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画像的？为什么不问我？”
陆庭渊此时心情愉悦，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欢喜的情绪。
“一年后，无意间看到的。”
那时候顾明姣惧怕他，处处都小心谨慎，自然不可能随意翻动他的东西。
更何况还是书房那种重地，她是被陆庭渊叫过去拿一本书，才无意看到挂在书房的画像。
“我若问了王爷，王爷会说吗？”
顾明姣抿了抿唇瓣，又低声开口。
“我也没想问王爷，问不问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那时候，她只是被李家送给陆庭渊的玩物。
一个玩物，哪有资格过问任何事或者人？
“现在是王爷让我问的，那我就问了。”
顾明姣含笑看着陆庭渊，“王爷当初是把我当德妃娘娘的替身吗？”
她不问陆庭渊与德妃的关系，只问有关她自己的事。
看着陆庭渊神色变了变，又等了片刻后才听到陆庭渊开口。
陆庭渊先是笑了笑，“呵呵……”
“当时我就说过，你不像她。”
“那王爷还……”
顾明姣话没有说完就被陆庭渊打断，“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与德妃最多只能算是兄妹之情，当年她父兄托我照看她，仅此而已。”
顾明姣此时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有长舒一口气的感觉，也有轻松的感觉。
那幅画压在她心头数年，到此时终于有了个确切的答案。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问了。”
“我把你当成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陆庭渊捏了她腰间的软肉一把，语气也加重了些。
一阵沉静后，顾明姣试探着说。
“是妻吗？”
“不然呢？”陆庭渊反问她。
在今天之前，她都不觉得陆庭渊是拿她当妻。
他也从来都没有这么表现过，甚至连个承诺都不曾给她。
可陆庭渊从来都不是重在口头承诺上的人，他只做他能做到的事。
他说，“以后你就是镇南王妃，不用担心我会再娶谁，也不用担心谁会把孩子带走。
你是他们的母亲，当然是要你来教养他们。
他们永远都是你的孩子，叫你母亲。”
这几句话是今天顾明姣听到最妥帖的话，不禁鼻腔发酸，眼眶也湿了，泪水滚落。
她控制不住，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这回陆庭渊没有说安慰的话，也没有给她抹眼泪，就这么让她哭。
等她哭够了，这才让人打水来洗脸，反而更让顾明姣不好意思。
然后她才想起来说摆饭还一直没有摆，而且现在天都黑了。
“快摆饭吧。”
吃过了饭，顾明姣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
这才说起现在的情况，又问了问之后细致的打算。
“这件事舅舅知道了吗？”
她也看出来了，他说让自己有什么不憋在心里，要跟他说。
可是他也是什么都不跟她说，总是做了之后她才知道。
果然，就听到陆庭渊说，“舅舅知道了。”
也许是现在关系不一样了，顾明姣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多顾忌了。
关键，是正在话头上了。
于是她作势嗔了陆庭渊一眼，“王爷还让我有事一定要跟你说，可王爷做事也没想过要跟我说一声。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身边都是王爷的人，哪怕是我不说王爷也知道，可王爷身边可没有我的人，我哪能知道王爷在做什么，是什么想法。”
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成了嘟囔。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因为什么就惹到了王爷不高兴。”
她说了这么多没，陆庭渊却是看着她笑，一点儿都不严肃。
她明明说的是很严肃的事，他却明显不当年回事。
“王爷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陆庭渊还是笑，“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无缘无故生气的？”
哪次不是因为她惹他？
从前是因为李家，后来是因为陆琮熙。
顾明姣想了很多，但最后一条都没有说出来。
“以前的就不说了，以后我想能够知道王爷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可以么，王爷？”
连顾明姣自己都觉得她是在得寸进尺，但她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可陆庭渊却答应了，他说好。
这个字，是那么轻，又是那么重。
顾明姣是在迷迷糊糊中被抱上床的，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主动迎了上去。
她想，她在要求对方改变，她自己也应该改变。
她还不知道因为陆庭渊的到来，因为在陆庭渊来了后她一直没有出现已经让盛世母子三人陷入恐慌之中。
虽然有阮嬷嬷他们宽慰说王爷不会郡王如何，但他们并没有亲眼看到过，所以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那可是手握重兵喜怒无常的镇南王，他便想做什么，难道甜甜还能拒绝他吗？
而且，郡主府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些凶神恶煞的大汉，让他们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更为顾明姣捏了把汗。
他们同样有跟顾明姣一样的想法，镇南王会不会抢走两个孩子？
还有，甜甜就算没有真的跟郡王有过什么，但毕竟是成了亲了。
镇南王会不会因为这个为难甜甜？若是动手的话甜甜哪能受得住？
这一晚上盛世都没能睡着，照往常一样在两个孩子入睡的时候去看过孩子，然后回到房间翻来覆去到天亮。
起来第一件事找到阮嬷嬷询问起情况，结果得到王爷夜里叫了三次水的事实。
这倒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们没有闹什么不愉快。
然后她就去看两个孩子，哄着两个孩子早上不去找母亲。
她是过来人如何不清楚，小别胜新婚嘛。
甜甜跟王爷感情好才是真的，哪怕日后有了王妃，凭着旧情和两个孩子甜甜也能有份保障。
陪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了半上午，看到瑶光丫头气呼呼从廊下走过，她后面还跟了个大个子。
两人像是吵了嘴，应该是那大个子惹了瑶光丫头。
大个子追在瑶光身后解释什么，还伸手去拉瑶光，但瑶光不理，还用力甩开了他。
那大个子她记得，阮嬷嬷说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