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曼初回海城的当天，被温夏一个电话让她直接回家，没说原因，但特意叮嘱，别让沈嘉行过来。
俩人那时候刚进门，秦曼初挂断电话后，沈嘉行已经帮她把拖鞋拿出来，准备去开空调。
秦曼初原地叫住他：“我姑姑来了，我得回去一趟。”
“什么时候来的”
“没问，刚温夏的电话”
他调好空调度数，再返回来，秦曼初手臂先一步虚环住他，阻止了他换鞋的动作：“你别送我了，这几天都没睡好，你休息，我打车回。”
“不行”
“很近的” 秦曼初实说：“可能我姑父也在，他还不知道我们……”
沈嘉行不管，自顾换鞋，捞起车钥匙拉她开门：“送到小区门口，你姑姑姑父待几天？”
“不知道呢，我回去了问问”
“嗯。”
十分钟的路程，沈嘉行硬开了半个小时，逢车就让，没车就四五十迈地挪，秦曼初实在忍不住了，半转身子看他：“你能不能稍微的快一丢丢”
“能”
接下来，迈速表从45提到了48
秦曼初哭笑不得，就那么晃晃悠悠，10点出的门，到小区门口已经10点四十五。不仅仅是速度的原因，沈嘉行至少多兜了五个大圈。
“晚上来接你”
秦曼初低头松安全带，沈嘉行也松，侧身抬手撑上靠背，把人圈住，上一句是询问，这一句，就是肯定了：“晚上来接你”
“看情况”
“什么情况”
“我姑姑今天不走的话，我肯定得在家住啊”
“那我现在去准备，晚饭前过来”
沈嘉行这句话和手机铃声同时出现，秦曼初没听太清楚，接电话，回温夏已经到小区了，挂断，捧他的脸，在嘴上亲一下：“说不定我姑父是带我姑姑出来玩，路过看看我们，下午就走了，我晚点联系你。”
秦曼初开车门，沈嘉行不得已放人。
秦曼初一路小跑到单元门口，喘了口气之后，缓缓上楼，输密码，门弹开的同时，屋内热络的聊天声传来。
不止是姑姑，姑父，还有其他人。
“姐” 温夏挤眉弄眼地走过来小声叫她一声。
秦曼初换鞋，客厅里姑姑已经在说：“初儿，回来啦。”
“姑姑！” 秦曼初先应一声，穿着拖鞋转身往客厅走，两步后，沙发上坐着的人全都看清楚。
姑姑，姑父，陌生男人，陌生女人。
“过来坐” 姑姑招招手，秦曼初坐过去，紧接着，便开始听姑姑介绍：“这个是郑阿姨”
秦曼初微笑，点头：“郑阿姨好”
“这个是郑阿姨的儿子，跟你同岁”
秦曼初明白了……
“刘烨昊”
“秦曼初”
秦曼初自我介绍完，便收回视线，静默地看电视，旁边说什么她也没在听，手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揣着，局外人的状态。
过一会儿，胳膊被轻轻撞一下，秦曼初扭头，姑姑看着她：“和小刘去屋里聊会儿”
“哦” 秦曼初起身，男人也紧跟着起身，一前一后，往卧室走。
门关上
“除了床，你随便坐” 秦曼初脱羽绒服外套
刘烨昊环视了一圈，没坐，就在书桌靠着
随手拿了本教材翻看：“大学老师工作应该挺轻松的吧”
“还行” 秦曼初把围巾绕下来
牛仔裤，白色V领针织衫，领口独特的拼接一圈白色波点细纱，显得她皮肤莹润光泽。
“我开健……”
秦曼初走至书桌，将散在锁骨的头发拨到肩后，低头整理桌上的书，修长的脖颈露出来
“哇哦……” 男人盯着她侧颈的几处玫红痕迹。
“怎么了？”
他目光落在那儿，抬抬下巴，明知故问：“这是胎记？”
“不是，过几天就消了”
“……”
几秒后，男人慢慢点头：“看起来很激烈”
“……”
秦曼初一眼都未给他，淡淡说：“还好”
三分钟后，两个人出卧室，刘烨昊先提出离开，说有急事儿处理，秦曼初的头发又散在了胸前，那位郑阿姨离开时，专注地看了秦曼初几眼，眼神里表达出来的信息就是，她很满意。
秦曼初微笑，说再见。
人走后，她立刻回卧室，换了件高领打底衫。
再出去，温夏收拾客厅茶几上的瓜子皮，姑姑和姑父沙发坐着，看到她，姑姑先问：“是不是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去了”
“嗯，东城已经放寒假了，过两天回学校报道”
姑父再问：“初儿觉着那小伙子怎么样？”
秦曼初在沙发坐下，拿了个砂糖橘剥着：“你们是去公园的相亲角了吗？”
“哪个公园有相亲大会？”
秦曼初将剥好的橘子给姑姑，笑说：“姑姑，您别吓我”
