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番外)
作者:萧浅歌   宿主,反派黑化值爆了最新章节     
    为什么人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呢?

    最好是谁都找不到,天也找不到,地也找不到。最好是,我自己也找不到。

    把我所有肮脏的、龌龊的、华丽的、美好的心思都烂在虚空里。

    为什么人能够那么幸福呢?

    他叫什么?

    沈钟尔,是的,我没记错,因为这是一个寓意很漂亮的名字。

    哦,他是我爸爸的孩子,但是他明明不是我妈妈的孩子。

    ……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去哪里了?

    我找了你好久的,妈妈,我最后找到你的地方,是课本,上面有一个词,叫死亡,你是不是

    真奇怪,你们都好奇怪。

    明明这么好的春光,这么好的夏草,却孕育出来了人类社会这么复杂又污秽的存在。

    我也是。

    死亡…听起来好远啊,我不想去,我想变得干干净净的,最起码外表要是的吧?然后走走妈妈走的路,宰几个人,然后光明正大地死在春光里。

    召扼云,好,这个名字不错。这个皮囊也不错。什么样的性格呢?好,这个不错。

    我穿上我的行头,上路了。

    好苦啊,这一路上好苦啊,妈妈。

    我应该攀上点什么吗?像是春天独自无法盛开的不知名野花一样,攀附点什么吗?

    他们也好讨厌。

    我不喜欢。

    但是我喜欢许初,她好像妈妈。不只是妈妈,像花一样,好漂亮,好洁白,和我完全不一样。我的根骨都扎进烂泥里了,我会烂得很彻底,但是最好是在盛放之前,剧毒挥发之前。

    宋大小姐可以吗?

    我很讨厌的人。

    她一点也不漂亮,我的根茎是烂泥塑起来的,她的根茎是冰冷的棱石束起来的。

    她横冲直撞的,每次都撞得我很疼,她还听不懂话,还很不听话。

    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的、却要倚仗的花,最讨厌了。

    暂时逃不开是吗?哦,那就暂时在逃离之前改造一番得了,也算是回报恩情。

    我回报过恩情吗?忘记了。我接受过善意吗?在那个油腻的、腐肉般的小区?或者是在我这18年来,被恶心的算计围得密不透风的花的生长期?忘记了。

    那就从今天计算吧。

    宋大小姐今天早起了5分钟。

    宋大小姐今天早起了3分钟。

    宋大小姐今天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不起床了,但是她的早餐真的好香,我想吃。

    我吃了呀,毕竟我告诉过她的。

    那她为什么发疯了似的要咬死我?

    她也真奇怪,但是和外边的人不一样。

    她的根茎好像不是冰做的,应该是,应该是露水做的才对。

    我也会发烧吗?

    野花从来不会生病的才对,要不然早就死在风雨飘摇之中了。娇弱的花才会,比如沈钟尔,他早就被蛀虫咬透了。

    宋大小姐说什么了吗?我忘记了。

    是不是她给我盖的阳光的棉被呢?我忘记了。因为我好久没晒过太阳了,在角落里垂头弯腰了这么久,也会渴望阳光吗?

    宋大小姐的手好温暖,她的根茎不是露水做的,应该是棉花才对。

    宋小姐的狗和她好像啊。哦,对了,是指饭量。

    宋小姐觉得我做的方便面好吃吗?

    宋小姐为什么要问我要绣的东西呢?我吐出来的丝一点也不真挚,但是它足够锋利,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赠与的。

    她的花好像也很漂亮,在春天穿上红色的花瓣就更好看了。不是她的腰,她的腿,她的脸,是她,是她的花,随风飘动的时候,清艳得天地失色。

    我有点渴。

    不对呀,角落里的野花不会渴的。

    因为它不仅没有被阳光青睐过,更没有拔地生长,所以它不应该渴的。

    也或者是其他阳光照进来了?我忘记了。

    阿梳会生气吗?因为我曾经把她当成其他的恶心的东西了,她会生气的是不是?

    怎么哄呢?

    哄漂亮的、娇艳的、根茎是用蝴蝶翅膀做的的花吗?

    好难呀,但是我好开心。

    我甚至感受到了一点点,春风的柔情了。

    我…我能做浇灌者吗?

    我想让阿梳,就这样,像琉璃一般,漂亮得五彩夺目,明媚得天地为之失色地绽开。

    那就等等,再往阴暗处去一点。

    去开拓出更多的光地,去让花有更多枝蔓的空间,去让风与尘都臣服于她的瓣枝。

    我又挤在了狭小的空间了。

    我又要走走停停到处奔波了。

    我又要虚伪相迎与人事了。

    但是心脏好满,好轻盈啊。

    我在她不知处见证着她的盛放。

    她每成熟的每一朵花蕾,她每舒展开的每一片韧骨,她每树立起的根根分明的刺,我都见过。

    好想见你一面呀。

    拖着我泥泞的身姿,见你一面。

    冬天也可以,不完美也可以,我就是想,见你一面。

    那样就好,就能让我再次义无反顾地投身黑暗与烈火披荆斩棘。

    没关系,阿梳,我本来就生在那里。

    只不过是,偶然喜欢上了春天而已。

    不用让我玷染你,不用让我袭夺你,不用让我扼杀你,只是在春光景明的时候,能不能留下一丝微密的空间,供我呼吸。

    让我环着你,生生不息。

    那样的话

    足以让我攻破每一片铁盾

    斩碎每一片银甲

    碾碎每一个蠕动的虫躯

    只要你柔软又坚毅的根茎永生,永允我伴

    我将虔诚地奉献我的每一寸土地。

    走得好远,走得好慢,走得好痛,走得好苦。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你

    看得好累,看得好开心,看得好…好想哭

    我送去了黄昏,击倒了背阳的山地,靠着一身尖锐的刺冲到你身边的话

    我送去了残阳,刨去了滋养我根茎的污浊的泥土,靠着一身孤勇的忠爱冲到你身边的话

    你会开心吗?会像我一样开心吗?

    也会伸出你柔软的花瓣,送来天光吗?

    我正襟危坐在矗立的大山面前

    我的心跳是你的脚步吗

    我听见了,机关锁碰撞,一声不是很骄满的招呼

    我喉头和眼角同时涌上来了什么?

    我忘记了

    我抬头,眼前的头发又长了点,但是无可厚非

    因为我想起来了

    呀

    我的阳光进来了。

    ——召扼云《春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