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渐近，地下室的假窗户上渐露微光。菲尼克斯累瘫在地板上喘气，莲将他最后几次动作放给他看：“你动作标准不少，速度也提升了。”“所以说，莲你擅长的细水长流的教法，对菲尼克斯这种需要猛药的没用。”莱昂得意地收回史莱姆，刚要清理，其他人也下来了。看着这一屋狼藉，他们忍不住捂脸，撒拉弗最先开口：“你们昨晚这是三人行了？我是不是该说一句，不愧是司雷武的准岛主们？弄得整个屋子都是。”莲还在为她的史莱姆店灌装：“我们只是单纯在练舞。你说咱学园祭开个史莱姆店怎么样，这么多成品，就这么清理了浪费。”

    罗兰德黑着脸，给全屋来了发圣光普照，连她灌装好的一并清算了：“你们想搞就私下搞，这里是公用场所！”“……莱昂你自己解释。”莲有一点点心疼自己的货品，还好存了两盒，回头喂球球试试。她一个悬浮，将累坏了的菲尼克斯带走：“特斯海姆，你那有还有精力药剂吗？和无眠丹不犯冲的那种。”

    “有，我吃完瓜就去给你找。”

    “好。”

    莲将菲尼克斯放到沙发上，接了两杯茶，又从食堂订了一堆早餐。星耀的宿舍可以改装的空间很大，只要你会用空间魔法，灵力也足，就能申请各种使用灵力驱动的便利物件。比如，连接厨房后厨送餐处的传送台，让你再也不用去食堂排队；又比如，全自动烤箱，想自己烤的时候就自己烤，不想自己动手时，一个自动烹饪，从原料到成品，一步到位，比宿舍自带的那个老式烤箱好多了。馋瘾上来的时候，莲甚至搞了几种窑炉，烤鸭子、披萨等，要不是莱昂拦着，莲能把整个厨房扩建成世界厨具博览会。

    “介意我扫一份你的身体数据吗？”

    “随你。”菲尼克斯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照骨镜扫过他全身，莲将数据递给他，自己则写了一份分析报告，连同数据一起发给玄一。莲喂他喝了些温水：“感觉好些了吗？”“很累，全身都叫嚣着我该睡了，但大脑却格外清醒。”菲尼克斯痛苦地眨眨眼睛，莲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你先闭目休息会儿，等喝了特斯海姆的药剂，应该会减轻一些你的痛苦。怎么样，是不是再也不想熬夜了？”

    “不熬夜，我赶不上你们。”

    “……”这药是白吃了，莲给他的，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超低配版，副作用是无法消除疲劳，“你身体整垮了怎么办？凤鸣没给你选体系？”

    “我不知道我该成为巫师，还是成为修者。凤鸣只给了我这两个选择，他要我在第五学年前做出选择。”

    “修者经常要闭关，你能接受吗？”

    “你闭过吗？那是什么感觉？”

    “全心投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经常你闭关结束，熟人已经去了一大半。”莲努力回想青木那些修者闭关的样子，“雨墨也说，等到假期他就去闭关。偶尔还有请假闭关突破的。”

    “但巫师要睡觉。”

    “你是多讨厌睡眠，相信我，睡眠是愉悦的。”

    “你和雨墨晚上是怎么度过的？”

    “调息、看书、训练之类的，我偶尔还会下楼啃个夜宵。”

    “哈，你们修者也太犯规了，比我强就算了，还每天加练。”

    “心动了？”

    “我也不清楚，我更想选死灵法师。”

    “你知道你选这个，也唤不回你母亲和妹妹吧？”

    “……”

    看来这小子不知道，莲移开手掌，扶他起身，特斯海姆将一罐极其难闻的魔药递过去。“这味道，是刚跟霍家屯的老师进修过？”莲痛苦地别过脸，特斯海姆直接将药硬灌了下去：“我早从霍家屯毕业了，和那个破帽子吵了三个小时，才肯把我扔进獾院，那帽子一直想把我扔进鹰院。”

