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确实有一个黑洞洞的、井口大小的坑,仿佛隐藏在黑夜中随时能吃人的恶魔大嘴,顿时心里发毛,手心都出了汗。
除了和我一起来的那些人而外,还有两个早已等在这的人。
这两人穿着正常了,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脸小嘴大,眼睛向外鼓着,面相书中记载的典型狗脸。
另外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身上斜挎着一个很大的布包,鼓鼓囊囊的,手里还端着一把寻龙尺。
这两个人身上有很重的腥味,像是土腥味,又有点死猫烂狗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
一靠近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霍爷,这小子靠谱吗?我记得上次找来那个老家伙,信誓旦旦的说懂七绝棺,结果还不是断了双手……”那个年轻人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另外一人狠狠的拧了一把。
而后,那中年人凑上前,笑着和我握了握手。
“我叫老皮子,这小子叫路狗子,多多关照!”中年人嗞着牙,沧桑的脸上堆满了沟壑纵横的笑。
两人并没有报出真名。
“江风!”我简单报出了名字。
懂七绝棺的老家伙?
还断了双手。
我下意识觉得路狗子说的人,就是老光棍爷爷。
看来这次来对了。
凶手可能就在他们之中。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干活!”雇我来的霍爷看了看表,说道。
在他的命令下,他的几个手下有三个先钻进了那黑乎乎的洞里,而后,老皮子和路狗子两人也跟上了。
在我也跟进去后,霍爷才带着另外几人跟在我们后面。
我暗皱眉头,这个霍爷太精明了。
他的人前面三个,后面四个,将我们夹在了中间。
我根本没有对他下手的机会。
只能等了。
进了黑乎乎的洞口后,霍爷的人打开了手电筒。
借着光亮,我四下观察着,这个洞并不大,只能容纳一人躬身通行,是刚刚开凿不久的,铲印都是新的。
可奇怪的是,这里似乎弥漫着一股特殊的腐朽味道,和老皮子、路狗子身上的味道一样,只是更重了一些。
我怀疑这些家伙可能是在盗墓。
若真是修复他们自家祖坟的棺材,不会选择阴气最重的晚上。
让我修复七绝棺,只是幌子。
而是他们无法在不破坏棺椁的情况下,打开七绝棺。
是骗我来开棺的。
但我并不在乎。
在发誓给老光棍爷爷报仇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
若知道仇人是谁,活人我都敢宰,况且偷死人的东西了。
“停,停下!”走在我面前的老皮子突然低声喊道。
我们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跟在我身后的霍爷问道。
“寻龙尺动,水势逆转,要出大事!”老皮子望着手里的寻龙尺,神神叨叨的说道。
我看着他手里的寻龙尺,果然在轻轻颤动。
寻龙尺,结构非常简单,是由两根金属棍构成,连接处是活动的,一根竖的握在手里,横在上面的会随着山水之势变动。
其实,这东西原本是古人钻探水井,寻找地下水源时发明的。
原本用两根木棍就可以,在欧洲中世纪时,也非常流行用这种方法勘探水井。
具体原理不清楚,也没仔细研究过,只是觉得这东西似乎和磁场有关。
老皮子手里的寻龙尺,似乎是个高级货,青铜的,锈迹斑斑,横在上面的金属棍两头还刻着两个栩栩如生的龙头,随着金属棍的颤抖,龙嘴里还能发出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农村夜里野地里的虫鸣声,很细,也很尖,听的很清楚。
寻龙尺的轻鸣声和老皮子的反应,让大家都被一种沉闷的气氛所笼罩。
我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各种影视剧里,僵尸咬人的画面,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继续往前走,不能撤,这是财神组的局,还和人家打了赌。
三日之内不开棺,财神会输!”霍爷皱了皱眉,说道。
我没吭声,却牢牢地将财神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若路狗子口中的老家伙指的真是老光棍爷爷,就意味着他的死,财神也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老光棍爷爷惨死的模样,我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就燃起了。
所有恐惧感,都在刹那间消失了。
“霍爷,我们俩就是为了钱来的,该我们干的活,我们一点不少的干了,
总不能因为这点钱,就让我俩送命吧?”路狗子有点不愿意了,转过头来,对霍爷抱怨说。
“这么说,你是想死的早一点喽?”霍爷那惨白的脸阴沉无比,直勾勾的目光中充斥着杀意。
路狗子还要说话,被老皮子拧了一把,闷闷的不吭声了。
我意识到上了贼船了,现在人家把我们三人夹在中间,想反抗是不可能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将手放在衣兜口袋里,心里默默想着最近的通讯记录,给安子发了一个位置信息。
在霍爷的逼迫下,我们继续前行。
老皮子手里的寻龙尺,还在嗡嗡颤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他默不作声,但我明显看到,他已经将另外一只手塞进了那大背包里,似乎在拿什么东西。
看来,这老家伙也在做准备。
我知道老皮子、路狗子和霍爷不是一路的,就刻意通过身后的脚步声,判断霍爷的身位,在帮老皮子遮掩。
走了一会儿,里面的空间大了,如同一个长廊,四壁也不再有铲痕,而是青砖垒砌的。
我意识到,已经进入了古墓。
刚刚我们走过的,只不过是一个盗洞而已。
随着环境的变化,这里的味道也变了,不再有土腥味,但那种死猫烂狗的味道更浓了,还夹杂着很浓的血腥味。
而这时,霍爷带的几个人也变换了方位。
前后左右将我们三个人包围起来。
“快看,这有一只手!”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霍爷手下喊道。
我们凑了过去,果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在看清楚伤口的一瞬间,我心脏一下就提了起来。
手臂上的伤口,竟和爷爷断臂上的伤口一样,参差不齐,像是锯掉的。
爷爷的手臂,可能也是在这座古墓里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