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儿，但在卡拉克塔库斯眼里，这一瞬间却有一个世纪这么长。

    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人生那些片影不断在脑中闪过，好像一部枯燥乏味的默剧演出。

    朦胧中，他好像看见了乔纳森和以利亚。

    “怎么才来——”他咕哝道，“等你们很久了。”

    到最后卡拉克塔库斯也没明白，这算不算心甘情愿呢？

    口袋里，一瞬间变成绿色的魔法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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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死徒闯进来了——有人死了！”弗利维尖叫着朝地下办公室跑去，他经过地下教室，完全没有朝里头看一眼。

    “什么？”赫敏大惊失色，拉起对着火精灵侃侃而谈的卢娜，冲出教室跟上了弗利维的脚步。

    地下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说话声，于是赫敏没有尝试将它完全推开。

    弗利维：“西弗勒斯，快，快跟我走！”

    斯内普：“有人死了？”

    弗利维：“是啊——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两个人影倒在地上，就在八楼通往天文塔楼的那个走廊里。”

    斯内普：“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弗利维：“有一群食死徒闯进了学校——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米勒娃让我来喊你，咱们得去帮忙！”

    斯内普：“我明白了。”

    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实心又柔软的东西倒地了。

    “要进去看看吗？”卢娜往门缝里张望，“里面好像有很多骚扰虻，我真应该带上我爸爸的骚扰虻虹吸管。”

    不用进去了，门被打开了。

    斯内普从里面出来，看到门外的两个女孩儿，愣了一下，接着瞬间明白她们一定听到了全部对话。

    “你们留在这儿，照顾弗利维教授。”斯内普异常冷静的说，“他太过激动，晕倒了。”

    “那你呢？”赫敏紧张的问道，“教授。”

    “我去帮忙迎战食死徒。”斯内普不耐烦的皱了下眉，“你们不是已经听到了吗，食死徒闯进来了。”

    “我们也去，教授。”赫敏立刻说道。

    “你们想要找死的话，我没有意见。”斯内普冷笑一声，“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有食死徒摸到了这儿，弗利维教授一定会死。”

    卢娜瞪大了眼睛，她是拉文克劳的学生，绝不愿意让自己的院长遇到危险。

    而一个学生很可能无法对付一个食死徒，于是赫敏和卢娜只好留下，防止弗利维教授在昏迷中遇到危险。

    斯内普很快就走出了地下走廊，到门厅往天文塔楼方向前进，他看见了弗利维说的那两个人影。

    一瞬间，他有些茫然。

    博克死了？那他怎么还没死？

    斯内普走上前确认了一下状况，发现博金先生的确是死了，但谢莉尔·博克却还有呼吸，只是昏迷。

    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但这里太靠近天文塔楼了。

    如果谢莉尔·博克再被哪道不长眼的魔咒击中，那很可能就不会再有呼吸了。自己的命和她的命拴在一起，该怎么做，几乎是不用想的事。

    一道变形咒下去，走廊里只剩下博金先生，谢莉尔·博克变成了一片有些蔫巴的羽毛，躺在斯内普的口袋里。

    接着，他穿过混战的人群，沉默着走上天文台。

    屋里已经有人了。

    邓布利多、德拉科·马尔福、还有几个蠢货和恶心的狼人。

    ——不得不说，卢平比芬里尔·格雷伯克顺眼一些，起码卢平虽然穷酸，但好在没这么丑陋，格雷伯克更像一头纯粹的野兽。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声呼唤。

    也许在别人耳里，这是邓布利多在恳求，然而斯内普只觉得邓布利多是在提醒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需要他提醒，斯内普当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手里的魔杖仿佛有千斤重，让他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来。

    斯内普走上前，深吸一口气看向邓布利多。喉咙里似乎有个铅块，让他紧锁眉头。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的和他对视，“我请求你…”

    十分短暂的沉默，除了斯内普本人，谁也无法察觉到什么。

    “阿瓦达索命。”

    一切都结束了。

    “快点儿，我们得离开这里。”斯内普钳住马尔福的后颈将他推出门外，这男孩儿好像吓傻了，没有一点反应。

    楼下的人群还在混战，斯内普烦躁的大喊一声，“都结束了，该走了！”

