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路明非挡得住，我一样可以！韩先生，功率开到最大！”韩秋再度进入龙化状态。

    全功率下他的面容已经看不到人类的特征，散发出的威严也不像是龙类。

    这种恐怖的威压下，奥丁的身形晃荡起来，止不住地往后退。

    面具下的双眸里带着惊色，这一瞬间，奥丁好似看到了末日本身。

    “给老子碎开！”韩秋放弃了一切言灵，十分简单地挥出一拳。

    枪尖碰上拳头，鳞片化为灰烬，血肉开始枯死，却又在瞬息间痊愈。

    命运的丝线被蛮力撕碎，随之碎裂的是昆古尼尔，最为坚固的枪尖碎裂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悬念。

    韩秋有种被掏空的感觉，所存留的那些因果之力在瞬息之间见底。

    韩先生说的没错，这玩意比不上七宗罪，虐菜没问题，但要杀死足够强大的怪物就差点意思。

    “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韩秋的拳头突破了昆古尼尔。

    他的气势在以非常危险的速度滑落，一直要回归正常水平才算结束。时间比什么都重要，只有一击的机会，一旦失败，韩秋一样要死在这里。

    “你能拨开命运的线。”奥丁迎了上去。

    这里的空间对于人类而言足够宽阔，但满足不了龙类的战斗。

    死侍们争相扑向韩秋，与它们的王一同往前。

    只有韩秋，孤身一人应对这样的局面，仅一拳的机会。

    “滚开！”他怒吼，他狰狞。

    威严压下奥丁的气势，死侍群有跳反的迹象，朝着韩秋匍匐。

    “你！”奥丁的话来不及说出。

    韩秋轰碎他的双臂，手指触碰到其头颅的瞬间释放言灵。

    两个言灵，他看到了真实的记忆，关于陈家的一切，又依靠此刻状态下强大释放言灵·跃迁。

    领域范围笼罩整个陈家，在死侍的嘶吼声中，韩秋消失在了这里。

    洛特·陈倒在地上，出气比进气多，死侍群们围过来要瓜分他的残躯。

    陈家的有恃无恐遇上韩秋的有恃无恐，无法形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更无法判断输赢。

    理应将韩秋定义为胜利者，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而陈家损失巨大，动用底牌也没能让韩秋付出代价。

    洛特·陈有些无法理解这样的结局了，觉得荒唐，太荒唐了。

    韩秋就算弄清楚那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谁会信他的话？就为了一个真相，闹这么大动静。

    龙类都是疯子，洛特·陈心想。

    韩秋是疯子，奥丁也是疯子，全是疯子！

    死侍群凑在他身边嗅着，断臂流出来的血让它们兴奋，洛特·陈担心再过一会儿，这些宠物就要蚕食它们的主人。

    他不得不强撑着站起，走到角落，用下巴按动另一个出口的按钮。

    死侍群躁动起来，它们的食物跑了，出于本能地追。

    一介家主，一百多岁的年纪了，当以稳重为主，要讲究体面，怎么能断了两条手臂，被死侍追得狼狈逃窜呢？

    况且还是自家研究的死侍，能当宠物用，算是陈家的秘密武器。

    不体面，更有些丢脸。

    但命比什么都重要。

    ……

    各方支援抵达时，看到大片废墟不由感叹龙王的强大。

    陈家解释说这是战斗过程中自家炸出来的。

    这么说，一时间搞得众人不知道讲点什么了，尤其是在了解全部情况后。

    陈家的损失可谓惨重，地盘稀碎就不说了，这个是自己的原因。

    死伤人数之大，放任何一个家族都有些难以承受，家主洛特·陈失去两条胳膊，险些被死侍追杀至死。

    诺诺的父亲陈延死在战斗之中，陈家对外的说法是被韩秋当作人质，于战斗中被韩秋杀死。

    不仅仅是对外说法，陈家本身也这么认为。

    陈延到底怎么死的，只有韩秋自己知道，死得还挺搞笑。

    至于那些家族子弟，不必多说，在与龙类的战争里死去是一种荣誉。

    陈家高层没有责怪其他家族支援过慢，毕竟战争还没有结束，韩秋现在藏在哪儿也没人知晓。

    洛特·陈在昏迷前将隐藏地宫的事情吩咐了下去，最可怜的应该是秘党的其他家族，包括学院在内，被蒙在鼓，当作傻子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们还为来晚了而自责，为陈家的情况担心，并再次投入搜寻韩秋的行动中。

    诺诺靠在窗口，觉得这群人真滑稽，投以嘲讽的笑意，无声而笑。

    她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死亡而有所悲伤，就像当初母亲死去时一样，只是平静。

    平静的风吹来平静的清晨，夜晚结束了。这个惹人心烦的夜晚，终于到了尽头。

    诺诺看向远方撒来的光，被废墟割裂成碎片，东边光亮西边暗，光影绘成天然的画。

    自己的家变成这副场景，也亏诺诺笑得出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笑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大概精神病就是这个样子。

    敲门声清脆又温和，除了恺撒，现在家族里不会有谁愿意这样敲响诺诺的房门。

    作为仅有的几片没被战争波及的区域，诺诺所在的楼宇成了临时性的庇护所和指挥所。

    一楼作为指挥所，二楼居住。

    有恺撒在，诺诺的这间房子还能保留安宁，其他的几间空房都当作病房使用，或者多人宿舍。

    诺诺是想把房间贡献出来的，恺撒不愿意，恺撒有恺撒的理由。

    诺诺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没主见，跟着韩秋跑，跟着恺撒时左时右。

    她发现这样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全感，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安全感的呢？她也不知道。

    一个夜晚的战争将她从恍惚轰得清醒，炮火声到现在还在耳畔回响，有些耳鸣。

    人生就是漫无目的的旅途，她漫无目的地到处走，遇到恺撒遇到韩秋遇到路明非遇到苏茜，遇见很多人。

    诺诺觉得自己像个心存小姑娘的大姑娘，甚至是心存小男孩的姑娘。她是个神奇的生物，感情神奇，追求神奇。

    有点想一出是一出吧，家族变成这副样子，多少有自己的责任在。

    如果那个时候不同意韩秋的请求，是否不至于闹成这副结局呢？

    也说不准，韩秋那家伙是出了名的乱来，可能自己不帮他，事情会闹得更糟。

    “开门，诺诺。”恺撒在门外轻声喊。

    诺诺这才想起来开门，她刚刚已经听到了，就是思绪太过杂乱，有些忘了。

    她忘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