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波特那小心翼翼的身影出现在树林后,斯内普让内华达猫加快步子,跑到了结成冰的湖面中央,停留了一会儿。
确保波特看见了准确的地点,他便驱散了守护神,转身往漆黑一片的树林深处走去了——他得离远一点儿才好幻影移形。
回家的心情有些急切,斯内普不在乎踩到的枯树枝弄出的动静会不会把波特引过来,他认为如果波特没有疯,一定会优先去查看湖中央。
事实也是如此,斯内普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就钻出了树林——他该为波特高兴吗?至少波特的确没有疯,还清楚轻重缓急。
一声爆裂声,斯内普回到了家中的客厅,眼睛还没有睁开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磁带播放器里,男声正无可奈何的唱着歌。
“cucurrucucu, no llores.”
“切丽?”斯内普轻声呼唤,“你睡着了?你…你喝了多少酒?”
“Las piedras jamás, paloma.”
沙发上的女孩只是支吾一声,没有给出什么回应。
“quévan a saber de amores?”
“你不能在这里睡,即使是巫师也是会着凉的。”斯内普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想要推醒她。
他蹲下身,看见切丽胸口上的俄罗斯蓝猫。
音乐就在这个时候停了,室内一片寂静,斯内普就像一块石头似的,僵在了原地。
他明白了守护神是为谁转变的了,内华达猫——基于俄罗斯蓝猫的变种。
“……”斯内普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像吃了一团毛絮,挠的人从内到外的开始发痒。
他拿出魔杖打开暗门,用了个悬停咒将切丽浮在空中——说实在的,他现在不太敢碰她。
俄罗斯蓝猫跳到地面上,在斯内普脚边绕了个圈,接着仰头看了他一眼,直接躺在地上磨蹭了起来。
斯内普不敢看它,也不敢看切丽,他就像关节生涩的木偶一样,僵硬的将切丽送回了房间。
第二天起床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无端的尴尬。
由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们也没有感觉到对方那不自在的表现,说实在的,切丽连早餐时吃的是什么果酱都忘记了。
斯内普此时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想教切丽一些小恶咒的,他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他能听到切丽在羊皮纸上写着家庭作业,规律的沙沙声很容易让人犯困,但他此时提不起一丝困意。
“等开学——”斯内普干巴巴的开口了,他总得说些什么,室内的空气让他有些窒息了。
“什么?”切丽好像也在等他开口,几乎是立刻就给出了回应。
“等开学——我会询问一下斯拉格霍恩,能不能让你进他的魔药提高班。”斯内普犹豫的接着说了下去。
“为什么?”切丽写字的动作停了,她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没有和她对视,他短暂的思考了几秒钟,觉得这好像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想,你的进度应该能跟上现在的课程了,以后每晚不用再来找我补习了。”斯内普欲盖弥彰的翻了一页。
切丽第一个想法就是反对,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斯内普说的没错,她已经差不多将以前的知识补完了。
“……”切丽不高兴的用羽毛笔戳着羊皮纸,墨水在右上角晕染成了一个圈,“你没有别的能教我吗?”
“很可惜,我的确不是你认为的全能天才。”斯内普故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最擅长的是魔药学,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可以教你,实在学不会,就看看我送给你的那些笔记。”
“可是我不想——”切丽张口想要再次反抗,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想什么呢?
——是不想学习魔药学,还是不想跟斯拉格霍恩教授学魔药学?她不知道。
“——我明白了。”半晌,她轻声说,“那——那我平时,还能来找你吗?”
“……”斯内普沉默了一小会儿,他又在思考了。
“如果你有要紧的事,当然可以。”他认为,或许该果断一些,和切丽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那不要紧的事呢?”切丽急切的追问。
“我认为斯拉格霍恩教授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会很乐意帮你解决那些不太要紧的事。”斯内普圆滑的说。
切丽终于彻底听懂了,斯内普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试图将他们的关系真正变为普通师生,可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如果说是因为她醉后做了什么事,那切丽还能理解,可是她并没有,她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醉后只是睡了一觉。
甚至他们昨天还在互相感谢对方的陪伴,诉说自己对对方抱有一些感情,只是过去了一夜,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斯内普真是——莫名其妙!