    一罐药下去，菲尼克斯开始全身流黑汗，莲不停释放沐浴术：“鹰院不是号称藏书多，你舍得？”特斯海姆翻了个白眼：“你猜我小时候假期在哪里度过的？那里的书我早翻烂了，还不如獾院，还能从学长那里蹭魔法生物材料。我家导师经常几大魔法学院来回任教，这些学校的课程，我都上了遍，就差阿卡西学院还没读过了，我打算毕业就去那边进修。”

    “你确定不是去任教？”莲翻了个白眼，特斯海姆学会一键读取后，就把星耀图书馆里与魔法、炼金等有关的藏书洗劫一空，她才不信他没把阿卡西的图书馆也洗劫了。特斯海姆看菲尼克斯还在排出黑汗，又给他塞了一罐：“我现在的精神力还不够洗劫阿卡西的图书馆。”“你俩这是在谋杀？”撒拉弗看菲尼克斯痛苦的样子，连林库鲁递过来的烤三明治都忘了接。

    “饭已经到了？”莲放平菲尼克斯，一键清理干净自己，拿过一笼蒸饺。“乱来的家伙没有好药吃，这是我家家规。”特斯海姆收好空瓶，随手拿了两片烤面包，“我先去商店定点素材，课堂见。”

    “我好像看到了母亲和妹妹在向我挥手。”菲尼克斯感觉全身轻松，他坐了起来，要了杯清水漱口。莲认真地说道：“你的灵魂没有离体的预兆，只是……”莱昂将一个包子塞到莲嘴里：“快吃快吃，一会儿还要上课呢。”

    在莲和特斯海姆的双重药剂辅助，以及莱昂的魔鬼训练下，菲尼克斯渐渐赶了课程进度。“我决定了，我要就这样当个普通吟游诗人。等退役就回老家。”一日下课后，菲尼克斯趁大家都在客厅，做出了以上发言。“呃，理想很不错，但现实很残酷。”莱昂无情否定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

    “你的故乡已经不在了。”莲比莱昂更直接。“哈，已经不在了吗？”经过三年多的相处，菲尼克斯已经习惯莲的直言不讳，也不会像一开始那咋呼，换算一下，距他离开故乡已经过去三四百年了，不存在也是可能的。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个黑烟吗？你见过没？”莲觉得是时候询问这件事了。

    “没有，我出生的时候，黑烟洗城事件已经过去多年，连母亲都是听老人说的。”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黑烟可能是……噬神。被他侵袭过的地方，就算留下，也会被狂热者再次变成炼狱。”莲故意用了噬神这个说法，她也不太清楚狂热者召唤的是真的，还是他们意念凝结的，她想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判断这件事情的。

    “嗯，有可能，不是有传说他经常从关押他的中心神殿中逃脱，祸害世间吗？狩猎他信徒的任务经常出现悬赏榜上。”林雨墨以前清理过几个噬神信徒的小型据点，对此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罗兰德思考了一下说道：“曾经，世间到处都是冒充神明的家伙，他们教唆信徒，培育伪神，向神权发起挑战，宣称他们才是真正的神明。这触怒了众神，其中，最愤怒的就是噬神。他无法忍受自己和那些虚假之物相提并论，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化为巨鲲吞噬一切，到最后，连同伴也不放过。众神齐心协力，也只是短暂的封印他。听说，噬神当年暴走，留下了大量破碎和不稳定的空间，只要引爆，就能毁掉一个星系。但众神已经筋疲力尽，为此，他们建立神殿，培育代言人，用各自的方式修复宇宙。教会定期就会派骑士团远征，清剿这些伪神信徒。”

    “你可别在清剿途中被维诺神谕叫走，那士气可要打折扣，说起来，吟游诗人也是神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才创造的。”作为自由的情报人员，撒拉弗可没有这个顾虑。

    “创造，说的我们好像是人造物一样，听着怪怪的。也就是说，我的故乡是被发疯的神毁掉的？”

