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进脑子,就再也消失不了了。
弘历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如懿曾经宫妃的身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知道先帝那时,他的养母,也就是当今太后,都差点被送去准葛尔和亲,如懿都被他贬为庶人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也不计较如懿刚才言语上的僭越和冒犯了,神色间都柔软亲和了两分。
“如懿啊。”
如懿看弘历面色柔和,顿时心中一定,又有了底气。
她高仰起头,嘴唇撅的老高,脸上也挂上了骄傲的神情。
“您知道错了?臣妾可不像从前那么好哄。”
“您一定要处置了皇后、贵妃,还有薛圆这个奸佞小人才行。”
“您还要……”
“你误会了什么吧?”
弘历本来想好好跟她说的,但看如懿这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他就装不了一点儿。
他面上一冷,露出厌恶至极的表情来。
“朕可不记得与你曾经有过什么情谊。”
“小小庶人也敢自称臣妾?还敢撺掇宫禁侍卫行抗旨之事,怕是将你送到行宫你也不会老实。”
“进保,传朕旨意,乌拉那拉氏后族出身,家塾渊源,即日起送往准葛尔和亲,赐与那木札勒为侧福晋。”
他本来恶意满满地想把她赐给额驸多尔扎的,但毕竟如懿也曾是他的女人,和恒娖同侍一夫说出去也实在不好听。
所以干脆把她赐给多尔扎的兄弟那木札勒,他们彼此不合,他送如懿过去,正好可以挑拨一二。
如懿不可置信。
“皇上,和亲蒙古是公主的责任,公主们受天下养,自当为大清尽心尽力。”
“臣妾,我现在连妃嫔的身份都无,如何就能远嫁蒙古了?”
事关己身,如懿也不已读乱回了,反而口齿伶俐地直接反驳起来。
弘历摇了摇头。
“不,你错了。朕可以教你一件事,那就是……”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的如懿。
“朕是皇帝,皇帝让你嫁,你就得嫁。即便你不愿意,绑也可以绑去,反正朕又不在乎你想什么。”
“还不把她拉下去,明日便送往准葛尔。”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了两个眼熟的小太监,摁住如懿就要把她拖出去。
弘历冷漠地看着她狼狈的身影。
“哦,对了。朕是个大方的人,李玉可以给你带走。你没有宫女,但这宫里的宫女都是上三旗出身,带走不太合适,就从圆明园给你调两个嬷嬷吧。”
“还有那个给你帮忙的侍卫,你不是觉得他很合你的心意吗?也一并带走吧。”
如懿的眼睛灰暗了下来,也不再挣扎,双腿拖行着被拉了出去。
可即便是这最后一秒,弘历也没放过她。
他耸了耸肩,吐槽起来。
“其实吧,朕也没说假话,进忠刚才看起来的确比你美艳几分。”
进忠手上拿着的黑色假发“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而他本人则往雪鸢身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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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为什么不去宠幸你你心里没点儿数吗?因为你不好看啊!”
“见天儿地撅嘴撅嘴撅嘴!以为自己撅嘴很可爱吗?实在是叫人厌烦!”
原来,他是厌烦我的。
如懿呆呆地看着养心殿描金雕花的穹顶,彻底的死心了。
她的绝望丝毫动摇不了小太监们钢铁般的内心,毕竟他们此刻心中只有作诗。
多好的素材啊!
皇上之前说过,要有经历才能写出好诗,这不就是吗?
话说,是“人面不知何处去,草原生活更解腻”好?
还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悲剧从来未停止”听起来更符合场景?
可能是知道没有如懿的美好未来即将来临,弘历来了兴致。
即便如懿已经被拖走了,他还是没有停止,反而一把抓住身边的进保继续絮絮叨叨起来,而今晚受了暴击的进保只知道浑浑噩噩地点头。
他到现在还没整明白。
进忠到底是怎么“唰”地一下彻底变身的?
*
另一边,事情一了,雪鸢就拉着进忠就悄摸摸地溜了出来。
直到回到庑房,她才控制不住地爆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
“你刚才躲什么?皇上也没说错哇。你跟她放在一起,明显是你比较好看嘛。”
她一边调侃着,一边扑在床上噗嗤噗嗤地笑个不停。
进忠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他这是为了谁!
要不是不想让薛圆最后一名,他用得着这样吗?
现在回想当时的场景,薛圆毫不犹豫地就填了五个男胎的答案上去,莫非他其实早就心中有数?
进忠越想越不对劲,一抬头,发现雪鸢还笑得欢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直接把雪鸢摁在床上,眼睛微眯。
“很好笑吗?”
雪鸢正了正面色,努力压下自己的笑意,但看向进忠时却一个没憋住,又笑出了声。
没办法,他严肃着一张帅气的脸,底下却穿着青绿色宫女服,实在是……
“噗嗤!”
“哈哈哈!”
“鹅鹅鹅鹅鹅!”
众所周知,即便有时候有的话题或场景并没有那么好笑,但人一旦真笑起来,那是好半晌都停不下来的。
雪鸢此刻就是这样。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剧烈的呼气伴随着身上的香气扑头盖脸地向进忠袭来。
她颤动的睫毛盈满水光,面上也染上了红晕,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
进忠一开始还恼怒得紧,但看着雪鸢这样眸色却渐渐深沉了下来。
今晚,他和薛圆还有个住在一起的赌约呢,他要是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辜负了身上这套宫女服?
雪鸢笑了半天,终于勉强能控制住自己了,她张口就想让进忠把她放开,时间不早了,他们得洗漱了。
“进——唔!”
她睁大了双眼,感受着进忠的强势,然后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小狗今天受委屈了,安抚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雪鸢的配合让进忠倍感鼓舞,动作便愈加放肆起来,甚至在两人面红耳赤之际扯开了雪鸢腰间的束带。
???
突然,他的神色莫名起来,手停在原地久久不动。
“你身上绑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