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反派
作者:幽瞳树心   戏精的1001种人格最新章节     
    白小钰抬起头,只见电影男主角孟辰爵正站在自己的前面,整个身躯将她罩在了墙角里。

    这是在撩她吗?这姿势太浪荡了,离她这么近,让她感到些许不适。她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回到,“还没到我的戏呢,我先来看看学习学习。”

    孟辰爵其实早在很多天前就注意到她了,他本以为这是剧方哪个高层的亲戚,为了追星追到剧组来了,毕竟白小钰的外形和气质看上去太乖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剧组的演员。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星随》的剧情,猜测她应该是扮演女主吴星烁同事的小龙套吧。

    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小模样可太会长了,完全是照着他的审美点长的,气质还这么乖,这不相当于老天爷送到他嘴边的一块肥肉吗?

    新人演员也行,虽然他不能再用自己的光环去钓她,但他完全可以用娱乐圈的地位去诱惑她,一旦她上钩了,便再难脱身了,那可是要比粉丝长久的多。

    “第一次演戏吗?”孟辰爵转了个身,坐在了白小钰的旁边,没有再那样罩住她,好像只是出于同事情谊的友好关心一样。

    “嗯。”白小钰热情缺缺。

    “会紧张吗?”

    其实是没有紧张的,一是她依仗演技系统,二是她也对成名没那么大的欲望,不过若是跟他说,自己第一次演戏一点不紧张,是不是太凡尔赛了?

    毕竟他演的那么烂……

    “有一点。”

    “哎,你没必要紧张的,其实戏出彩的地方都在主角身上,配角演的再好,观众都不怎么看的。”

    是吗?白小钰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想,那可是林江唉”,他突然又凑近了她,压低声音说,“影后的复出之作,哪个观众会不去看她?别说你了,就连我和她对手戏的时候,都会被她盖住光芒的,你怎么能比过她呢?”

    他这样说,就是想引起她的焦虑,好为自己的下手做铺垫。况且这么说也没毛病,对于新人来说,当然是不敢和影后比的。只要她为后续的演出焦虑起来,他便可以暗示她,自己和林江关系匪浅,能让林江和她对手戏的时候,收着点演。

    “可是……”白小钰小心地瞅了他一眼,心话:你被林江压戏,是因为你本人演技不行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这些,和老师教的不一样?”他打断她继续说,“学校里那些书本知识,在娱乐圈是没有用的,哪个剧组不看重艺人的人气?你就算演技再好,还是敌不过那些人气旺的明星,所以呀,还是要经营好人设。”

    这说法倒是和海哥的理念很接近,“我的经纪人也是这样说的。”

    “经纪人?对了,你来演戏没有人陪你一起吗?”孟辰爵观察了她好几天,早已知道她只是孤身一人,这样问只是想刺激她罢了。

    “没有,我自己来的。”白小钰摇了摇头。

    “哎,毕竟你还是个新人,经纪人还有其他的艺人要带啊。”

    “嗯……”说的倒是没错,可她听着这话怎么好像话里有话啊,“我觉得,一个人来就够了呀。”

    哈哈,真是天真,太乖了,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他笑吟吟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顺势将手附在了她的手上,“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白小钰低头望着那只咸猪手,只觉得手背上湿漉黏腻,令她不喜。可是他看起来只是在寻常地关心后辈。

    正当她想要起身走开时,林江拿着三瓶饮料走了过来,并将其中的两瓶递给了二人,“渴了吗?我请你们喝水。”

    见林江来了后,孟辰爵马上站了起来,还向前又走了两步,像在躲着白小钰一样。

    “小林姐,谢谢啦,你可真是太温柔了。”他接过饮料,又往林江的身边走了两步,明显是换了开屏的对象。

    白小钰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水很自然地喝了起来,嗯,是她最喜欢的乌梅橙子味儿的。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年轻的小哥,“白小钰是哪位?准备上妆了,一会儿拍第四场,你准备一下。”

    小哥简短地交代完后便又离开去忙别的事了,白小钰前几天就已经拿到了顺场景表,也大概猜到了今天自己会开始出演,于是便自己去找化妆老师上妆去了。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讲的是裴闫东的童年,原本是并不在剧情故事中的,是在白小钰试镜之后,郭劼、王导和编剧商量后新加的部分,能够让故事的反派人物更加的丰满。

    或者说,刚好是白小钰的年轻增长了剧组的野心,毕竟他们之前也从未想过这个反派会由一个不足20岁的年轻人来出演。

    众所周知,影视故事特别喜欢给恶人安排一个悲惨的童年,来加强作品整体的悲情色彩和艺术水平,《星随》的编剧无疑也是这种风格的追随者。剧中的大反派裴闫东小的时候爸爸给□□卖命却惨遭□□抛弃,被警察抓住进了监狱,导致裴闫东的童年一直穷困潦倒、受尽欺负。某天,他在回家路上和霸凌自己的同学缠斗时,遇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人——竹青帮的大佬赵栋。

    白小钰今天要演的就是这一幕,她需要展现出少年裴闫东险恶的生存环境,和面对欺辱时的倔强狠厉,这么短的一幕想表现出这么多的内容,是很考验演技的。

    剧组也是存着想试探白小钰实力的心思,才会将这个戏安排在她的第一场。

    “这么安排是不是有点太难了?”郭劼看着这幕新加的情节小声问王导,“她真的能演出出这么丰富的裴闫东吗?”