姑父这时说：“这是我一个客户的儿子，家里条件不错，这孩子自己开了几家健身房，是个务正业的。”
秦曼初点点头，转话题：“姑姑，中午想吃什么呀？我们去吃椰子鸡吧？口味淡”
“你别打马虎眼，先说这事儿”
“姑姑，我办公室的同事比我大四五岁的都还不着急结婚呢！我也不着急”
“谁说让你上来就结婚了，那你不得先谈着，了解了解，最后再说结婚的事儿。”
“你姑姑说的对”
秦曼初无奈叹气：“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但他开健身房的，偏武，我一个搞文的，没话题。”
“这多好，以后生个孩子文武双全”
“噗……” 温夏在餐厅喷的水，沙发都能听见。
“姑姑，你刚才还说最后才说结婚的事儿，这孩子都蹦出来了” 姑姑被这话逗笑，秦曼初揉揉肚子，歪头靠姑姑肩膀，唉声叹气：“早上没顾上吃饭，饿了”
“走走走，就吃那个什么鸡”
秦曼初和温夏，一左一右挎着姑姑，站在单元门口等着她姑父开车过来，一分钟后，一辆黑色宝马x3稳稳停下。
秦曼初刚疑惑，温夏已经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姑姑坐上去，秦曼初则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姑父，换新车啦”
“上周刚换，这不就是过来提车了，你姑姑就想顺便办了你这事儿。”
“要带姑姑出去玩吗？”
“年底了，忙，等过年，咱们一家子找个地方玩几天。”
“行啊”
秦曼初笑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两声，微信
「老婆，我睡不着，你在干嘛」
她低头回消息「路上，准备去吃饭」
「去哪儿吃？」
「你的商场，椰子鸡」
他回很快「老公是你的，老公的产业都是你的。」
笑意更浓，不打算跟他继续废话了，正要收手机，他的消息又过来「定好位置了，去了报你的大名，钱也付了，多吃点。」
秦曼初给他回一个表情包。
情侣之间私密的羞羞表情包。
商场人很多，几人坐直梯上去，到饭店门口时，排位区已经等了三十多桌。
姑姑一看这状况，就要走：“这么多人啊，换一家换一家，这排到了你得饿晕了。”
“我提前订位置了”
温夏刚才在三楼直接下电梯，去买喝的，秦曼初让姑姑和姑父先坐下等：“我进去问问”
秦曼初也仅仅走到前台，根本不需要她报大名，经理就好像已经在等她一样，看到她的时候就迎了过来：“秦小姐过来啦”
“你好”
“我带您到包厢”
秦曼初礼貌拒绝了：“你直接告诉我哪个包厢吧，我自己去就可以”
经理牢记八分钟前老板亲自打过来的电话内容——沈总的老婆一会儿过去吃饭，留个位置，其他的一切听她的就行。
于是，经理直接把包厢的名字和位置告诉了秦曼初，秦曼初说谢谢后，转身朝外走。
温夏已经提着喝的回来，秦曼初朝她挥挥手，由常规的服务员带路，领她们到包厢门口。
包厢内的圆桌，四个单人小锅已经煮上。
姑姑吃着吃着，似乎才想起来那回事儿，问：“你俩有没有留个联系方式？”
秦曼初淡定说谎：“留了”
姑父问：“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不知道呢，下周开会可能就通知了”
“你这支教回来，学校也不多给假期？再接着上班？”
秦曼初喝一口汤，说：“我还没问呢，过两天我返校递交材料的时候看看怎么安排吧。”
之后便是两人和温夏的问答环节，秦曼初听着，无奈的笑，在第十个问题谈及温夏的感情状态时，秦曼初发言：“姑姑，温夏你就更不要着急了，考上研究生，碰到的人也会比现在的同学更优秀一些，她现在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对，学习这方面你得听初儿的” 姑父表示赞同。
秦曼初笑笑，随口问：“姑姑，你们多待几天嘛？我带你们转一转”
“明天走，你姑父还有事儿，我也得回去置办过年的东西，杂七杂八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气氛突然沉静
以前都是奶奶吩咐，姑姑照办，秦曼初和温夏就打打下手，第一个没有奶奶的年，这个家就像少了主心骨，还没到那一天，只是，越临近，就会越觉得这个年，不像是年了。