    他没有管身后那几个再次加入战斗的蠢货，一心只想带着马尔福离开。一路上两人躲开乱飞的咒语，穿过门厅往校门口跑去。

    经过场地时，海格从他的小屋里跑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的食死徒多尔芬·罗尔迎了上去，和海格展开了战斗。

    但斯内普依旧没有停下——混血巨人太难缠了，斯内普完全没有考虑击晕他。

    “昏昏倒地！”身后传来了波特的声音。

    “德拉科，快跑！”更难缠的来了，斯内普迅速转身，抽出魔杖指向波特。

    “钻心剜——”哈利眼里闪着仇恨的光。

    软弱无力，斯内普用了个无声咒将他击倒在地。

    “火焰熊熊！”多尔芬·罗尔大概是意识到了海格有多么皮糙肉厚，转头点燃了海格的屋子。

    “牙牙在里面！”海格怒吼道，“你这个恶魔！”

    “钻心剜——”哈利爬了起来，试图再次对斯内普用钻心咒。

    和上一次一样的软弱无力，他从没听过这么软绵绵的不可饶恕咒。斯内普冷笑了一下，随手挡掉了这道魔咒。

    “别再用不可饶恕咒了。”他垂下眼皮，神色像是有些怜悯，“波特，你没有这个能力。”

    也许是他的态度太过傲慢，哈利更生气了，但哈利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确不能熟练使用不可饶恕咒。

    “速速禁锢！”哈利再一次举起魔杖。

    斯内普懒洋洋的挡掉了这个禁锢咒，他不着痕迹的往身后看了一眼，马尔福已经快到校门口了。

    “回击啊！”哈利对着他怒吼道，“回击啊，你这个懦夫——”

    懦夫？

    “你是在说我？”斯内普几乎要被气笑了，“懦夫——你父亲和那只蠢狗，当年只有在四对一的时候才敢攻击我，我倒是想知道谁才是懦夫！”

    然而哈利大概没办法处理这段话了，他的脑子被仇恨所填满，“昏昏倒——”

    斯内普随手一挥，再次挡掉这个魔咒，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再和哈利纠缠下去了。

    “快点儿过来，我们得离开这儿。”斯内普对着多尔芬·罗尔命令道，“魔法部应该就要来了。”

    “障碍重——”哈利听到离开一词，试图阻拦他们，却突然有道绿色的光击中了他。

    “不！”斯内普惊恐的大吼出声。

    ——还好，看到哈利还在喘气，斯内普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杀戮咒，而是钻心咒。

    他看向哈利身后，是卡罗兄妹追了过来——这两个蠢货！

    “他是属于黑魔王的，你们忘记命令了吗？”斯内普愤怒的质问，“别再碰他，走！”

    卡罗兄妹被吓到了，垂着头服从了命令，往校门口跑去。斯内普停在原地，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留在这儿，暂时先保证哈利的安全。

    “神锋无——”哈利摆脱了钻心咒带来的痛苦，举起魔杖还想继续进攻。

    斯内普皱着眉，将这道自己发明的魔咒挥开。接着又从哈利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现在的念头——倒挂金钟。

    “不，波特！”斯内普厉声道。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道魔咒。

    “你竟然敢——用我的魔咒来攻击我？”

    “像你那肮脏的父亲一样——用我的发明，来攻击我？”

    “是啊，混血王子！我，就是混血王子！”

    愤怒到了极点，斯内普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他用一道无声的魔咒击飞了哈利，接着又将哈利脱手的魔杖扔向远处。

    “那你杀了我啊！”哈利躺在地上，失去了魔杖也没有一点儿害怕，“懦夫——杀了我！”

    “不许、叫我、懦夫！”斯内普一字一顿的说。

    他再次用无声咒发泄了几下怒火，将哈利抽的眼冒金星，转身往学校大门跑去了。

    德拉科·马尔福、卡罗兄妹和多尔芬·罗尔都在校门口等着他，看到斯内普追了上来，他们就不再等其他食死徒了。

    爆裂声响了许多下，几人先行一步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走吧，主人会想见我们的。”斯内普平静的说，他拉着满脸仓皇的马尔福，走进那高大的锻铁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