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哈啾!”
邬玺玥今天从睁眼就开始打喷嚏,弄得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子旁边闭目养神。
左宗宝有些担心,让人找了暖炉放在她屋里,还亲自取了汤婆子塞给她,“你是不是昨晚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邬玺玥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搓了搓鼻子,带着些鼻音道:“或许是吧。”
“我就说吧,这入冬了,一个人睡就是容易冻着。”左宗宝说着窥视一眼她,贱嗖嗖的凑到她身边,“若是有我陪你,不仅挤在一起暖和,还能帮你盖被子呢。”
邬玺玥微张双眼,侧目朝他瞥过去,“我晚上睡觉可不老实,说不定一拳头下去,能打歪你鼻子。”
说着,她伸出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左宗宝笑容登时凝滞,摸了摸鼻子,“那还是算了。”
二人说话时,丫鬟香月送来两碗驱寒的汤,“老太太吩咐厨房做了驱寒的鸽子汤,让奴婢送来给二爷和二奶奶。”
左宗宝端了一碗到邬玺玥面前,“你不是着凉了吗?喝点儿这个,暖身子的。每年气候转凉了,祖母就会让厨房做各种补汤。这种鸽子汤是我最喜欢的。里边儿除了鸽子、还有瘦肉、红枣、枸杞、黄芪、桂圆肉、人参、干莲子,反正乱七八糟的佐料,我也记不清了。你快尝尝。”
听他说的这么热闹,邬玺玥拿起勺舀了些就到口边,顿时香气扑鼻,她浅浅闻了闻,目光微动,又放下了。
左宗宝见状问道:“怎么啦?不喜欢这个味道啊?”
邬玺玥道:“不是,就是太烫了,一会儿再喝。”
“嗨,这种汤就得热着喝,放凉了还驱什么寒?”
左宗宝说着自己端了一碗,刚要喝,邬玺玥忽然一巴掌过去将他手里的汤碗拍落在地。
滚烫的汤撒了一地,香月的手上被溅了热汤,疼得捂手后退。
左宗宝惊得从座位上跳起,“你干什么啊?”
邬玺玥瞥了眼他,又看向香月,“这汤里有毒。”
“什么?!有,有毒?”左宗宝一脸不可思议,看了眼地上被洒的汤,又看她面前摆着那碗,“怎么可能呢?”
香月缓过神来气道:“是啊,二奶奶,这可是老太太厨房里做出来的汤,要有毒,难不成你说是老太太给你们下毒呀。”
邬玺玥也没多说,起身到香月跟前,与她对视一眼,伸手取下她头上的银簪,回来放入汤中,等再将簪子拿出汤时,银簪已然变黑。
香月当时瞪大了眼睛,惊叫一声,“哎呀,老太太!”
她转身跑了,左宗宝也反应过来,“祖母!”
他也去了。
邬玺玥寻思一番,去看看也好。
左宗宝和香月拼命跑到老太太房里,正看见她把汤喝完。左宗宝眼泪登时掉了下来,哭丧着脸扑到她怀里,“祖母,祖母……”
老太太看他哭得这般伤心,也不知发生何事,心疼的眼圈泛了红,带着哭腔道:“宗宝啊,你这是怎么啦?谁又惹你啦?”
左宗宝哭得梨花带雨,着实叫人心疼。
老太太一想,自从左宗宣搬出去之后,这院子里已经没别人了,除了那悍妇,还能有谁欺负她宝贝孙子?
想到这儿,她心里难受的厉害。要不是自己一时糊涂,怎么会把邬氏给招进门,要不是自己一时糊涂,怎么能把左宗宣那个东西招进宅,要不是自己糊涂……
一会儿的功夫,她把平生做的许多令她后悔的事都想了一遍,然后眼泪也掉了下来。
“是不是那泼妇又欺负你啦?”
见老太太也哭,于嬷嬷莫明跟着啜泣,香月也哭,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哭做一团。
邬玺玥这时走进院子就听见满屋子哭声,叹了口气,梅儿的选择是对的,不然她怕是也逃不过这一劫呀。
她琢磨八成是老太太喝药死了,但进屋一瞧,老太太好好的,面色红润,正在贵妃榻上盘腿坐着,膝下抱着她的大孙子嚎啕大哭,旁边围着一圈丫鬟嬷嬷也跟着哭,场面令人费解。
她看到坐榻的小几上放着只空碗,过去从一众人之间将那碗拿起闻了闻,没有毒。
这时,老太太注意到她,瞪眼怒视,“你怎么又欺负我们宗宝?你看你给他欺负的……”老太太低头在左宗宝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并没见有什么伤,“都欺负哭啦!”
“若按着左家规矩,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好几回了。都是因为宗宝他喜欢你,想留着你,这你该知足才是啊,怎么天天就紧着他欺负呀?你,你看他哭……”老太太看一眼左宗宝,眼泪又要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