“妈，我爸不是说要出去玩嘛，你别买那么多吃的。”
温夏打破了所有人突然陷入感伤的思绪。
姑姑低头悄悄擦泪
秦曼初看到了
“姑姑，缺什么你给我列单子，我在这儿买，很方便，你就别冷乎乎地一趟一趟赶集了，我和温夏一放假就回去”
饭后，就在女装区闲逛，秦曼初硬拉着姑姑试衣服，只要姑姑在镜子前多照那么几秒的，秦曼初二话不说都买了。
女装逛完，直接去了男装楼层。
秦曼初从她姑父的手里把手提袋拿走，对温夏说：“我把这些先放到服务台寄存一下”
“好。”
秦曼初寄存完衣服，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给温夏转了一万块钱，嘱咐她有合适的就买。
2
五分钟后
沈嘉行办公室，秦曼初推门进去时，他低头挥笔工作，听到动静，先抬头，再放下笔的同时推椅子起身。
一句话没有，抱着她吻。
没持续多久，秦曼初推开他。
半个小时前收到他的微信，说他来公司了。就这几个字儿，透露出来的内容无需多言，她在商场，他过来公司，就只是想见她，虽然他们才分开几个小时。
“吃饭了吗？”
“车上你放的面包”
“你不早说，我给你买碗面上来”
“你也没问啊”
“我想你着急啊”
沈嘉行心都化了，低笑着：：“到底谁的甜言蜜语一箩筐”
拉开她的羽绒服拉链，手钻进打底衫里，掌心贴上皮肤，慢慢游走。
“我也攒了一年了啊”
转而，又变了表情，有模有样地用食指戳他的心口，警告他：“但你别惹我生气，因为，我也攒了很多对你的不满”
“举个例子”
“一星期不理你”
“……”
“两星期不理你”
“……”
“不准抱”
“……”
“不……”
“停停停！”沈嘉行又气又好笑：“我只让你举一个例子。一个，一个我就怕了。”
“你晚上别来了啊，我在家住，我姑姑明天走”
好心情就这么被打破了。
“那我独守空房啊”
“你都守了一年了，没习惯吗？”
“我……”
“沈嘉行！”
“？”
秦曼初踮脚尖，使劲看他：“没习惯，说明你没有独守空房，说明你……”
“打住！”
沈嘉行低额微微用力顶她额头，抗议
“天地良心，我熬这一年多难。”
“多难？”
“盖着我们的被子，枕着你的枕头，你去苏城看看，枕头边还放了两本你的备课本，都快让我翻烂了。”
他没闹，神情就是在平静阐述他的日常，日常中他对她的想念。
在沙发亲热，直到温夏的电话打过来，秦曼初才狠狠心推开身上的人，接通，说着话，这个时间，沈嘉行往后一靠，呼吸闷沉，给她系内衣扣子，将推到锁骨处的针织衫拉下去。
他则衬衣扣子全散，皮带也半开，胸口震荡着，喉结滚动，一脸欲求不满地盯着穿好羽绒服的秦曼初，小脸红扑扑的，嘴巴也被他亲的像西瓜一样，水润殷红，跟他说了句拜拜，就丢下他跑了。
「老婆，戴口罩」
秦曼初进电梯前回「怎么了？」特意用手机照了一下脸，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出电梯，延迟了几分钟的消息传过来
「你那个样子一看就刚被糟蹋了」
“…………”
「惩罚第一条！」
秦曼初就近去服务台要了一个一次性的医用口罩，打电话问温夏的具体位置，边走边进男装区，她走的快，人群拥挤，她侧身穿梭着，正抬下巴和远处的温夏目光对上，握着手机的手肘突然被撞
秦曼初仓促捧了一下，还是没接到，手机掉地上
“不好意思”
秦曼初蹲下捡手机，起身的同时说没关系，而后手机继续放耳边：“没关系”，这句，也看向对面道歉的女人……以及他身边的男人。
秦曼初微微笑：“碰到刘先生了”
对电话里温夏反应三秒，喊一声：“爸，妈，我姐在那边儿”
刘烨昊愣了一眼，秦曼初慢慢转头，笑着挥挥手，朝渐渐走过来的姑姑和姑父，温夏。
“你们认识啊？”
刘 尴尬点头，秦曼初挂断电话，坦然笑了笑，没应，姑姑已经在她半步外，秦曼初稍稍偏头，手抬了抬：“刚巧碰上”
手的位置也很巧，视线看过去，是两个人交握的手。
刘，笑打招呼：“阿姨好，叔叔好”
…………
“改天带女朋友来家里坐”
“好，那……我们先走了”
秦曼初摆摆手，笑的真甜：“拜拜。”
转身后不着痕迹轻轻看一眼温夏，跟着姑姑一起走，低头放心笑，姑姑压不住气，怪起姑父来：“人有没有女朋友都没搞清楚，你就介绍，他家里人也真是的，自己儿子有女朋友还出来相什么亲！”
