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浩这话一落,在场的两人目光皆是错愕,表情也呆愣住。
“浩哥儿,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说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就完蛋了!”
隔墙有耳,要是老夫人真的认为他们几个人投靠了裴家大房,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惩罚呢?
“对呀对呀!浩哥儿,你娘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够分开呢?”在裴严翰的心中,他和裴家二房的人生活了四十多年,亲娘早逝,他已经将老夫人当做是自己的娘亲。
虽然这位娘亲对他不好,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脱离,是一家人总会有照应的。
“可现在的裴家已经不是以前的裴家,一直留在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每次赚到的钱都要上交,养着嫡出一家吗?”
除了老夫人身边有个奴婢,裴宇轩也有,这都是用他们赚来的钱找的仆从,可关键他们赚钱交上去了,可得到的待遇却越来越差。
什么脏活累活都要他们干,就连吃的东西也是。
他们本就是庶出,是一直被欺负的存在,说多深的感情,裴浩除了自己的父母,对于其他人真没有什么感情,有时候甚至还是被欺负的存在。
白氏从前面的讶异中很快就回了神,她早就有不满,只是以前从未设想过这样的道路,听到儿子的这番话后,她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严翰,你感觉儿子说的这番话有没有道理?”白氏内心动摇,看向丈夫。
“这……这未免太大逆不道。”分家……这对于裴严翰的冲击还是太大,他一时间并不能够接受。
作为枕边人的白氏对于这番话毫不意外,“既然你不愿意分家,那就等着我和浩哥儿被磋磨死吧!”
就因为十几文钱,不分青红皂白将浩哥儿打一顿,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呢!
放下狠话后,白氏尽心尽力照顾着儿子,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家丈夫。
裴二老夫人认定裴浩吃里扒外,晚饭自然没有他们一家的份。
白氏看向自家丈夫的眼神更加幽怨了,这让裴严翰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或许他们真的应该分家,脱离裴家?
可他们一大家子身无分文,要是离开吃喝住又应该怎么办呢……这些都是现实中需要考虑的问题。
拿不定主意的裴严翰大晚上主动找到了儿子聊起这件事情,裴浩也考虑到了现实问题,“爹,我们可以先慢慢存钱,交给老夫人的钱少些也没干系。”
其他家肯定也没那么老实,会上交全部的钱财。
他还年轻,可以多找几份工,实在不行去码头当苦力也是可以的,爹娘都动摇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灶头。
隔天,一行人又来到了百味食肆,裴浩因着被打板子的缘故,走起路来有些别扭,在门口,裴浩拉住了裴顺,警告道:“想想你的爹娘,可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
裴浩低眉顺眼做顺从状,可他的心中怎么想的却不得而知了。
免费的劳动力又上门了,裴忆安毫不客气使唤着人,让他们干着打打扫桌子等脏活累活。
裴浩腿脚间有些不便的模样,他自然也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声张和多言。
反倒是裴浩率先找到了自己。
“三堂哥,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爹娘那边已经动摇,裴浩想要脱离裴家二房的心思更加明确,他思量了一晚上,似乎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就只有大房的这位三堂哥。
裴浩说完又感觉自己这样未免太过于冒昧,又补充了一句道:“三堂哥,要是你能够帮我这个忙,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说说。”
见裴忆安松动,裴顺立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三堂哥,我和家里人想要脱离裴家二房应该要怎么做,单纯分家的话老夫人肯定是不愿意的。”
毕竟他们家可以随意使唤,有两个人还能赚钱。
“既然你们不能分家,那不如换个思路,让二房不要你们。”
裴浩细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越发感觉有道理,或许他可以主动让二房的人抛弃他们!
裴浩出来时,正好遇到了纪知岁。
知道这位是三堂哥的妻子,做饭的手艺很好,他很有礼貌的叫了声,“三堂嫂。”
裴忆安听到这称呼,眉毛轻挑,有些愉悦。
纪知岁看向面前的人,是裴家二房的人,碰过几次面,他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也就朝着人微笑点头。
看着裴浩离开的模样,这让纪知岁想到了曾经的赵阿婆,那时候她被打了板子也是这样走路的。
便忍住问道:“那个……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去休息的。”
因为前面的称呼,裴忆安原本冷淡的神情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我等等单独安排给你活计,你可以去休息一下。”
“多谢三堂哥,三堂嫂。”裴浩声音诚恳,认真道谢。
“哎……”看着远去的人,纪知岁想纠正他的称呼都没办法。
裴顺等人今天还是干着清洗猪下水的活计,他随意的糊弄着手上的活计,知道绝对不能够这样下去,裴浩那边偷学菜谱的计划还不一定成功。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教她们清理猪下水的二花身上,有了某些主意。
“小娘子,你能教教我这要怎么弄吗?”
二花听到有人求助后上前帮忙,她手脚麻利,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
裴顺违心夸赞道:“小娘子,你真是心灵手巧,能够认识你真是我的福气。”
“没……没有……”二花还是被陌生男人头次这样直白的夸赞,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在裴顺的刻意套话下,他基本上已经将二花了解了个透彻,也了解了邪恶关于食肆的事情。
二花一开始并没感觉对方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可越是同裴顺聊,她便越发感觉不对劲,脑海中的那些粉红泡泡消失了个彻底。
这男人一直在问自己关于食肆的事情,难道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