即可。今天刘璐璐不能陪他，还一个劲地道歉，叶同倒觉得没什么，感觉两人之间该缓一缓。
忽然陈素芝走了进来，说叶同你这儿好安静啊，就你没走了。叶同赶忙让座，陈素芝没有坐在桌前反倒是走到了沙发旁坐下，摆出要长谈的架势，叶同只得起身走到沙发旁在旁边坐下。陈素芝先是寒暄了一阵，问外面的三个助理表现怎么样，销售区域谁谁谁近况如何，然后就问叶同对刚刚宣布的组织变化怎么想的，叶同下午把对苏睦舟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陈素芝就说我们一直很看好你的，当初你面试一开始德国人不同意，我们力争到给你第二次机会才把你找进来，就是看重你的潜力觉得可以培养成柏格森新一代的接班人。
叶同心里暗想，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从苏睦舟那儿暗示好像是张超群要让关自勤上位，张超群给自己的暗示又好像是苏睦舟不同意，今天陈素芝表现的好像又是她帮忙运作。这个陈素芝以前也是在施蒙特集团干过，不过据说和张超群原先不认识，谣言传2005年被张超群招进来的时候传过一阵子绯闻，后来张超群的女人太多，应付不过来陈素芝就淡出了后宫当了锦衣卫。
陈素芝笑咪咪地看着叶同说，我们俩是校友呢，我比你大两届所以算学姐，说完用膝盖蹭了叶同一下，叶同猛然醒悟陈素芝这是在暗示自己。果然陈素芝就说今天晚上你要是没其他安排，我们待会一起去吃个饭，再聊聊下一步的规划？叶同顿时感觉一阵恶心，陈素芝离婚单身多年，现在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面试时，她就对自己的个人状况很感兴趣，问自己为什么离婚，家庭状况和下一步打算？
这么多年职场生涯，叶同不是没被年长的女人潜规则过。但那时年轻，也都算你情我愿，现在没想到陈素芝居然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不禁让他感到屈辱和愤怒。叶同脑筋转动，还是脸上堆笑地说，其实晚上他还真有事，要去前妻那里接孩子过周末，下回他请陈总吃饭。陈素芝讪讪的说那你先忙，就起身走了。
叶同赶紧收拾东西，迅速逃离了办公室，当车开出厂区大门时天已擦黑，他从后视镜中看到陈素芝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忽然手机上传来短信，是李海发过来的，“关自勤跳楼自杀了！”，这个周末看来注定波谲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