“随便你。”切丽沉闷的说,“反正我没答应。”
“我给你的优待已经足够多了。”斯内普不在乎她的态度,只是无情的说出宣判,“你应该知道,任何一个学生都没有——”
“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闭嘴!”切丽直接将羽毛笔砸到了他身上,怒气冲冲的跑回房间了。
再慢一步,她都怕自己会失态。她明显感觉得到,心里正在产生一种暴虐的欲望,恨不得把斯内普整个人撕成碎片。
一将门反锁起来,切丽就两眼一黑,差点儿昏倒在地。
客厅里,斯内普比昨晚还要像一块冷硬的石头。
他运转起大脑封闭术,将那些纷杂的思绪都锁在脑后,然而手里的书却再也没有翻到下一页。
那天之后,斯内普就没有再和切丽说一句话,连每日三餐都是分开吃的。
这个屋子太小了,哪怕分开吃饭,一天里也能撞见好几回,也许他只是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切丽明白,他这一次是认真的。
但切丽不想接受。
每一晚她都在在心里细想,斯内普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待她?他不是说他对自己是有责任的吗?
难道他不想对自己负责了?岂有此理,她难道是他想招惹就招惹的,想捡回来就捡回来,想随手扔掉就随手扔掉的吗?
越想越生气,她不高兴,那最好大家都别高兴了。
于是切丽总是弄出各种各样的动静,时不时将书本或是墨水瓶砸到地上,或是把音乐声开到最大。
她希望斯内普开口训斥或是制止她,哪怕只是皱一皱眉,让她知道他的确被自己影响到了心情。
但斯内普也拒绝了这样的试探,磐石不移。
他们的关系无法阻止的冷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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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谁的守护神呢。”罗恩若有所思的问道,“会是金斯莱的吗,或者小天狼星?卢平?”
“金斯莱的是一只猞猁,我们在婚礼上见过的,你忘了?”哈利提醒他,“卢平的——是一只普通的狼,小天狼星的我还没有见过,不过我认为他的守护神也更可能是一只大狗,和他的阿尼马格斯差不多。”
“会不会是邓布利多?”罗恩用不可思议的语气,提出了不可思议的猜想,“我觉得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我们的,除了邓布利多没有别人了。”
“不,他的守护神是只凤凰。”哈利摇了摇头,“——而且他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可是万一他其实没死呢,人的守护神是可以变——”罗恩不服气的咕哝。
这时候赫敏打了个寒颤,眼神变的有些恍惚。
“谢莉尔…”她轻声打断了罗恩。
“什么?”哈利问道。
“我们谁都没见过谢莉尔的守护神,对不对?”赫敏急促的呼吸了起来,带出一连串的白雾。
“啊,是啊。”罗恩明白了她的猜测,但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对这个猜测有一定的质疑。
“你们都知道的,邓布利多对谢莉尔的照顾几乎和哈利差不多,那么既然他给我们留了遗物,会不会——”赫敏和他们对视着。
“你是说,邓布利多把格兰芬多宝剑给了谢莉尔?”哈利把话说的明白了一点,他垂下头,静静的思考了起来。
“不可能啊。”罗恩反驳道,“斯克林杰说了,格兰芬多宝剑也是留给哈利的。”
“也许邓布利多让她暂时保管了。”赫敏有理有据的说。
“可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现身,亲手把宝剑交给我们呢?”罗恩承认赫敏说的的确有可能,但还是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地方。
“——我不知道。”赫敏沮丧的说。
“也许是邓布利多的要求?”哈利颤抖着说。
他一想到如果谢莉尔没有死也没有失踪,只是听从命令躲起来了,并且在背后帮助他们对付伏地魔,就感到一阵庆幸和感动。
“好吧,如果是邓布利多的要求,那就没办法了。”罗恩咕哝道,“是啊,谢莉尔肯定能躲的很好,在坐上火车之前,谁也不知道博克家还有个女孩儿。”
“她说了那时候是在养病。”哈利叹了口气。
赫敏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