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薪……为什么在这……”林江一时被她的问题打懵了,“你记忆中的柳生薪并不在这。”
“你什么意思?你说她不是小薪?”
“呃……啊。”
“你别想唬我,她陪伴了我14年,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林江:……醉了,怎么哪都有这个柳生薪?不论女儿妄想成谁,都会给这人一个c位,裴闫东的故事里压根也没有这号人物啊,她这又是给柳生薪妄想成谁了?
陪伴了大佬十四年的背后的女人?
真的,要不是因为有路极在,她都要怀疑女儿的取向了。
“她确实不是,你看她像是30多岁的样子吗?”林江找到了她妄想中的bug。
裴闫东仔细一回想,才发现这个小薪要年轻的多,“那,她是谁?”
“……她也叫柳生薪,只不过并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只是重名……”
这话说出来,连林江自己都觉得很不可信,也果然看到了对面狐疑的表情。
是啊,柳生薪这个名字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会大众到容易重名的名字啊。
“她现在只是你的同事,一个唱跳歌手,你最好不要总去打扰她,因为人家也是开始有点小火了,可没有功夫理你。”
裴闫东听到这话,却只是冷笑到,“吴星烁,你是入戏太深,母性上身了吧,我裴闫东要怎么做,轮得到你来管吗?”
林江:……这个新人格好讨厌,还不如0711可爱呢!
最终,二人还是达成了一个短暂的在公众面前合作演戏的协议。
裴闫东也接受了自己马上就要出国治脑子的事实,毕竟他从醒过来就一直在隐隐的头痛,也相信了吴星烁关于他这具身体的病情的描述。
他也不希望好不容易得到的年轻身体,哪天走到路上就突然噶了。
于是,办好了出院之后,出国之事也立刻提上了日程。
当然了,走之前,裴闫东还不忘对柳生薪深情话别,他拉住她的手,柔声细语地说,“爱妃,等朕回来,这次我不会再辜负你了。”
熟悉的称呼让柳生薪一瞬间闪回到了初中,令她不由得也有些动容。
按照林江给的指示,路极带着人找到了当初第一次安脑机的医院。
他本以为可以很快将机器安好,将他心心念念的小鱼找回来,可未曾想医院那边却告知他们要等一个月。
“我们很抱歉,路先生和白小姐,公司收到林女士的订单后,已经在全线开工地生产了,但是机器造出来还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毕竟是最先进的科技,都是需要定制的,并不是量产的产品。”
“可是,一个月后,她脑子里的临时头骨都长死了,难道到时候还要再把脑子撬开一次吗?”路极一想起就颇为心疼,也因此很生气。
“咳!”正当他同医院发火的时候,身边的裴闫东突然严肃地咳了一下,“边边,注意你的态度!”
他这口气,像是在训斥小弟,令路极更是郁结。
“医生,抱歉了。”裴闫东训完路极后,转头又对着医生优雅高贵地笑了笑,用熟练的外语同他说,“我带来的人太莽撞了,让你见笑了。”
“你们别着急”,医生继续说,“我们有新出一款智能头骨,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它的边缘可以定时释放一种阻止周边人骨生长的药物,防止人骨和它长到一起,还自带抗免疫药物,这样病人也不需要在这期间再口服抗免疫药了。”
“很好,我需要它。”
“有什么副作用吗?”路极忙问。
“会有点头疼,不过我们也有针对这种头疼的止痛药的,我们可以给你们开处方,在剂量方面你们不需要担心。”说完,这医生便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彰显出自己世界顶级医疗机构的服务态度。
路极看着他那张堆满笑褶子的老白男脸,更生气了,这什么医生啊,讲起阿片类药物就像讲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也是了,这帮资本家一向是只管卖机器,哪管病人后续会不会成瘾呢。
不过,有关药物剂量这事,可轮不到路极来操心,毕竟裴闫东上辈子一生都被毒品迫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离不开这东西,凭他的智慧做什么行业不好,何必非要风里来雨里去刀口舔血当□□大哥?对于“磕药”这事他向来是异常敏感的。
“多谢医生了,但我想我不需要止疼药。你们给我手术安上智能头骨就可以了。”
“啊这,可是止痛药是配在头骨治疗里面的,是直接连同其他药物安置头骨里面的,就算不要止痛药钱也是不会少的。”
这话二人都不相信,什么治疗会强制开阿片类处方药啊,不过是医院的巧立名目罢了。
路极眯起眼睛,表情越来越难看,但他不敢发飙,他也怕自己一旦发火了,医院会不给小鱼好好治疗。
不过,另一边,裴闫东可不管这套。他依然保持着笑意,可笑容里却带了危险的味道,“没关系,你照样开就好了,只是别给我用就行。”
“可是,不用止痛药,真的会很痛的。”
还未等路极反应过来,裴闫东就已经“噌”地站了起来,他一掌拍在医生的办公桌上,目光凶狠伶俐,“我说!我不需要!”