温夏：“就是！太不地道了！”
秦曼初自然扭头看别处，事不关己……
3
回家的路上，姑姑还生气，一个劲儿的数落，姑父则默默开车，后座的两人，一个戴耳机听音乐，一个低头发微信。
间隙里说一句：“姑姑，你别生气了，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你也是！你好歹谈一个男朋友，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行行行，我谈，马上谈。”
半分钟后，姑姑忽地转身向后，眼神唰地就投在两个没事儿人脑袋顶上，温夏立马摘耳机，咳一声，有提示秦曼初的意思，她以为她在和沈嘉行聊天，秦曼初回复完导师的消息，抬起头：“姑姑，我下周回学校报道，然后我就提前放假了，算上寒假，差不多可以休息一个半月，我们过年去海南玩吧？”
“我同意！”
开车的姑父朝后视镜看一眼，跟上：“我也同意”
秦曼初笑，若有其事讲：“沙滩上帅哥可多了，说不定能碰个有眼缘的。”
半分钟后，姑姑冷眼剐瞧，依次掠过秦曼初，温夏，姑父，最后身体回正，目视前方，环起臂下令：“去超市，晚上让小九来家里吃饭。”
“姑姑，你到底是我姑姑还是小九姑姑，她刚刚才问我你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想甩了我，门儿都没有！”
“哈哈哈哈……”
车子换路线，往超市方向开。
小九下了班就直接过来，左右手大包小包，各种营养品，牛奶，海参什么的。
秦曼初倒不会跟她见外，两个人早就形同一家人，亲姐妹，秦曼初平常也会给小九的父母打电话，关心二人的身体状况，她把东西拿到餐厅，打趣：“这顿饭没那么贵”
“孝敬我姑姑的” 小九看了一圈，问：“姑父呢？”
“买料酒去了。”
温夏斜倒在沙发一角打游戏，秦曼初和小九坐中间，嗑瓜子儿，聊些有的没的
“你打算在哪儿过年？叔叔阿姨回来么？还是你过去”
“他们应该不回来，人家俩人报的老年大学，全年无休，落一节课，都觉得学费交的亏。”
秦曼初失笑：“纪寒呢？”
“我在哪儿，他在哪儿呗”
秦曼初剥花生，温夏突然冒出一句：“你说他们怎么都那么粘人”
他们？
小九和秦曼初同时看过去，温夏察觉到，从游戏里分神抬一下眼皮，对上俩人询问的眼神，这个时候似乎才意识到这话有漏洞……
她默默把目光放回手机屏幕，随口说：“纪寒是，沈嘉行也是，韩彬阶段性……”
秦曼初问：“什么叫阶段性？”
“就是有那么几天，有韩诺的地方，就有他，他就和那拉链上的挂件差不多，然后再有那么几天，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韩诺和他什么情况？”
“说不清楚”
小九也说：“你就别操韩诺的心了，没用，最后怎么样，全看韩彬。”
秦曼初点点头，叹一口气：“有时候真觉得人生挺没意思的，活一场不过几十年，还不能事事如意。”
“呵”……小九撇撇嘴：“你和沈嘉行现在比蜜里调的油还腻，好意思在这儿伤悲春秋。”
“…………”
的确，秦曼初承认，很腻。
嘴角不由自主翘起来。
饭后，姑父想打会儿扑克，秦曼初这个时候，穿好衣服，提着厨房的垃圾走出来，姑姑过去让她把垃圾放下：“你玩，我下去扔”
小九也说：“冷，你别去了，放门外，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带下去。”
但，沈嘉行已经在楼下，等她十分钟了。
秦曼初只好瞎扯：“姑姑你先玩吧，我扔了垃圾，给导师打个电话就回来。”
这样，沈嘉行在第十三分钟看到了从单元门里走出来的人。
车灯乍亮
秦曼初刚走到垃圾桶旁边，回头眯着眼看，随后扔了垃圾，拍拍手，再转身时，车灯骤灭。
双手揣衣服口袋里慢慢走，沈嘉行下车，等她走近还有三四步的距离时，他一步半过去揽她肩膀：“你再走慢点儿。”
他拉后座的车门，秦曼初上车，他紧跟在后，随着车门‘砰’地一声，秦曼初被拽进他怀里：“怪不得温夏说你”
“小姨子又有什么不满的”
“说你粘人”
“哦” 沈嘉行捧她的脸，手心暖她微凉的皮肤，软软的：“有点肉了”
“嗯” 秦曼初开心：“我下午上秤，93斤了”
