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林城似乎看到了希望，却又在希望亮起时将它掐灭，他叹了口气：“这是一次性的。”

    “永久的在哪？”江予光很是不解，闵杨城装备库钥匙为什么在云城，又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丢失了。或者说，销毁了。”陶景山为几人解释起来，“装备库钥匙带有爆破装置，远离殿堂百米后自动引爆。几年前，很多城市的装备库钥匙都被引爆了。具体原因不知。”

    “为什么不再制作新的？”顾心也有问题。

    “装备库钥匙可不是普通开锁的钥匙，也不能是。制作一把永久钥匙恐怕需要百人百年，不然就不会那么珍贵了。”林城坐了回去，“既然钥匙都给你们了，我也不能违抗命令。出去吧，我会给你们安排的。”

    门又关上了。

    “我还是有问题。”许晓晓举手表示疑问，“为什么不从其他地方调出武器，闵杨城武器拿不出，其他城市总能拿出来吧。”

    “闵杨城临海，周围多个城市的钥匙也丢了，距离近的，又不可能源源不断的运输武器。”陶景山还算有耐心。

    “既然有一次性钥匙，为什么不早点多派些？”季玉泽又问道。

    “一次性钥匙的制作也不简单，而且，一直也没有多少库存。在钥匙丢失后，王上迅速让装备部制作了一次性钥匙，但它的开门时间有限，能拿出的东西真的不多。”陶景山很是无奈。

    “那我们拿着钥匙有什么用？我们根本不知道有哪些装备，也不知道该使用哪些。”江予光道。

    凌云之一直低着头思索着，这会终于抬起头：“那就了解清楚——我们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让战争停止。”

    “说得挺容易，但该怎么做呢？这里可没几个人。”林甸发牢骚了。

    许晓晓安抚般将手按在凌云之肩膀：“总有办法的。”

    ......

    “陶景山是吧？”林城对他们不太了解，能知道陶景山也是因为他在千景城时能力出色。

    “是的。”陶景山平静的回复他。

    陶景山身旁站着凌云之，其他几人则散乱的在凌云之的另一边站着。

    “带他们去看看战争记录仪。”林城这是又想到让他们放弃的办法了。

    “好的。”陶景山其实并不太想让几人参与战争，战争是残酷的，是无止境的。

    陶景山来过闵杨城很多次，对这里也算熟悉，很快便带着几人来到了放置战争记录仪的房间。

    这个房间整体是白色的，记录仪被放置在最中间。房间整体很大，至少可以塞下一百多人。

    记录仪看上去很像比较大的相机，顶部有一个白色的凸起，认真看就能看出这是立体投影点。

    陶景山从侧面的开关处打开了投影，一张照片立在凸起上方。

    那是一张血腥味十足的照片，血色几乎染满了草地，说是草地其实也不尽然，这里很秃，零星的几根的草散布在周边。草叶上有着溅起的点点泥土，没有了生命特征的人躺在地面上，血液喷射状映在他的身上，他只有一只手臂，一条腿都没有，已经快看不出人样了。

    天空是红色的，像是红色的喷漆染上的颜色。本该是白色的云如今却是血红色的，本该绿树环绕的场地如今成了泥土四溅，血液喷洒的战场。

    好多死人，他们有的睁大眼睛，有的人眼睛是空的，里面隐隐有活物在行动，不知道是老鼠还是蛆蛇。他们有的还能看出生前是肩并肩走着的，有的人相互牵着手，有的人即使没了手臂，仍在用身体抵挡着硝烟。战场要么集中在一点，要么后退前进。没有时间来处理尸体，所以新鲜的尸体会和死掉好多天甚至一个星期的躺在一起。那或许是他的好朋友，或许是他的亲人。

    照片里的天空是没有阳光的，这是个连太阳都不忍见到的残忍。

    人在意外死亡后生命力是无法瞬间消散的，生命力消散便会消失，这里是不包括骨骼的。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连带着骨骼一起消散。

    凌云之的表现很平静，就像是看过了，但其实只要仔细看便能看到她紧握的双拳，颤抖的细腿。林甸和江予光看到场面心里浮出不适，干呕了起来。顾心看了一眼便不忍的别过了头，一只手放在胸口处，手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许晓晓很认真的看着，似乎想要记住每一个在战场中牺牲的人的模样。季玉泽也是只看了一眼，便心痛的闭上了眼睛，玉齿紧咬着唇瓣，都有些泛白了。

    “这是千年前各国交锋后的场面，死去的无数英雄都有记录，他们能力卓越，却也敌不过战争的残忍。”陶景山声音很稳，他看过很多遍这张照片，也看过无数多张更残忍的照片，什么腿呀，手呀，脑袋呀到处飞的照片他都看过，“还想去吗？”

    “......”

    “战争是残酷的，这句话无论说多少遍都是没用的。只有你们真正的去感受，去看才会明白。”陶景山叹了口气，他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

    “去！为什么不去？如果不去，不是会有更多人如此吗？”凌云之仍旧不改变心中的坚定。

    “是的，如果我可以改变这种局面呢？如果就差我这一击呢？如果，我恰好就是那个转机呢？”江予光像她母亲般说出相似的话。

    “我们同他们或许会一样，或许会是同样的结局，但我们不会后悔。我们甘愿，并且甘之如饴！”季玉泽泛白的嘴唇有了些血色。

    “不后悔！不放弃！战到最后！”

    “......”陶景山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没有办法。照片过去给一些初入军队的军人们看的是灰白的。即使是原图，这几个孩子感到不适也不会放弃。

    “好。”有些看不清陶景山的表情了，他将临时钥匙交给了凌云之，“用好它，你们，无所畏惧。”

    战争太残酷了，死的往往都是这样的热血青年， 他们尚且年轻，却背负起了国家大任。他们熠熠生辉，无限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