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月考后的一节自习课。
这节课上，八班有五个人不在教室自习。
他们此时在教师办公室里。
他们出现在办公室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是这次月考的倒数前五名。
上个学期，洪丽姝从未因为成绩，让学生来她的办公室，这是第一次。
快要高考了，洪丽姝觉得她很有必要找他们谈一谈，了解他们的情况。
五个人在洪丽姝面前站成一排，三女两男，一个比一个的身姿挺拔，洪丽姝忍住想叹气的冲动，平心静气道：“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什么吗？”
倒数第一名也就是正数第三十九名的孙楷，他用余光瞄了眼其他四人，见他们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只能‘挺身而出’，代表他们问答洪丽姝的问题。
“知道，因为我们考太差了。”
沉默不言的四人，他们按排名从低到高依次是洋澄、花朝朝、花曦以及易穆。
易穆是五人之中成绩最好的，全班第三十五名，全级第五百九十一名。
洪丽姝不意外孙楷的回答，她的学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厚脸皮），这一点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能告诉我原因吗？是老师讲的听不懂还是单纯的不想学？”
这个问题孙楷就不好帮另外四人回答了。
他说他自己的：“不想学。”
“老师，丽姝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看书，头就疼，我是真的学习不了。”孙楷撒娇道。
这一招他用过很多次了，百试百灵。
可洪丽姝如今不吃这一套了。
“那你有问题，叫你父母带你去医院检查看看，下次月考我要看到你的进步。”
洪丽姝直接给孙楷下达最后通知。
“老师我……”
孙楷试图挣扎，洪丽姝堵住他的嘴。
“过了，下一个。”
孙楷站在最左边，他右边的人是易穆。
洪丽姝目光投向易穆，她在等他的答案。
“听不懂。”
在洪丽姝的死亡凝视下，易穆缓缓吐出三个字。
“听不懂？”洪丽姝气笑了，语气禁不住凶了一点，“一共六个学科，你就有五科听不懂？除了英语，其他科目你都交了白卷！”
易穆总分一百四十八，倒不如说是英语成绩一百四十八，因为剩下的都是零分。
洪丽姝一直认为易穆是个很聪明的人，可他的聪明却不用在学习上，他分明有能力考得更好，甚至比实验班大多数的学生还要好，然而他就是不愿，每次考试都只写英语试卷。
凶完之后迅速冷静下来，洪丽姝温和道：“老师相信你的能力不止于此，下次把其他试卷也写一写，争取考到两百分以上，好吗？”
“好。”易穆简短道。
易穆右边是花朝朝，下一个原本是轮到她，洪丽姝却跳过她直接看向花曦。
“花曦你也是，不许只写物理一个科目，其他五科多多少少都写上一点，你考两百以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和易穆一样，花曦也是洪丽姝认为可以进实验班的人，她的物理成绩很好，满分，说明她的思维能力不错，所以其他科目根本难不倒她，是她不想写而已。
花曦“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接下来真的轮到花朝朝了。
洪丽姝视线左移到花朝朝脸上，不过眼神比前面三个要温柔许多，“朝朝你呢？是听不懂上课老师讲的，还是说不想学？”
对上花朝朝那双清纯无辜的大眼睛，是个人都狠不下心对她说一句重话。
【我就紧跟着队伍好了。】
“老师我……”花朝朝低下头，十根手指绞在一起，她小小声道，“我只听懂了一点。”
所以她考了九十分，总分九十分。
她一点都不偏科，一科就考十五分，加起来刚好九十，名列全班倒数第三名。
“只听懂一点……是不是老师教的太难？要不要我跟另外五个任课老师商量一下，改变一下教课方式？”洪丽姝问。
花朝朝摇摇头：“老师们都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真的不用？”
难得有一个认真想学的，洪丽姝恨不得一切都顺着她来，她听不懂？没关系，一直讲，讲到她听懂为止。
“不用，我会自己再研究研究的。”花朝朝坚韧道，“下次考试我一定会进步的！”
“好，你回去再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就来找老师，老师帮你。”
洪丽姝太喜欢花朝朝这个学生了，不仅漂亮还听话，完全不用她操一点心。
……
给他们制定下次月考每个人需要达成的目标后，洪丽姝才放他们回教室。
“怎么样？丽姐没为难你们吧？”
花朝朝他们被喊去办公室后，纪星沅就坐立不安，担心洪丽姝会责难他们。
这次月考，八班平均分再创历史新低，以前八班每次考试的平均分只低于前一个班级五分以内，如今却低了整整八分，这么明显的退步，洪丽姝作为班主任，她有很大的责任。
出成绩的这几天，洪丽姝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纪星沅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才会担心花朝朝他们。
“没有，我们好得很。”
回到教室的花朝朝一改在办公室赧然的样子，重新变回活泼开朗的小女孩。
“具体什么情况？”纪星沅放心之余，又好奇起洪丽姝跟他们说了什么。
花朝朝随意翻开一本数学练习册，闻言，边拿笔边回答纪星沅：“就是让我们多学习，下次不能再考这么差了。”
拔开笔帽，花朝朝一秒钟一道题，按着顺序填写，不到一分钟，她就完成了今天的数学作业。
整个过程，把纪星沅看得嘴角一抽一抽的。
收起数学练习册，花朝朝拿出另外一本练习册，要开始新一轮胡乱写的时候，就见纪星沅伸出两只手，牢牢压在练习册上面，不让花朝朝有空地落笔。
花朝朝提着笔停在半空，她疑惑歪头，看向纪星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