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灼和蹲在地上的夏落落皆是一惊。
夏落落更是噌的一下站起来,四圈张望了一遍,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皱着眉嘟哝道:“大白天别吓唬人啊!”
“我没有!刚才真的有感觉到有人在盯着……”
“啊!”
张雅琪话没说完,一道身影闪过,随着司灼一声尖叫,整个人被推倒在地。
“司司!”夏落落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准备去拉司灼,就被一个年纪相仿的清秀少年挡住。
被眼前这个身高少说也在一米八以上的少年挡住,夏落落立马不开心了,大喊道:“你神经病啊?干嘛推人?”
少年一身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落落,掀了掀薄唇,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身上有邪气,危险!”
“落落,我没事。”司灼从地上爬起来,给了夏落落一个放心的眼神,揉了揉缠着纱布的那只手。
心里无奈,她还真可怜啊,这只手总是遭殃。
黑衣少年剑眉紧皱,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黄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红色字。
嘴里念道:“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令!”
黄色字符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犹如利剑出鞘,直向司灼飞去。
司灼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伸手交叉身前遮挡,符咒触碰到她胳膊的一瞬间,立刻燃烧起来,疼得司灼冷汗直冒,却怎么都甩不掉。
滚烫的火焰灼烧着司灼的皮肤,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和挣扎。
“急急你个大头鬼啊!”
夏落落心道大事不妙,抓住少年的胳膊上去就咬了一口,趁着他吃痛之际,冲到司灼身边,拽下那张纸符。
捧住她被烧伤的胳膊,心疼地问道:“都怪我,不带你来这里的,遇到了神经病不说,还把你弄伤了。都怪我都怪我。”
“她身上有邪气,必是邪祟入体,不除之后快,定将酿成大祸!”
黑衣少年不顾胳膊上的疼痛,又掏出一张黄色纸符,夹在两指中间。黑色的瞳孔审视着司灼,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全家都邪气入体!她是人,不是妖魔鬼怪!”夏落落瞪着黑衣少年,噙着眼泪怒不可遏地吼道。
“这符咒之火是阳火,若她真的是人,必然会安然无恙!你再不让开,莫怪本道人手下不留情!”黑衣少年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
张雅琪见事情越发不可控制,冲到双方中间,对少年说道:“你冷静下,肯定有误会!不要冲动,否则,我就报警了!”
司灼此时已经痛得站不稳了,靠在夏落落身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这个少年用的应该就是驱鬼道术,他嘴里说的头头是道,想必和她们今日要找的长平道长有关系。
少年口中的邪气想必说的就是晔华,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单单一张符纸就可以把她伤成这样,本事应该不会差!
司灼被少年伤得不轻,哽咽了一会,态度恭敬地问道:“请问你是否认识长平道长?”
黑衣少年迟疑了下手里的动作,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一脸好奇地问道:“你认识家师?”
司灼摇摇头,“不认识。”
低眸看了一眼被烧伤的胳膊,她没有猜错,这少年果然和长平道长有关系。
司灼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看到了,我身上的确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才找到了这里。”
闻言,黑衣少年抿了抿唇,收回手里的纸符。
清明透亮的黑眸略带防备注视着司灼,若有所思。
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带你们去见师父。”
“人都被你弄成这样,一句对不起就行啦?”夏落落扶着受伤的司灼,毫不客气地瞪着少年,气得咬牙切齿。
差点就出大事了,竟然一句对不起就想完事,煞笔!
黑衣少年被落落凶得一怔,像受惊的小鸟,看着落落呆立了很久,才沉了沉眼眸,走到司灼身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愧疚地说道:“我带你们去见师父,他可以帮你处理好伤势。”
司灼受宠若惊,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少年的衣襟,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落落则跟在后面嗤之以鼻,张雅琪不敢和她说话,低着头乖乖地跟上少年的脚步。
“师父,您起床了吗?”
少年把司灼轻轻安置在了一把木质靠背椅上,对着她礼貌性地微微一笑,便掀开帘子往屋内寻去。
司灼看着黑衣少年离开的背影,心里感叹: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太耿直了。
夏落落和张雅琪也坐在一旁,关心着司灼的伤势。
司灼倒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间屋里。
这是一套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屋内光线并不充足,充斥着浓郁的香火味。
地上铺的还是青石砖,被打磨的极其光滑。面积不算大,除了几把木椅和摆放着三清像的神柜,别无其他家具和装饰了。
司灼咂咂嘴,真不知道是太低调还是太清贫,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得道高人住的地方。
“林烊啊,师父的午饭带了吗?”
屋内一个偏门被打开,应声走出一个偏瘦的中年男人。
顶着鸡窝似的头发,眼圈发黑,胡子拉碴。而且,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红色内裤,甚至连鞋都没穿。
“有女人!”
司灼三人皆是将头转到了一旁,辣眼睛。
她们还没喊,那个男人却跟见了鬼似的捂着下面,就往少年进的那间屋子奔去。
真是要长针眼了,一把年纪就算了,关键还邋遢成那个样子!
“混小子!带女人回来也不通知下师父,滚滚滚出去!老子换衣服!”
随着屋内男人的咒骂声,名叫林烊的黑衣少年揉着屁股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不忘把帘子放好,以免师父走光。
司灼和张雅琪强忍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声,可是夏落落却毫不避讳地张口大笑,坐在一旁打趣道:“哟,小道童被师傅打屁屁啦!”
林烊皱着好看的眉头,不理睬夏落落的嘲笑,径直跪在神柜前的蒲团上,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她们听不懂的东西。
“不知三位善信前来是有何事啊?”长平道长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头发。
不过他的装扮和常人无异,并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黄袍加身,手拿桃木剑或者浮尘。
司灼再一次感叹,电视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夏落落站起来,刚准备回答,就被长平道长抬手打断。
只见他走到他们三人面前,眯虚着双眼,手指不停地算来算去,煞有其事地开口说道:“是不是男朋友出轨,来求本道长教你们斩桃花之术?”
司灼无奈,心里不免失落,不会是个骗子吧?明明徒弟一眼就看出来她身上有鬼物作祟啊!
“不是的道长,是我最近被一个男鬼缠上了,而且还在梦中成了亲。不知道可有方法解决?”司灼实在不想耽误时间,没有说过多客道话,直奔主题。
长平道长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愣了一会。
一把抓住司灼的胳膊看了看上面的伤痕,另一只手快速捏了一个诀,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签了冥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