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跑操结束，褚橙没有跟着大部队回教学楼，而是去超市买点吃的。
正在货架前挑选时，货架上投着一片阴影，接着就是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饿了？”
是徒景舟，在背后，仗着个字高，径直在人耳边说话。
于是，有了褚橙的一声惊呼。
“你你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出现。”
“还有，离我远点。”
徒景舟离得太近，就在背后，不过一两厘米的间隔。
褚橙前面是货架，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只能小声叫着徒景舟离她远点。
“不”徒景舟低头，看着褚橙，褚橙抬头，惊恐地看着他。
“我要拿牛奶。”
话落，徒景舟就伸手，越过褚橙的脑袋，在货架上拿了两瓶纯牛奶。
“……”褚橙一时失语，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褚橙，为什么不接我的视频。”徒景舟拿了牛奶，并没有离开，但是改成与褚橙并排。
貌似是在货架上挑选零食饮料，实际上是在低声问着褚橙，余光里全是褚橙。
“额，我说了，太累了。”
褚橙借口道，眼神有些心虚。
“是吗？”徒景舟轻声确认。
“当然。”
“这样，我以为，褚橙不喜欢我这个朋友，讨厌接我的视频。”
沉默了片刻，徒景舟忽然低声说，语气有些低落。
“……”
“没有的事。”
褚橙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说。
“那好，希望褚橙不要讨厌我。”
“身为朋友，会很失落。”
徒景舟的话，让褚橙拿零食的手一顿，但她没有应诺。
因为现在的她，完全无法应诺，只能保持沉默。
徒景舟见此，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
气氛低沉时，程雪雪和齐菲菲过来了。
“褚橙！”
“徒景舟？”程雪雪看到褚橙身旁的徒景舟有些吃惊。
很难想象，徒景舟跟褚橙待一块儿。
“嗯，你来买吃的吗？”
程雪雪来得太及时，褚橙立即朝着程雪雪搭话。
“是。”程雪雪点头，走过来，看着徒景舟，少年站在货架前，向来淡漠的神色略带落寞。
难得见这样神色的徒景舟，程雪雪心里疑惑不解。
她走到徒景舟的另一边，视线停留在货架上，心思却还在徒景舟身上。
“那个，徒景舟，你也喜欢吃辣卤和棉花糖吗？”
不一会儿，程雪雪看着徒景舟手上拿了四五包辣卤，一大包棉花糖，有些吃惊，毕竟，徒景舟不像是吃这些的人。
褚橙听闻，偏头看了下，发现徒景舟手里拿的东西，除了纯牛奶，其余的都和自己一样。
徒景舟没有理程雪雪，低头看向褚橙，见她视线看着自己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走了。”徒景舟微动嘴唇，对褚橙示意着，便抬脚离开。
“哼，什么嘛！”徒景舟理也不理，就冷漠地离开，让程雪雪不禁嘟囔着。
看着货架的眼里，充满了失意。
“雪雪，没事的，徒神向来这样，拿这个辣条吧，听说很好吃。”齐菲菲见好友不开心，立马安慰着。
“可是，可是，怎么有时候又那么……”程雪雪咬着嘴唇，想到徒景舟救自己仕时的场景。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徒景舟从人群中大步上前，高大的身子挡住凶神恶煞的催债人的那一刻，程雪雪的心莫名跳动起来。
还有圣诞节礼物，明明很着急地去拿自己送的礼物，现在却又表现很冷淡。
“褚橙，你跟他一起来的吗？”
褚橙正要去结账，就听到程雪雪的问话。
“什么？”褚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徒景舟”程雪雪咬着嘴唇，轻声说。
“不啊！”褚橙摇头。
“哦哦。”
程雪雪看着褚橙不清的小脸，每天穿得也灰扑扑的，想来也不可能。
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程雪雪摇头，扯着笑道。
女主在超市的问话是什么意思？生物课上，褚橙出神想着。
感觉女主那时候的表情有些奇怪，甚至不算善意。
从食堂吃完午饭回到教室，褚橙就看着已经在教室里的徒景舟。
吃这么快？褚橙有些惊讶地看了下徒景舟，就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想，就看到抽屉里满满的零食和一瓶纯牛奶。
褚橙：！
她看着眼熟的包装，知道是徒景舟放的，不禁下意识转头看向徒景舟。
他正写着什么，很专注，没有抬头。
褚橙抿了抿唇，收回视线，手摸向抽屉，有些出神。
“褚橙”上方传来徒景舟的声音，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徒景舟来到她的座位边。
“嗯？”褚橙张望了下门口，没有人进出，抬头看他。
“这是我整理的期末资料。”徒景舟把一摞资料放在褚橙的桌上。
褚橙翻着看了下，语数外物化生的资料全有，都是徒景舟自己的总结。
清隽有力的字体，就如徒景舟本人。
褚橙手捏着一摞资料，心里情绪复杂。
“谢谢你，徒景舟。”良久，褚橙抬头跟徒景舟道谢。