    “不可能，这一定是狂热者的一次实验。过去，不少魔族侍奉噬神，我从没听说过他发狂暴走，但在不少祭司被狂热者抓走后，他降下神谕，让所有祭司转入其他神殿，自己在神殿中沉睡，再也没有苏醒过。”莱昂的房间里，至今还摆放有噬的神像，对那些狂热者更是恨之入骨。

    林库鲁想起一些事：“我的家乡也被黑烟骚扰过，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早被前辈们解决。现在，我偶尔也会去清剿狂热者，不过这些家伙越来越精，这些年专挑那些我不能去的地方建立据点。”“难怪我们会接到精灵族的委托，不对，你们精灵族就你一个英雄吗？”撒拉弗发现了盲点。

    “不，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任务，不可能每次都帮得上忙。但这帮家伙，就跟小强一样，一不注意，就又生出一窝来。”

    “你们见过狂热者信奉其他神明吗？”莲感觉有些违和，噬仿佛是刻意被推到了对立面。撒拉弗仔细回想一番说道：“你这么说，好像没有，不是伪神信徒，就是噬神的狂热者。那些会不会被神殿祭司顺着祈祷就消灭了？不是说那些家伙产生的信仰之力颜色是黑的，汇集到神殿，一看就知道，定点打击。”

    “也就是说，毁掉我故乡的，不是伪神，就是噬神？”

    “噬神的狂热信徒，虽然我觉得那些家伙不配叫信徒。”莱昂纠正到。在知道毁掉故乡的可能凶手后，菲尼克斯拿出各体系的简介小册子，打算再想想，嵩嵩建议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以武入道？”

    撒拉弗说道：“你们武道有耍悠悠球的？别到时候他拜师都不知道怎么拜。”菲尼克斯惯用的武器是悠悠球，这是他跟一个偶然路过贫民窟的老猎人学的，多亏这个，他偶尔能为家里改善下伙食。嵩嵩挠挠头：“他可以学流星锤嘛。”

    “还是来我们巫师这边吧，这屋好几个修者了。”特斯海姆果断拉人，“等到巫灵，也不会死，放心，绝对比修者成仙容易。”“那你还不如让他接受魔化，我们爬个塔就行。”“你那个塔又不能随便进。”特斯海姆果断揭短。“你们那边还巫灵一言堂呢，说不让考就不让考，啧啧。”莱昂将一本魔族小册子递给菲尼克斯，“哥哥我绝对给你准备最好的。”菲尼克斯推开那本册子：“算了，我挺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才不是一言堂，被禁也是有机会解除的。菲尼克斯，你难道不想要自己专属的魔杖吗？”特斯海姆向菲尼克斯展示了自己的魔杖，“取自精灵族供奉的神木枝干，杖芯保密，你要不喜欢，还有顶端镶嵌魔石的权杖式。魔导师的最爱，等我升到魔导师，我也要给自己搞一个。”

    “你想清楚哦，巫师那一堆咒语，背着就头疼，更何况还有魔药和炼金。”莱昂拿小册子戳戳菲尼克斯。特斯海姆挥挥魔杖，向菲尼克斯展示几种常见的玩笑魔法：“你们魔族有脸说我们？都一个大体系下的，你们常用的大型魔法可都要用古魔语吟唱。”“你们除了背咒语，还要记怎么挥魔杖，我可不想看菲尼克斯被炸的满脸黑。”莱昂也不示弱，用水魔法来了场表演秀。

    “我喜欢特斯海姆的烟花，加一分。”莲抓了把爆米花塞嘴里。“莲，你别把渣掉我头上。”变成老虎的嵩嵩抖抖耳朵，“我给莱昂一分，最后两人殉情那幕太感人了。”“莱昂一分，我比较想知道特斯海姆那神木哪里来的，我都没搞到过。”这是加了点私人恩怨的林库鲁。林雨墨有些忧伤：“就没人站我们修者吗？那不也是他的备选项。”“算了吧，菲尼克斯的体质不太适合当修者，雨墨，你制笔要虎毛吗？”莲顺了一大把浮毛，“六阶虎毛，一人一半。”“喂，我还在呢。”嵩嵩不满地甩甩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