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知道你们。”布宁举起红酒杯，“一个很令我讨厌的家伙跟我说你是永燃的瞳术师，其实我还知道，你们被追杀了很久。罗曼诺夫家族的人有找我帮忙，但我拒绝了，我还知道那个港口的爆炸也是因为你们。”

    布宁确实知道很多，但都是零碎的，因为文森特·冯·路德维希而串联起来。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楚子航一行人的身份。

    楚子航点点头，小口咀嚼着。

    苏茜全程无话。

    他们两个都有点摸不清自己现在的身份，阶下囚？还是说别的什么？

    这个亚历山大·布宁很奇怪，对楚子航表示尊敬的同时又予以提防。

    一场持久的追杀结束，是一份奇怪的“邀请”。

    楚子航没有别的选择，就当来看看布宁的庄园，顺带躲避学院的追击。

    想回黑天鹅港试着等路明非他们折返回来会合的，可真难呐，不是学院拦路就是莫名其妙的人拦路。

    布宁继续说着：“我一直都想认识其他地方的混血种，如果早知道你们的情况，我想我不会拒绝罗曼诺夫家族的邀请。”

    楚子航依旧自顾自地吃饭，布宁举杯的邀请没有得到回应，但他并不在意，含笑独饮。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把你们请到庄园。”布宁说：“同时我为我那群手下的行为道歉。他们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追杀你们，是我管教不严。”

    楚子航放下刀叉，用手帕擦擦嘴，问：“你找我们有什么目的？”

    布宁一愣，他没想到楚子航会这么直接。

    沟壑纵横的脸，一笑起来，褶皱更深。

    他确实很老，是个老布宁了。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老布宁说。

    “我们并不认识你。”楚子航说。

    “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了吗？楚先生，苏小姐。”老布宁称呼道。

    楚子航并没有告诉布宁自己的姓名，只给了两人的姓氏。

    老布宁也不追究这些问题。

    楚子航很少去刻意应付谁，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相较于跟布宁这样耗着，他更擅长于……一刀砍过去。

    “如果你们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可以回以对应的礼物。我知道你们在躲避追杀，虽然听起来像是大话，但我确实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在这座庄园里，没人能伤害到你。”老布宁开始说报酬的事情：“如果你们不愿意待在这里，我也可以派人保护你们，提供足够的武器。”

    “既然你知道我们来自卡塞尔学院，那你应该很清楚，追杀我们的家伙不会是普通人。”楚子航说。

    老布宁点头赞同：“没错，连我都很意外，黑天鹅港的动静，一直到结束我才有所察觉。不久前我去看过那里，我是贩卖武器的商人，所以我能猜到那一场战争动用了何等威力的武器。”

    “你去过黑天鹅港？”楚子航紧抓重点，“那里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人在那里。”

    “有。”布宁说：“俄罗斯军方派人驻守在那里，大头兵们很精神。”

    楚子航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不过也正常，学院不会不做战后处理的。

    就算路明非活着，也未必会回黑天鹅港。

    路线的开始在那里，以黑天鹅港为中心四散寻找，肯定比现在要轻松。

    楚子航是这样判断的。

    “怎么样？楚先生。你可以把这当作一场交易，如果你觉得交易不对等，我们还可以谈。”老布宁没什么话可以继续说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贩卖武器的商人，商人很清楚交易是讲究需求的。

    他不知道楚子航到底需要什么，自己讲再多，都不如让对方自己开口。

    楚子航目光在餐厅里游荡了一圈，他思索着老布宁的这些话。

    罗曼诺夫家族寻求过他的帮助，也就是说，零认为这个人是能帮上忙的。

    从之前的战斗能判断出老布宁拥有的武装并不差，能拿出像样的火力，只不过都是些寻常的弹药而已，没有炼金武器。

    不过现在不是屠龙，而是跟学院，跟混血种较量。有炼金武器自然更好，没有的话，足够多的常规武器也行。

    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楚子航从老布宁的话里听出了一个最关键的能力：情报。

    老布宁知道不少事情，虽然都是浮于表面没有深入进去的信息，但也足够说明他对俄罗斯的掌控力和了解程度。

    也许可以靠老布宁找到路明非和零，还有……夏弥。

    “我需要你帮我找几个人。”楚子航说。

    老布宁很聪明，直接问道：“是罗曼诺夫家族的皇女吗？还有你的伙伴？”

    “你知道？”

    “大致能猜到，我知道黑天鹅港的那一战很惨烈。尽管我没见过皇女，但我很清楚，她绝对会是一个俄罗斯人。”老布宁指了指苏茜，“苏小姐明显不是俄罗斯人。”

    “你很聪明。”苏茜说：“像个老狐狸。”

    “呵呵呵呵。”老布宁笑得牵强，“楚先生，苏小姐，你们的要求只有这一件事情吗？那我认为你们可以放宽心，找几个人对我而言，很轻松。”

    “我们还不知道你需要我们帮你什么。”楚子航说。

    “帮我解决一个麻烦。”老布宁不笑了，很严肃地说：“应该说帮我杀一个人。”

    “谁？”

    “我老板。”老布宁叹息道：“这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但我相信卡塞尔学院可以做到。”

    “他是谁？”楚子航问。

    老布宁摇头，“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不过我可以确认，他所做的事情，你们会感兴趣。”

    苏茜不理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你老板？”

    “大概是，想拥抱自由吧。”老布宁说：“我老了，你们很难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或许也不是杀死他，或许是弄明白一些事情。”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先找到我们的伙伴。”楚子航认真地说。

    苏茜默契地点头，哪怕她很清楚，现在她跟楚子航压根就没有汇报给学院的资格。

    “可以！”老布宁一口答应：“我相信楚先生的人品，毕竟楚先生也很信任我。楚先生，我很好奇，你自始至终就没有担心过我会把你的信息给到你的敌人吗？”

    “那你就没必要把我请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