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背着道安走进了茅草屋,屋内陈设简单,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土黄色的地板上,给这个小屋增添了几分温馨。
他将道安轻轻放在了铺着厚厚稻草的床上,转身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下一条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着道安额头上的汗水。
就红钟跟了进来其余人在外边不知交谈着什么。他看着安石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小友,这位小生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安石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红钟一眼,微笑着说:“放心,我懂得一些医术。道安的内伤虽然不轻,但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静养,不宜过多移动。”
红钟听了安石的话也不知真假,但对方不需要自己也不必再冷脸贴热屁股。
“道友,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红钟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安石的目光始终固定在双手连头都不抬,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漂流入河的树叶,它也不知归处,不知去向。它只是随着波涛的起伏,任由流水带它到任何地方。随波逐流,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他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出来闯荡也有些许时间了,当初的那份傲气与棱角,已经被现实的残酷与无情踹打得差不多了。
红钟听着安石的话,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咧着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道友也是性情中人啊,二人想必有了你这一路的陪伴,都能化险为夷。”
安石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红钟的脸上,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你叫红钟吗?这姓氏很少见啊。”
红钟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名字而已,不过是个称呼,随时都能更改。我可以是糙汉子、野人、呆子……名字并不能定义一个人,重要的是自己的内心和所作所为。”
他的话让安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看似粗犷的汉子,其实内心有着自己的哲学和坚持。安石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却对红钟多了几分认同。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简单,却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外边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是夜间的虫鸣,又像是远处传来的低语,安石并未听得太清楚。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再次走出茅草屋,想要在夜色中寻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当他踏出门槛,四下张望时,却发现周围已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
安石并未在意那家伙跑去了哪里,心想这么大个人还能跑丢了不成?他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道:“若是真走丢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
他张开双臂,舒展着腰肢,感受着夜晚清凉的空气。长叹一声,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甚是美妙。
夜空中的星辰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安石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他想到自己和红钟的对话,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们是这玄兽城的本土人,那有没有办法去掉体内的毒虫呢?这个问题在他心头萦绕不去,毕竟,毒虫的威胁一直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人不得安宁。
安石凝视着深邃的夜空,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看来找时间得问问红钟或许林二丫了,或许他知道这玩意儿甚至还能解决掉。
安石不再去想秦兽溜到哪去了,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穿透夜空,莫名地感觉到...天空中的星辰似乎又暗淡了些。这样的夜色,仿佛连星辰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沉重吗?
月色下。
不知名的地方的一间小屋内,三人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秦月夜打岔道:“啊?你们也没有解决的方法吗?”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惋惜。他虽然有时候显得蠢笨,但并不傻,已经向三人体内毒虫的事情进行了询问。
墨言沉吟片刻,回应他:“没用的,这些都是别人用来掌控他人的手段。但...有一点线索,这些一般都是子母虫,子虫一死,母虫那边就会有感应。其他的...就不晓得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和无力。
秦月夜闻言,失落的垂下了眉头。他们的命运,似乎都被这些看不见的细小生物所操控。
林二丫小眼睛一转,突然提出:“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赎身!”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夜晚听起来却格外清晰。
秦月夜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抬头看向林二丫,眼神中充满了炽热。
但很快,他的眼神又瞬间黯淡下去...她只不过是个小侍女而已,能有什么办法?自己也只不过是被人眼中的弃子罢了,死了也没人会在意,他们二人更不用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秦月夜捂着脸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和自嘲。命运总是如此,无论你怎么挣扎怎么抵挡,都挡不住它的安排。
林二丫深表同情,但她也无可奈何:“你...我也想帮你,但我只是个侍女而已,并没有多少灵石啊。”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同为可悲人的无奈和悲哀。
一旁的墨言始终一言不发,毕竟让他掏出一大笔灵石去救三个陌生人?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秦月夜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穿过屋内的昏暗,投向外面那高高挂起的月亮,心中不禁长叹一声:“唉!”那声叹息,像是包含了无数的心酸与无奈。
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强忍着露出一抹笑容,假装毫不在意地说:“人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事情,无所谓了。二位,告辞!”
他的话语虽然故作轻松,但那微微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秦月夜转过身,背对着墨言和林二丫,往无边夜色之中走去。
墨言和林二丫坐在椅子上,目光随着秦月夜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泛起了一丝同情是对他们难以言说的苦涩和挣扎。
但除了同情,他们更多的是惋惜,惋惜这样一个骄傲的青年,却不得不在命运的洪流中艰难求生
两人继续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秦月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小屋内的油灯摇曳着,映照出两个沉默的身影。
玄兽山脉深处...
“咦哈哈哈!是谁,我又是谁,我要什么。我需要!”一阵狂乱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周围的宁静那声音尖锐扭曲而嘶哑。
一片乱石堆上,泥土晃动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挣扎。上方石块因为震动而不断滚落,尘土飞扬中,一滩黑影缓缓从泥土中爬起。
那黑影的头发掺杂着泥土,结成了一块块的硬块,看起来肮脏不堪。他伸出一双血迹斑斑、干巴通白一片的手,指甲破碎,指缝间还残留着泥土和血迹。他的眼神赤裸裸地望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红光。
“啊额哈哈哈,血肉!我需要他们的血肉!”声音如同野兽般嘶哑,充满了对变态欲的渴望。那双赤红的双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恐怖。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还不太适应地面的行走,但那种对血肉的渴望却驱使着他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艰难而沉重,但他眼中的癫狂却越来越盛。
夜风呼啸,那黑影的身影在风中不断扭曲变形,他的存在好似无人可见般如同幽魂飘荡在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