沈嘉行满意亲她脸颊，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眉眼之间对她疼惜。
秦曼初皱皱鼻子，凑近他领口闻：“喝酒啦？”
“嗯，两杯。” 不等她问，继续说：“和老陆他们吃饭，碰见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很久没见了，就过去坐了一会儿。”
“那你还开车！”
“那我让你回去，你又不肯”
亲亲抱抱了十几分钟，在秦曼初第五次拉他手腕看时间，她该回去了，不然她姑父可能会下来找她。
沈嘉行又不愿意放人，三十秒内想了个雷人的办法。
他这么说：“要不等你姑姑姑父睡了，你给我开门，我溜进你被窝，谁也不知道”
秦曼初笑出声，面露遗憾：“我被窝里还有温夏”
“我姑姑姑父睡温夏卧室，温夏和我睡。”
“…………”
两个人缠啊，缠啊，结束绵长的热吻，秦曼初低喘着伸手去拉车门，沈嘉行将她嘴边明亮的水渍抹去，才跟她一起下车，看她跑进楼道，他则原地站了五分钟，吹风消火。
秦曼初的手刚触碰密码，门从里面打开，果真，姑父见她，第一句：“你跑哪儿打电话了，这么长时间，我准备下去找你”
秦曼初侧身进屋，边换鞋边说：“老师有事，等了一会儿，我就在小区里溜达了两圈”
她直接回卧室，一手开灯，一手关门，之后往窗户那儿走，果不其然，她开窗，他立在绿化带的台沿上，双手抄兜，夹克敞怀
风吹着他的头发，他微微仰头看她
就在那儿等她
并没有事先约定，但好像沈嘉行就知道她一定会到窗边，而秦曼初，也同样笃定他没有走。
“快回去”
秦曼初说完，就见沈嘉行低头拿手机打字，几秒后，他先抬头，她的手机紧接着响一声
「关窗，冷」
秦曼初就照做了，虽然她很想说让他先走，或者看着他走，这类的话，但她知道，沈嘉行一定不会听，这样扯来扯去，她真不舍得了……
沈嘉行倚靠在车尾，在秦曼初看不到的区域，抽了一根烟，看她刚发来的消息。秦曼初就坐在床边，等了几分钟，在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她走去窗边，夜色中，锃亮的车身一闪而过
同时，手机响一声
秦曼初低头看
「宝宝，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她笑，弯弯的眼睛里，波光闪动着。
十点左右，姑姑和姑父睡下，小九明天不上班，点了外卖，鸭货，烤串，奶茶，和温夏一起看电影。
秦曼初这个时候才穿着家居服从卧室出来，洗了脸，到客厅加入夜宵小队，她拿了奶茶，盘腿窝在沙发里，咬着吸管，目光静静地。
小九和温夏在地上坐着，小九带着一次性手套，转头拿着一串鸡翅，问她要不要，秦曼初随手把头发撩到肩后，说不吃。
“我去，你就下楼扔个垃圾的功夫……”
“啥意思”
小九抬抬下巴，温夏顺着看过去，秦曼初则低头，然后又将头发顺到脖子两侧：“不是。”
“哦” 小九啃着鸡翅，点头笑，不怀好意……
凌晨一点，纪寒过来接小九，秦曼初裹着羽绒服送她下楼，眼睛困的睁不开，搂着小九的胳膊，走楼梯时整个人靠着她。
“我都说让你别出来了”
纪寒的车就停在单元门口，他选本靠着车门等，这时，朝俩人走过去，秦曼初打了个哈欠，松开小九，模样懒懒地：“我肯定得把你安全交到纪寒手里啊”
“你跟她们熬到这会儿？”
秦曼初点头，轻揉眼睛，听纪寒讲：“老沈是一下都不让她劳心费神，你倒好，拖着她熬到这个点儿”
话是对小九说的，小九不服地 ‘切～’，纪寒用食指轻顶鼻梁上的镜框，摇头叹气，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秦曼初笑了笑，说：“我真的已经没事儿了，是他瞎小心。”
“还是得好好养一养，口服液有按时喝？”
秦曼初抬手比了个‘耶’，表情挺无奈，语气也无奈，说：“沈嘉行定了两个闹钟。”
小九鄙夷，但话还是那么说：“他是在照顾小孩儿？”
秦曼初点一下头，手放在口袋里：“应该吧，他平常就喊我宝宝”
…………
“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秦曼初低头笑，催两人赶紧走，她要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