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忆安这忽然的动作和声音,着实是吓了赵老伯父子两人一跳,两个人面面相觑,特别是赵英才,他指着忽然炸尸的人,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在酒水中下了毒,也眼睁睁看着对方喝了下去,他怎么还安然无事?
“怎么?很意外,不过我确实还活着,你们父子两合伙想下毒害死我这件事,应该让衙门决断。”
裴忆安说完,转身打算离开,对于这位曾经忠心的赵老伯已经没有了任何情谊。
原本还以为,赵老伯会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有些行动,哪怕会怒斥几句也好。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等来的只是对方毫不犹豫为了利益将自己处理掉。
不过这些情况也在他的预料范围之中,毕竟这个世上,最难预测的便是人心。
裴家败落后,他更是见识过不少。
赵老伯很无措,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徒劳。
赵英才可就慌了,看着对方一心想要去县衙报官,那还了得?他可不想下半生享受牢狱之灾。
于是叫来了家中的仆从,三四个仆从制服裴忆安,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反正今天他竖着进了他们赵家的大门,就该横着出去。
面前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可裴忆安根本不放在眼中,只用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眸闪过面前的几人,不怒自威的气场浑然天成。
那几个汉子莫名心中闪过害怕,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见状,赵英才更加着急,大哄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我赏一两银子!”
产生退意的仆从听到可以得到一两银子后,一个个眼中闪过精光,这赏钱可不少,也顾不得其他的情绪,只想将面前的人抓住。
几个大汉迅速开始行动,如饿狼般朝着裴忆安所在的方向扑去。
赵英才眼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凶光,他手底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奈何不了裴忆安这孤家寡人,到时候他就等着对方哭爹喊娘认错。
只是他那股高兴得意劲没存在多久,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几个大汉朝着裴忆安所在的方向扑去,都被对方轻松避开,在避开的同时他还能够转身给那几个大汉几脚。
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大汉趔趄着,站着很困难,只能倒在了地板上。
原本的局面很快逆转,目前安然无事的人变成了裴忆安,而他的身边是横七竖八的大汉,一个个还在“哎呦,哎呦!”叫唤着。
他们谁也没想到,明明看起来就只是高一点的男人,身上功夫和力气竟然这般有厉害,这一脚下去力道很大,让他们有种踢碎骨头的错觉,疼得他们直叫唤。
赵英才往后退疯狂退,嘴上还在叫嚣着:“你们快点给我站起来,只要把这个人抓起来,我给五两赏钱!”
就算几个仆从很心动,可他们连站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抓人了。
赵英才只能看着那个男人朝自己一步一步靠近,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他双腿打着哆嗦,想要继续退可后面是墙壁没有任何出路,只能够看着那恶鬼朝自己步步紧逼。
赵英才也没想到这人如此难解决,眼中充满惶恐,只能够痛苦求饶道:“大人……祖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就是想要这个院子吗?我还给你还不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赵老伯也反应了过来,马上求情,“少主,他……他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英才就是一时间被鬼迷心窍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裴忆安冷眼看着在面前这两个痛哭流涕的人,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并没有停止脚步。
他的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酒杯,递到了赵英才面前,“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只要你还将这杯酒喝了,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赵英才在看到那杯酒后,瞳孔瞬间睁大,抖着身子摇头拒绝,他敢保证这杯酒水中被下了毒,这个男人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他就是想要毒死自己!
魔鬼,他简直就是魔鬼!
看着马上要塞入嘴中的酒水,强大的求生本能让他挣脱了束缚,伸出手打翻了面前的酒水。
“既然你不愿意,看来我们就只能换种方式。”自己可给过这些人机会,是他们不好好珍惜的,这杯酒水就只是很普通的酒水,什么都没有。
可奈不住对方心虚,他什么都没做,对方就已经心虚不行。
裴忆安嫌恶看着痛哭流涕,瑟瑟发抖的赵老伯父子,而后有些疲惫的转身离开。
他有些想岁娘,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自己,手落在心口处,感受到平安符他才好受一点。
远在祁州县的纪知岁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最近天气有些降温,她应该要多穿一点,算算日子,安哥应该顺利到达边疆了,也不知道他那边紧张顺不顺利。
赵英才看着远去的背影,好久才缓过神,虽然这男人离开了,可他直觉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前头他要自己喝下毒酒,摆明了就要自己去死!
“爹,我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他要跑,跑得远远的。
虽然这这个大院子他们享受不了,这有不少值钱的摆件,他全部带走也够一家人自在逍遥一辈子。
至于这破宅院,谁爱要谁拿去!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离开。”赵老伯没有任何意见,他对这地方没有了任何眷念。
现在恨不得永远见不到裴忆安,一看到这人,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行为确实很混蛋,他每次内心都会涌上愧疚之情,还是早点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
赵老伯一家人紧赶慢赶,收刮了宅院中的不少东西,大包小包打算跑路,一行人顺通无助来到出了宅院的大门,看着身后并没有人追出来,赵英才原本紧绷的情绪也慢慢松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