    王导回忆了一下当初试镜时的场景,“你没看过她表演,所以会不相信,其实当初我们见她第一面时我们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没想到她内里这么癫狂……其实这幕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这幕戏完全是孙橙自己写出来的,我们都觉得她能演出来。”

    孙橙便是《星随》的总编剧。

    “说实话,她给我的感觉,让我回想起一个人。”王导继续说。

    郭劼挑了挑眉,“别是我还没出道时候的老演员吧?”

    王导却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作为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白小钰的演戏实力当然是不会被许多人看好的。在听说她准备开拍了之后,孟辰爵便悄悄地打开自己的微型摄像机,放在袖口里,不动声色的对现场进行偷拍。

    他的这个微型摄像机已经用了好多年了,所以偷拍起来手熟的很。当然,他和剧组的合同中明确规定了是不可以在电影上映前泄露任何有关拍摄的事情的,只不过他偷拍只是为了威胁那些被他看上的女演员,有哪个演员能接受自己刚出道时稀烂演技的视频被流通到市场上呢?

    到那时候,他让她做什么事,她还不得乖乖听话?

    孟辰爵算盘打的如意,可看白小钰上完妆走出来时,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见她套着肥大的运动校服,一头半短不长的短发脏兮兮地盖在头上,后脑的头发长短不一,就好像是一块被失控的割草机割出来的草坪般凹凸不平乱七八糟,前面的刘海却又过长了,将眼睛都完全遮住了,只露出下面的半张白皙的小脸。

    她头微微低着,眼睛却透过刘海的缝隙向外谨慎地观察着,仿佛一只机警的小兽。

    编剧孙橙见到她的扮相,不仅心头一颤,这正是她构想中的少年裴闫东的样子!

    可是,不明情况的孟辰爵却满头问号,她这演的是哪个人啊?他怎么不记得戏里有校园情节呢?

    “裴闫东!”远处突然传来群演的一声高呼。

    伴随着这声呼喊,戏中的少年裴闫东突然发力向前奔跑起来,他不需要回头就知道,那些喊他的是什么人,是要做什么事。

    他跑地飞快,眼见着就要甩开后面追逐的人群了,前面巷子拐角处突然又窜出来3个人,其中一人将书包狠劲地砸向了他。

    他冲地太猛,没有准备,被书包砸中了头,摔倒在地。

    追逐的人一拥而上,将他抓住,提了起来。

    “呼……呼……跑什么啊?”霸凌者的头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裴闫东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便也不动了,只是定定地从头发后面阴恻恻地看着对方,“李强,你抓着我干什么?”

    “嘿嘿,不干什么,跟你展示一下同学情谊。”李强突然伸手掀起裴闫东额前的碎发,露出他的整张脸来,“老师不是说了嘛,要仪容整洁,你这头发这么乱,我们帮你剃一剃。”

    裴闫东的爸爸在失踪之前,为人一直很是张扬跋扈,他们生活的县城很小,每家每户都互相认识,街坊邻居对裴家一直是一种敢怒不敢言的状态,后来他爸爸进监狱了,曾经埋藏隐忍的怒气自然撒到了裴闫东身上。

    对于青春期的孩子而言,他真的是一个完美的霸凌对象,弱小、贫穷、没有靠山、家庭背景又自带原罪。

    欺负他,家中的大人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欺负他,还能够以除恶英雄自居;

    欺负他,甚至连负罪感都不需要有了。

    偏偏,他本人又长的白净瘦小,像个女孩子一样漂亮,常常会让这些年少躁动的男孩们当成意淫的对象。

    裴闫东只好用长长的前刘海挡住自己的脸,可是现在,李强掀开了它们。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令人作呕的黏腻欲望,于是,他一脚用力地蹬了过去,将对方踹飞了出去。

    周围李强的小弟见此,便一拥而上,打了起来。

    少年人打起群架来,从来是不懂得分寸的,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打下去,裴闫东很可能会被围殴致死。

    幸运的是,在这群人动手没多久之后,远处便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于是李强便带着人很快跑散了。

    裴闫东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抹了抹脸,一个个捡起地上零落的书本和文具。然后,他提着书包走出巷子口,在巷子口却并没有看到什么警车,只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机里正播放着警车的鸣笛音乐。

    裴闫东站住了,他知道这个男人帮他是有目的的,他在等男人开口。

    “需要我带你去医院吗?”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鼻梁处。

    在裴闫东的眼下到鼻梁之间,有一道被树枝划开的血口,伤口流出了一些血,看着并不算深,但位置却在脸的正中央,怕是处理不好要留疤的。

    十多岁的少年,不论男女,总会是爱美的吧?男人心想。

    可裴闫东却从衣兜中取出了钢笔,在伤口处又重重划了一遍,血水和钢笔水混合着在脸上流淌而下,犹如厉鬼。

    “我要永远留住这个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