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头被拒了,还以为是自己钱给少了,继续开口道:“那三两银子,我只买一半的螃蟹,你看怎么样?这可不是亏本买卖,只赚不赔!”
纪知岁看着那双偷偷想要伸到螃蟹盆中的手,用筷子敲打了一下,警告道,“这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螃蟹吃多了寒凉,作为一个郎中,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看着纪知岁认真的神色,严老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她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吃多螃蟹,却也知道对方这是为了自己好。
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是对吃不到美食的惋惜,嘴上还可怜兮兮。
“哎呦哎呦!我这把老骨头,都这年纪了,竟然连吃顿好的都吃不上。”
严老头婉转哀戚的神情,还真有几分可怜,就仿佛是没有吃到好东西的人一般。
宋俞瑾一进后厨,就看到了自家师傅这模样,不禁有些佩服,他这老人家的演技,还真是高超,说来就来。
师傅他走遍天南海北,钱财也不少,怎么可能连顿好的都吃不上,这么说,无非就是在装可怜。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满院的香味,不禁感叹小薄荷做的东西,真是绝品!师傅会这么也是有道理的。
纪知岁见不得严老头这副可怜兮兮,好像被虐待的模样,最终叹了口气,“行了,虽然螃蟹不能吃,但这边还有虾可以吃。”
听到这番话,严老头又兴高采烈起来,甚至还在灶台上左右忙活,生龙活虎,哪有半点惨兮兮的模样。
宋俞瑾来到了纪知岁的面前,邀请道:“小薄荷,你过几天中秋有空吗?”
中秋佳节,大家都要探亲访友,或者登高插茱萸,食肆生意不会如往常热闹。
在他话落的瞬间,一道冷漠阴沉的声音响起,“她没空。”
宋俞瑾目光敌意看向面前的人,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的,无处不在。
纪知岁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只会插上一句,毕竟裴忆安是食肆的掌柜,不在食肆又会在哪!
“小薄荷都还没回答,裴公子未免也太心急了点。”
“中秋节我们家人要一起过,和你这个外人有何干系?”
裴忆安浑身散发着寒意,这家伙可真是碍眼至极,经常有事没事就纠缠岁娘,中秋约岁娘出去,肯定有什么别的意图,他不会让这个男人得逞!
看着马上就要针尖对麦芒的两人,纪知岁不懂,为什么这两人一见面就充斥着火药味,要互掐。
明明自己和这两人相处挺好的,安哥虽然话少,却温柔耐心,宋俞瑾话多又不着边际,却也可靠,可是当两人见面后,就火药味十足。
纪知岁有些抱歉道:“宋公子,我中秋节确实没空,你要有什么话可以现在同我说。”
裴忆安听到这回答后,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目光挑衅的望着宋俞瑾。
被当事人拒绝了,宋俞瑾不能再多说些什么,脸上只能扯出个牵强的笑容,“没什么,就是小薄荷你做的饭菜真的太香了,我和师傅都流连忘返。”
纪知岁看了看面前的螃蟹和虾,“宋公子,你今天和严老伯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吧?”
反正今天要加餐,食材不少,加上这两人又帮过她们,还有就是她想问问严老伯,安哥身上的毒能不能挽救。
食肆已经开业了半年,每天的收入进账都不少,之前做柑橘味香膏,很受那些贵人小姐欢迎,还有减脂餐等等……
这些副业都让她手上积累了不少积蓄,加上食肆赚到的钱,估摸着大概有个几百两银子。
总不能一直都是现在这样,几百两银子,她正在思考是要扩充店面,还是要去惠州城开店。
比起祁州县,惠州城内的人流量和市和市场肯定更多,而且惠州城也有港口,还能继续买卖腊肠。
香煎蟹和爆炒河虾让众人美滋滋的吃了一顿。
严老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满足,每天都能够吃到纪小娘子做的饭菜,可真好啊!
口腹之欲被重重满足,让人感觉生活都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严老伯,我有话想同你商量,我们能不能去一边聊?”
虽然不知道纪小娘子找自己有什么事,不过吃了这美滋滋的一顿饭,就算她想要找自己帮忙,那也无所谓,严老头二话不说答应。
来到一处房间后,纪知岁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老伯,安哥的毒,你真的没法子吗?”
她有些可惜自己的灵泉水,似乎不能完全治愈毒药,只能够缓解凝固住病毒的病发。
严老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这一家人有了解,特别是纪小娘子,她人好做的饭菜还好吃,就没有人不夸的。
要是裴公子真的因为体内的毒有个三长两短,她恐怕会很难过的吧!
这些天他也有些动摇,裴星海的病情,让他在病历中找到了对方的身份,原来竟是那位吗?
裴家因为敌卖国的罪名被流放到这里,这里面似乎没这么简单。
他接触过裴家人,曾经在战场上和裴将军共事过一段时间,并不认为对方像是会反悔做出这样的事,毕竟曾经的他顾生死,就算丢了性命也要守卫这片疆土,比谁都要重视这个国家。
对方会通敌卖国,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裴公子是裴将军的儿子,难道自己真的要见死不救,闲云野鹤一辈子吗?
“严老伯,如果你能够治好安哥身上的毒,以后我研究出了新菜品,一定第一个给你留着,让你尝试,也不用花钱。”
钱财什么的,严老头倒是不在意,可前面那个条件,他却是心动。
一想到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吃到纪小娘子做出的美味食材,便蠢蠢欲动,那本就倾斜的天平更加倾斜了,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看看。
大不了,他四处游历,那些人就算想找自己的踪迹,也没法子,实在不行,将这些事务都推给徒弟,反正养出徒弟,他这个师傅就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