医生被吓了一哆嗦,头一次见到这么强势的亚洲人,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只要签字说明就可以了,您别生气,我,我先去安排手术了。”
说完,他便溜之大吉,诊室里只剩下路极和裴闫东两个人。
“小鱼,你不要意气用事啊,医生说很疼,应该不会很好忍的。”路极拉住她的手,还是想劝她理智一些。
裴闫东则是轻笑着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做我妈妈?”
路极被她揶地一口气没上来,憋的脸通红。
小没心肝的,你爱疼不疼,没人管你!
裴闫东见他不再说话,没有收回目光,而是继续上下打量起他。依她来看,这个漂亮男人哪哪都挺好的,很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就是遇事总是默默叨叨的,像个男妈妈。
嗯?或许,他是因为面对自己才默默叨叨的?
想到这里,他撑着桌子一点点凑近了他,仔细看着他的眼睛,“边边,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用不用止疼药?你和这个白,呃,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有些记不清了,你同我来说说。”
路极:该死,这个女人就算变成男人了对他依然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自从她出事后,对自己就变得颐指气使的,他真的好不甘心就这么向她认输,承认二人的关系。
显得自己像个抖m似的!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回答,刚刚离开的医生已经拿着一沓知情同意书回来了,还特意率先翻到了用药选择的那一页。
“你们可想好了”,医生说,“这款药只有我们这里有,你的这个手术也只有我们有权利给开止疼药的处方,等你们回国了之后,若是再后悔可就没办法了,到时候若是只为了用药再把脑袋打开一次,不是又遭了一遍罪?”
这一通啰啰嗦嗦的,把裴闫东都听烦了,也不管医生再说什么了,直接拿起签字笔就签字,“不就一个月嘛,有什么不能忍的。”再疼还能有他当初犯毒瘾的时候疼吗?
他签了一个“裴”字后,才发觉到自己写错名字了,可是又不想划掉重写,显得自己好像白痴地连名字都会写错似的。于是便干脆停下不再写后面的两个字,而是侧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路极。
“边边,你来签吧,谁让你是我的监护人呢。”
是的,路极是白小钰这次治病的监护人,林江已经给了他签字授权了的。
对于“监护人”这三个字,路极还是很受用的,于是也鬼使神差地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医生的指示下,将一沓单子都签完了。
“好的,我们马上就给你安排头骨植入的手术,我马上叫护士来给你们办入院手续。”医生拿着单子再次离开了。
不得不说,外国顶级的私人医院办事效率就是高,没过多久,裴闫东已经躺在了手术床上,马上就要被推进手术室了。
这着实是一个小手术,只是把头皮打开,换块头骨而已,哪个器官都不会涉及,简单又安全的很。裴闫东躺在床上放松的都快睡着了,可另一边路极却紧张地来回转圈。
“你能别晃了吗?你晃地我眼睛都晕了。”裴闫东白了路极一眼,像是瞧不上他这副没有主心骨的样子。
路极这时也顾不上所谓的男人的面子了,他上前抓住她的手,“小鱼,东东,不管你叫什么,不管你是谁,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出来好吗?”
“哎噫——真没出息。”裴闫东嘴上虽这样说,可内心里并不是没有触动的,他回想起自己刀口舔血的半生,又遇到过多少次比这个小手术凶险百倍千倍的情况呢,可是并没有过一个人会对他如此担忧在意。
小弟们只是在依靠着他讨生活,将他当做赚钱的来源,没有人真正在意他的死活,甚至有几个人还在期待着他出事,好让出一把手的位置。
所以即便嘴上说的很嫌弃,可他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背,“爱妃,乖乖在外面等朕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