“随手的事。”徒景舟淡声说，他看着褚橙栗色的发旋。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褚橙可不觉得真是随手的事情。
褚橙想了想，说：
“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或者你有什么想买的，我可以给你买。”
“褚橙”
听到褚橙的话，徒景舟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他干脆半蹲下来，一只手搭在褚橙的椅背上，一只手压住桌面上的资料。
“跟我不要太客气。”
“可是”这样的姿势，好像徒景舟在半抱着她，褚橙不禁耳赤面红。
向来抬头看的人，这时可以平视着，那张清俊的脸深刻而清晰地浮现在瞳孔里。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徒景舟打断了她的话，放在椅背上的手，撩起挨得极近的栗色长发。
顺滑，不算柔，也不算硬，徒景舟轻轻地把玩着褚橙的长发，看着褚橙的眼睛里，带着引诱，诱导褚橙把一切不太合理的事情变得合理。
“……”徒景舟搬出的这个名头，褚橙确实无话可说。
“是朋友，但朋友间也是相互的。”
“所以”
“这样啊，那褚橙不如再给我一个愿望好了。”徒景舟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褚橙，想从那厚厚的镜框里看到褚橙的神色。
“愿望？”
“是，褚橙，我不缺东西，也没什么想要的，不如你再给我一个愿望。”徒景舟微微凑近，捕捉那若有若无的橙香。
那橙香对他来说，像上瘾的药，让他忍不住靠近和沦陷。
“额”褚橙沉吟片刻，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只好点头。
“那好吧，但是老规矩，不能太过分。”
“嗯。”徒景舟又捞到一个愿望，不禁嘴角上扬，答应得很是痛快。
真是很好诱骗的小猫，徒景舟摊开手心，把一圈头发拢在手里，再缓慢放开。
“徒景舟，要有人来了，而且你蹲得不累吗？”
好一会儿，徒景舟都还没走，褚橙忍不住说。
“有点累。”
徒景舟见她惊慌地看着门口，看了下手上的腕表，一点半，这个时候，一般开始会有同学来了。
但徒景舟不太舍得离开，今天好不容易靠得这么近。
于是，他假装有些累的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不小心地往褚橙方向倒去。
“徒景舟，没事吧！”褚橙一惊，立即伸出双手扶住他。
“没事，褚橙，只是有些蹲得麻了。”
徒景舟一只手撑在椅背上，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上半身悬空，脑袋几乎靠在褚橙的肩膀上，一脸歉意。
“没事，没事就好。”褚橙没发现他是装的，反而因为扑面而来的熏衣草香，搞得小心脏有些砰砰直跳。
“褚橙，我可能缓一下。”徒景舟磁性的气泡音在耳边响起。
“好吧，不过你要快一点。”褚橙眼前是徒景舟的胸膛，虽然看不见时间，但听到外面有一些脚步声和说笑声。
“嗯。”
真好骗，怎么这么好骗，徒景舟呼吸着褚橙身上的橙香，满足地闭起双眼，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褚橙小巧的耳垂。
褚橙只感觉一闪而过的柔软，有些熟悉，但消失得太快，只当是错觉。
徒景舟只缓了两三分钟，并撑起胸膛，直站起来。
“我回去了，褚橙。”徒景舟的眼里满是褚橙。
“嗯。”褚橙懵懵点头。
徒景舟一离开，褚橙放空地看着桌面四五分钟才回神，才感觉不对劲。
蹲麻了，恢复得那么快吗？
不过，就先这样吧，褚橙打开桌上的资料，开始学习。
“景舟，你可真行！”
“欺骗良家少女！”徒景舟回到座位上，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
一打开，发现全是郑际华发来的消息。
“不过，你俩不是挺暧昧的，还搞什么朋友关系。”
“喂，你要维持那个姿势多久，外面冷死了，我想回教室。”
“真是会占便宜啊！景舟，你小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挺会的啊！”
“怎么还不好！你们亲亲我我到什么时候！”
“进来。”徒景舟看到一大段话，就发了两个字。
“好嘞。”
“你什么时候到的？”徒景舟想来想，打字问道。
“你假装倒在褚橙身上的时候。”郑际华如实回答。
“嗯，不要外传。”
当然，徒景舟巴不得郑际华到处传，最好传他和褚橙是一对。
但是，褚橙很是忌讳这些，徒景舟怕褚橙不高兴，不跟他来往了，就只好叮嘱郑际华。
“知道啦！”
“真是，服了你俩，暧昧得要死，还偷偷摸摸的。”郑际华一边走进教室，一边噼里啪啦打字。
“暧昧？”徒景舟重复这个词，他对褚橙确实奔着暧昧去的，但是褚橙。
徒景舟看向褚橙，他不太确定褚橙的心思，只知道褚橙很逃避和他的亲近。
“难道不是？”郑际华走过来，挑眉看着徒景舟。
“只要注意到你们，都会看出来的吧。”郑际华小声地说。
“不要再提。”
“给我当什么不知道。”徒景舟从抽屉里拿了一个游戏机，扔给郑际华。
“好嘞！”
郑际华美滋滋地收下封口费，限量版的，他可是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