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出庄魁不是多话之人，希望她这么说能起到作用，让他以为她会说，他也就不在王爷面前提起了。

    但顾明姣并不打算自动跟陆庭渊提起，能瞒过去最好。

    庄魁应，“属下知道了，本就不是瑶光姑娘的错，怪不着她。

    翻到是属下让瑶光姑娘为难，实在过意不去，还请郡主替属下向瑶光姑娘道一声抱歉。

    属下这就回去伺候王爷。”

    顾明姣自然应下，笑着让严虹送他出去。

    出了正院的门严虹瞄了庄魁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庄魁开口了，“我进不来内院，你帮我照料着些，改日我请你喝酒。”

    严虹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斟酌了下说辞。

    “你想跟瑶光好，这个事真不好办。”

    “我知道，她还没开窍。”庄魁说完还叹了口气。

    闻言严虹又瞄了他一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开窍了，就是脑子没开窍。”

    “你什么意思？”

    庄魁不是呛声，是真心请教。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说。”

    “这个事的关键不在瑶光开不开窍，在于王爷。”

    说完这话严虹就转身回去了，任由庄魁在后面焦急地喊她说清楚再走也不停。

    她只说，“你慢慢想清楚了再说吧。”

    庄魁现在脑子里乱成了浆糊，他就是想不明白才问的。

    严虹回来就听到瑶光的声音，“还好还好，他收了就好了，那人实在太吓人了。

    他就跟个土匪头子一样，哪点儿看着都不像侍卫。”

    严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在郡主和瑶光的注视下点头赞同。

    “说的没错，白长一身莽肉，一点儿都不机灵。”

    顾明姣多看了她一眼，听出她话里是意有所指。

    “这事儿就算是过了，以后都不要再提，免得话落在庄侍卫耳朵里惹人尴尬。”

    瑶光当即就狠狠点头，还捂了捂嘴。

    “我肯定不提，打死都不提。”

    严虹平淡地应是，她自然不会无事生非。

    瑶光是坐不住的性子，“郡主，奴婢昨日见后面花园里的几株还在开，奴婢想去收集些花瓣上的雪留着日后煮茶。”

    顾明姣想着她能有事做也就不多想了，于是便头让她。

    “多带几个人，穿得厚实些。”

    “嗯嗯，奴婢知道的。”

    书房里，陆庭渊喝了一口庄魁新换的茶，继续看公文。

    都处理完之后，他抬头仰了仰酸胀的脖子，见到庄魁纠结着两道浓眉，心事重重。

    “有事？”

    庄魁猛地回神，“没事。”

    他从小跟着自己，说真话假话陆庭渊还能看不出来？

    “什么事？”

    庄魁知道瞒不住王爷，但又觉得自己这点小事不应该烦了王爷的耳朵。

    斟酌来去，还是不敢隐瞒。

    “是属下的一点儿私事。”

    陆庭渊点了点头，“不能说？”

    “不是。”

    庄魁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了，情绪低落得不止眉眼耷拉着，连肩膀也耷拉了。

    见他这样，陆庭渊恨铁不成钢。

    “她还不开窍，你就不能让她开窍？”

    “今日她不愿意，你就想办法让她愿意。”

    陆庭渊再回到正院时顾明姣坐在窗户边看书，窗边的矮桌上放了瓶梅花，看着就像是才折的。

    顾明姣是感觉到光线暗了抬头才看到她，于是便放下书起身欲行礼。

    被陆庭渊压住肩膀，她又顺势坐下。

    “王爷忙完了？”

    看不出他的喜怒，顾明姣扭头看眼更漏，见离午时差不多了。

    “可要现在传膳？”

    见陆庭渊点头后才吩咐下去，转头就发现陆庭渊在看她。

    “王爷作何如此看我，可是我有哪里不对？”

    她抬手摸了摸发迹，发现没问题，又低头看了看身前，也没发现有异常。

    “庄魁和你那丫头的事，是瑶光不开窍，还是你不同意？”

    陆庭渊在听到庄魁说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因为自己对她强迫，所以她才不想让瑶光也跟她一样。

    “王爷说什么？”

    顾明姣面露疑惑，“王爷为何如此问？

    瑶光还懵懂，对男女之情并不理解。”

    “她日日跟在你身边，如何会不理解？”

    陆庭渊凤眼微眯，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还是你不想让她理解？”

    顾明姣也看他，眸光慢慢黯淡。

    然后收回视线，盯着面前摆着的书。

    看似平和，再开口却是怅然，又有几分迷茫。

    “我也不能理解。”

    她低着头，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晃动。

    陆庭渊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沉闷感。

    静默一阵……

    “你对本王呢？就没有情绪，没有欲望？”

    陆庭渊见对面的人秀眉轻蹙，嫣红的唇瓣微抿。

    这些细微的动作让他愈发觉得沉闷，“本王哪里让你不满意？还是本王对你不好？”

    “王爷很好。”

    顾明姣听出来他话语中的不满，在他说出更多带着情绪的话口之前，她先说。

    “王爷很好，对我也很好，除了家人，王爷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很感激王爷，也会牢牢记住王爷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她抬起头来看向陆庭渊，面露迷茫。

    “可我不知道这种感激是不是男女之情？”

    陆庭渊脸色一沉，眉目也冷硬下来，“怎会不知？难道你心中喜欢谁，装着谁，你不清楚？”

    却见顾明姣又摇头，“我不知道。”

    “我好像没有喜欢过谁，不清楚男女之情是什么感情。

    从前与李辉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并不喜欢我，我也不曾喜欢过他。

    以前在李家的时候我并不多见他，如今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现在与郡王订婚，是大长公主指婚，可我也不喜欢郡王。”

    她一双眼带着迷茫和求知看着陆庭渊，“王爷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喜欢吗？”

    听她提起前夫和陆琮熙，陆庭渊自然没有好心情，听她说不喜欢那两人，他只觉得本就该如此。

    她是他的女人，当然不能对别的男人有心思。

    可是，她问他什么是喜欢，她果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本王问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本王不在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