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震耳欲聋,令人猝不及防。
吴锐凡经历这种场景比较少。
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而董寿龙可不是一般人,当年跟着他哥罩神在四九城混的时候,可没少用鸦货换光头这边的武器。
再加上当年整个四九城外炮火连天。
这动静听得都不爱听了。
也就是这些年好多了,再也听不见了。
现在猛地乍一听,当年那一幕幕场景,宛若泛黄的旧照片一样,在董寿龙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
“趴下!”一声暴喝,董寿龙率先士卒,一个骨碌滚到墙边,紧紧地抱着头,趴在地上。
活脱脱的像是一只大癞蛤蟆!
只是这遍布交错伤疤的光头。
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清晰。
这一迫击炮下去。
除了吴锐凡和董寿龙这边慌张失措之外。
那些过来玩的客人们,同样脸色大变。
“草你妈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外头什么动静,放我们出去,我们要离开!”
“就是,你们老吴家就这么招待客人的?把我们当什么了这是……”
“外头到底干什么呢?听着动静好像是在放炮呢?你们干什么了到底这是!”
几间屋内。
里面挤满了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
一个个在听到这炮声后,皆脸色大变。
齐声嚷嚷着,要求这里管事儿得出来。
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并且放他们离开。
刚才因为董寿龙带人狼狈地逃了回来。
所有头头们都受到吴锐凡的召唤。
此时没人在这边儿看着。
自然也就没个能做主的。
只剩下七八个小喽啰,拎着武器。
站在屋子外面,听着里面的叫骂声。
虽脸色不快,却又面面相觑,没有办法。
“小兄弟!小兄弟,你过来下!”一道身影满头大汗地从人堆儿里挤了出来,挤到了窗户旁,冲着外面的看守大喊。
见这人面容焦急,几名看守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纠结。
“怎么办?看那人好像真的有点什么事儿……”一名看守心有余悸的望了刚才炸响的那边,旋即对着身旁的同事小声嘟囔了一句。
甭管怎么说。
自己这些人可和老板比不了。
说白了,只不过是个拿钱干活儿的。
可这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
不说是什么大人物吧。
那对于自己这些人来说。
也算是一个个身担要职。
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
自己等人,可不敢将其得罪死。
刚才还能装聋作哑。
可现在这人冲着自己几人呼唤了好几次。
要是再一点儿回应没有。
说不得事儿后就要被说几句小话。
现在这舒服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再说了,现在外面都打起了炮。
到底怎么回事儿,谁都是一片云里雾里。
几人飞快的交流,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中一名看守掏出烟来,叼在嘴上,划动火柴,随着青烟冒出,目光看着通往这里的月亮门,轻轻挪动脚步来到窗下,旋即一蹲。
也不抬头,低声问道:“这位先生,您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等会我们领头的来了,你可以跟他们说,我们就是干活的……”
那人死命将脑袋探出窗外,这才看清,原来这不就是杨厂长吗!
杨厂长满脸惶恐以及后悔,因为焦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颠三倒四,“小兄弟,我就问几句话,不用等什么领头的过来……”
“行…那你问吧……”蹲在窗下那人吧嗒着嘴里的烟,低着头研究着地面,似乎脚下踩着的不是青砖的,而是金子铺成的地面。
“刚才外面那声是有人放炮了吗?”杨厂长见这人松口,也是心中一喜,旋即又高高地揪起,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少许。
“应该是吧,刚才好像看了一眼,那炮好像给院儿墙炸塌了……”看守蹲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将这些告知。
毕竟,就算现在自己藏着掖着。
等会儿也瞒不过他们这些人。
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这四合院的后台听老大说可硬了。
整个四九城都没什么人惹得起。
虽说有些夸张,倒是没什么人真的相信。
但是这里的情况,在这里工作的他们。
却看在眼里,这些勾当放在外面。
哪怕只是单纯的捕风捉影。
估摸着不吃花生米,那也得扒层皮。
更别说像现在这个样子。
干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点事儿都没有。
“行了,您就别问了,我们也是干活的,你说你为难我们干嘛啊!”那名看守烟抽得差不多了,旋即捏着烟蒂在青砖上捻灭,语气也有了丝不耐。
杨厂长此时早就不知道这人说什么了。
真的开炮了,这到底是干嘛呢!
自己不过就是被人请客,然后出门吃个饭,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了!
这他妈的!
杨厂长心里翻江倒海,一刻不停。
他好不容易坐上这轧钢厂厂长的位置。
自然是处处小心,为人和善。
之前除了和李怀德有些矛盾以外。
哪怕跟个食堂厨子的关系都不错。
自己这么维护羽毛。
如果因为今天过来一趟。
生出了什么多余的事端。
连带着自己吃了瓜落。
那不是天大的冤枉吗!
想到这儿,杨厂长嘴角微微抽动,并未犹豫太久,探着头继续喊道:“小兄弟,要不然你帮我去叫一下吴锐凡…就是丰足棉纺厂的厂长!”
听到老板的名字,那名看守脚步停住。
随即也是转过身有些怪异的审视着杨厂长。
杨厂长见提人有用,脸上连忙浮现了些许的希冀,故而继续大声呼喊,“小兄弟,我是他请过来吃饭的,要是你不方便说些什么,你给我把他找来也行,我跟他好好聊聊……”
那知那名守卫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位先生,您欠欠身,问问后面那些位爷们儿,在我们这里的客人……”
“哪一个不是我们老板邀请过来的!”
说完这句话,那名看守趾高气昂地转头离开,任凭杨厂长怎么呼喊,也不再回头。
“真是个煞笔,老板都给他带到这儿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哈,估摸着是个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吧,甭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