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迷荡山谷
作者:龙五一   军营路漫漫最新章节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一年一度的复原工作开始了。

    “复原”这个词很有意思,本意就是恢复原状吧?

    在当兵这块儿,那意思就是,“你原来是什么身份,在过了几年之后,又恢复到那个身份”,实际的原则就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与转业的概念完全不同。

    我到礼堂去办退伍军人证,办手续的是我们原来宣传队说快板的小伙子,他拿出个小红本儿,让我填写了资料。

    “这个本填完,复原的事就确定了,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办自己的事了!听说托运行李的人特别多,火车站很忙,提前做准备,”人家叮嘱我,

    “说的有道理!”我只有一个木箱子,但里面全是书,因为太重不能随车走,只能托慢件,因此必须提前。

    “老李,咱们一块去吧?”吃饭的时候碰到了老李,因为他也有一个大木箱,正和我一块儿去西宁火车站,还有个伴儿多好?第二天早上,我们搭上部队的大卡车就出发了。

    四五个小时,到了火车站,托运完行李,因为还有时间,老李出主意,“咱们去公园玩玩儿吧?以后可没机会再来了!”

    “说的有理,也许这真是最后一趟了。”想着是留个念想儿?却没想到,差点发生意外。

    第一节

    还记得我们夏天游泳的湖吗?那是西宁公园的一个湖,因为到了冬天,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摸样,曾经绿波荡漾的水面,现在已经完全被冻上了,成了天然的滑冰场。

    “嘿嘿。走喽!”老李滑的好,早穿上冰鞋跑掉了。我自然不甘落后,穿上冰鞋,使劲儿的系好鞋带,准备一展身手。

    公园内滑冰的人很多,有几个穿着漂亮滑冰服的小姑娘,按照每个人的滑动顺序,在一圈一圈的速跑。人家本来划得好好的,这时却来了一帮小流氓,上去挑逗。

    我看不惯就上去管,结果越说越多,几个小流氓恼羞成怒。其中一个身高马大的家伙,以为就我一个。立刻拿出了随身带的刀子,一刀向我捅来。我侧身让过,结果把军服划了一个大洞。

    但也因为滑冰技术不高,一下子摔倒在冰面上。

    本来是在远处一个人玩“花滑”的老李,见势不妙赶紧跑了过来。他滑冰技术高超,穿的又是“花样刀”,比较灵活,一溜儿就到了小流氓的背后,照准把我刺倒的那个坏家伙的后脑勺,就是一掌,

    因为身高马大,那个家伙狠狠的摔倒在冰面上,再也动弹不得。这一下,可惹恼了周围几个同伙,他们立刻掏出刀子把老李围了起来。

    此时,我也已经爬了起来,趁他们不注意,我也想学着老李的样子,照准一个家伙的后脑勺切一掌,但因为我穿的是“速滑刀”不太灵活,技术又不怎么样,结果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和那个人一起摔倒了冰面上。

    但就因我这一摔,也给老李赢得了时间。他趁着那帮人愣神儿的功夫,左一拳右一掌,早把那几个家伙撂倒在冰上了。

    周围的群众可能早就报了警,闻讯赶来的警察,上去把这几个坏家伙给铐走了。临走时还特别感谢我们,说这几个人经常到这里来捣乱,我们是为民除害。

    “原来只是小打小闹,现在居然都深藏管制道具,这还了得?”警察说着,鉴于老百姓反映强烈,又赶上了我们这件事,也算是果断出手吧。

    看来老李这几年功夫真没白练,就这几招,痛快淋漓干净利索,老百姓在旁边是一个劲的叫好。

    几个姑娘也围了过来,非让老李教他们滑冰。看刚才就像猛兽一样的老李,这时候,却红着脸搓着手,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一个劲儿的向我求援,逗我哈哈哈大笑:“来、来、来,咱们一块跟李老师学滑冰吧!”

    “好耶!”姑娘们开心的笑着,就像灿烂的雪莲花。

    冰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人们围拢来,一圈圈的飞跑了起来。挥动胳膊加速快跑的滑冰人,就像一群飞翔的和平鸽,而我们两个穿军服的,就像两个鹞鹰,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唉,”想到不久就要脱掉这身军装了,心里感觉到十分的失落。

    第二节

    下雪了,就像我们来的时候一样。纷纷扬扬落满了司令部的驻地。6年过去了,雪还是那雪,但我们青春已逝,人却不是那人了。

    我的心像刀割,像箭穿,像针刺,象锥剜一样的难受,因为我又接到了小芳的信。

    我的心情一下变的特别不好,头疼又犯了。全是这该诅咒的天气造成的,真没办法,我多么渴望阴云散去,出现光明啊。

    我打开窗户,“呼”,的一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

    好大的雪呀,就像天公撒的面粉,填满了大沟小壑。就连电线杆子上,也戴上了一顶白白的帽子。

    昨天黑又细的电线,现在变成了白且粗。几只老鸹可能是没地方去了,在一旁的雪地上缩紧脖子,就像要饭的乞丐。

    一阵旋风卷着白色的烟柱吼叫着刮了过来,老鸹匆忙飞起,“呱呱”的凄叫着,向远方飞去了。

    “不知道,它们会在哪里存身啊?”

    想到它们便想到了我,想着自己的处境,想着小芳,不由得奋笔疾书起来:

    是孤栖寒宫的嫦娥在向人间窃瞄?

    还是望夫的白云在群山缭绕?

    是思恋的彩带在云霭处飘飘?

    还是心头的创伤无故又遭煎熬?

    不,是那杳渺的字里行间使我备受煎熬,

    是那幼稚的新声让我焦躁。

    烦躁的心,没有片刻平静,

    就像大海的狂涛,

    无羁翻滚巨浪向前迅跑。

    我不愿人家说我是卑怯的懦夫,

    更不愿人家说我走的是不回头的廊桥,

    我有自己的主见何用他人相扰?

    如果总是徘徊疑虑,

    我宁愿挨爱情的弓刀。

    风啊,你为什么不刮的更猛?

    雪啊,你飘吧飘?

    风雪交加,迷荡着山谷.......

    我在风雪的怒吼中,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