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把一切交了上去,全部成果都给康熙爷去使用。
康熙爷立刻叫来了太医院的人还有查痘章京,去讨论牛痘怎么推广。
四爷陪在一旁商议到了中午,这才告退离开。
只留下康熙爷一个人坐在上首,叹了口气。
他看好的两个儿子,斗的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给弄死。
但是这个被放到一旁的儿子,却又一次干出了实事大事来。
但是这样能干事的儿子,真的不敢拿来争斗啊。
能上去倒还罢了,要是上不去那就是大清的不幸。
康熙爷揉着隐隐作痛的腰,脑壳都想痛了。
梁九功端来茶水,贴心的问:“万岁爷,可是要去看十八阿哥?”
鹂答应留下的十八阿哥,没有交给任何一个宫妃抚养,反倒是养在了奶嬷嬷和宫女手里。
但是跟别的会被奴才磋磨的阿哥公主不一样,没人敢动十八阿哥一根手指头。
因为康熙爷不忙的时候,每天都会去看小十八一眼。
要是忙呢,也会让奴才把小十八给带到乾清宫来看看。
总之,这样的宠爱,在所有阿哥里头,也就比太子小时候略逊一筹了。
甚至宫里都有了隐隐的传闻,说康熙爷一看就是长寿像,小儿子才是他属意传位之人。
康熙爷站起身,扭了扭发僵的腰:“走,去看看十八吧。”
对于这个孩子,他一开始是很不喜的,因为他有那么一个不光彩的额娘。
一开始他是真的打算让这个孩子自生自灭的,他不会故意去害他,也不会有多关照。
但是身体不好了之后,鹂答应的话就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回响。
要是能有一具年轻的身体,健康有活力,他能立下多大的功绩呢?
那历史上的三皇五帝,都比不上他吧?!
小十八养在了他的眼前,一天天的相处下来,感情是难免会产生的。
等他长大娶亲生下孩子,完成了任务,也会有个好归宿的......
太子站在书房往外望去,连奴才都缩头缩脑的,不似往日威风。
小沐子端着饭菜进来:“殿下,多少吃一点儿,别熬坏了身子。”
太子一眼望过去,一个荤菜没有,这也是皇阿玛给他的惩罚。
从五月初三起,皇阿玛就说皇额娘忌辰,让他悼念母恩开始茹素。
可是谁又记得,那也是他的生辰呢?!
“你用吧,孤把经文抄完,”太子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又拿起了笔。
给皇额娘抄的经书,当然要跪着抄才能更显真诚了。
一笔一划都不能经他人之手,半天跪下来,膝盖已经不像自己的了。
小沐子赶紧把食盒放下,拿了一个新的跪垫,扑过去送到了太子的腿下。
“殿下小心身子,垫子谁人不用?”小沐子满眼都是心疼。
太子双腿也的确刺痛,跪在棉花缝的软垫上,还能感受到一股子冷气侵袭,让他连骨头缝都痛。
抄了一刻钟后,太子听到外头宫道上有声音,这才问:“外头是在干什么?”
小沐子出去看了回来支支吾吾:“只是皇子经过......”
“说实话!”太子手里的笔应声而断。
小沐子颤抖道:“是万岁爷带着十八阿哥玩......玩耍......”
“呵~~”太子艰难的扯出一个笑。
他没有皇阿玛带着玩耍的记忆,有记忆开始,就是带着他读书骑射,做不完的功课。
没想到皇阿玛年纪大了,心倒是软了起来,底下的弟弟妹妹日子倒是好过了。
小沐子安慰道:“对小儿子嘛,总是没有什么期望也就更宠爱一些......”
这话原本就是开解的,但是“宠爱”这两个字已经很重了。
在宫里,什么期望都是假的,只有“宠爱”是真的。
人人都需要万岁爷的宠爱。
“小十八,是鹂答应的儿子?”太子想起了什么,神色更是难看。
对于鹂答应他早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还给他留下过一个好东西。
可是那东西的效用不明,而且他正值壮年,并不需要。
所以,皇阿玛对十八那么好,很难说不是有所图啊!
皇阿玛,是渴望健康强壮的身体了吗?
小沐子凑到他耳边道:“听说,那位经常独自看着十八阿哥出神。”
“尤其是那位病发的时候,经常把十八阿哥给接过去......”
更多的是打听不出来的,御前的奴才嘴巴比死鸭子还难撬。
太子眼神一闪,立刻想到了鹂答应去世时的不合理。
一般来说,鹂答应跟自己有了首尾,这个孩子怎么看也都不会被留下来,更不会被皇阿玛宠爱。
那就是鹂答应在离世前,做了些什么,让皇阿玛不得不关心这个孩子。
那只有......
那张符箓的存在,连太子妃和贴身的奴才都不知道。
看来皇阿玛,是老了啊!
小沐子看他怔愣住,稍等了一会儿才问:“十八那里......要不要?”
太子的神色很难看,十八的的存在给了皇阿玛一个新的可能。
那就是他这个太子没有用处了。
如果皇阿玛换了年轻强壮的身体,再统治个三五十年,那他这个太子倒要走在前头了。
再说了,谁说那种符箓只有一张两张呢?
也许,皇阿玛可以一辈一辈的这样轮换下去呢?
长生。
任何帝王都不可避免的会陷入这样的追求。
“做的隐秘一些,最好能推到那边去,”太子冷声道。
十八不能留。
只有没了长生的指望,皇阿玛才会把希望放在他这个嫡子身上。
至于他手里那张符箓,他一个人都不会说......
天气渐热,府里的屋子跟蒸笼一般,闷的慌。
尤其是四爷因为种痘的事儿忙了起来,几个孩子又都已经种完痘了,林茗烟就想带着大家去山庄避暑。
大夏天的,孩子们在书房写完字就是一身汗,看的她实在是心疼不已。
这天四爷晚上回来,她就提了一嘴,他却皱眉道:“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温宪好像不大好,你代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