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遇舟呢喃了一句,思绪紊乱,忍不住想上前去问个清楚。
难道他双腿残疾的事另有隐情?
见状,沈锦书一颗心高高提起,一把将人拦住,急忙将话题扯开,“大哥,不过是这丫鬟的胡言乱语罢了,你何必放在心上,郡主有话跟你说呢。”
南阳郡主对沈锦书识趣的做法非常满意,她红着脸上前,整个身子都挡在沈遇舟面前,美目含羞,“遇舟哥哥,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我想……”
“砰!”
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踹门声响起,木屑飞扬,堪堪擦过南阳郡主的脸庞,在其白皙精致的肌肤上划出一道浅淡的血痕。
“啊,我的脸。”她捂着脸尖叫出声,转身怒瞪来人,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她面前撒野。
猛然对上宋知渝漆黑深邃的双眸,南阳郡主心尖一颤,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宋知渝抬眸睨了她一眼,幽暗的眼眸中迸发出丝丝狠戾之色,嘴角扯开一抹极浅的弧度。
她抬脚几步上前掀翻压制在露白身上的小厮,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痕,满眼心疼。
“小姐,奴婢……奴婢终于等到你了。”露白苍白如雪的面庞上勉强扯出一抹笑,真好,又见到小姐了。
说完这句话,露白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浑身冰冷的吓人。
“这笔账,我一定会替你报。”宋知渝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露白口中,暂时先护住她的心脉。
苏瑾扬也难得沉了脸,伸出手将露白接过,“把人给我吧。”
他知道宋知渝现在最想做什么。
南阳郡主火冒三丈,这两人真是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苏瑾扬,你怎么会在这里,快把人给本郡主放下,她二十个板子还没打完呢。”
她话音刚落,宋知渝冷冽的仿若淬了毒一般的目光朝她袭来,那目光犹如尖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扎在她的身上。
恐惧过后,她便只剩下怒火了。
她堂堂南阳郡主,竟会被一个乡野村姑的气势吓到,真是奇耻大辱。
“宋知渝,你再晚来一步,那丫头就要被活活打死了。不过看她那样,估计也活不久了。”南阳郡主有意激怒宋知渝,她就是想看宋知渝不痛快。
宋知渝不怒反笑,面带讥诮,“郡主还真是和令兄一样,都喜欢找死啊。”
提及郡王世子,南阳郡主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顷刻间跳脚,“若不是你算计,本郡主的兄长又怎会被流放。那丫头贱命一条,得罪了我她就该死。”
沈锦书暗暗攥紧了手帕,有些瞧不上南阳郡主被宋知渝一激就着的性子,心里失落之余,还有一股浓浓的担忧。
她目光复杂的望着苏瑾扬离开的方向,那丫头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要是没死可就麻烦了。
还有苏瑾扬,他怎么会和宋知渝一起出现,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她这才发现,原来对宋知渝的调查,不过都是皮毛而已。
有些更重要的事情,她都没有查出来。
跟她持同样想法的还有沈遇舟,他敛眉看着宋知渝此刻的神情,心中暗道不好。
宋知渝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狠起来谁都打,可不会管南阳郡主的身份。
果不其然,宋知渝一步步走近张口闭口就是贱命的南阳郡主,嘴角噙着的笑容分外瘆人。
偏生罪魁祸首还毫无察觉,仍在不停叫嚣着,她就不信宋知渝敢对她动手。
“二妹妹,这事儿就是个误会,你不能对郡主动手啊……”沈锦书假惺惺拦在宋知渝跟前,好像看不懂她的脸色。
“滚。”轻飘飘一个字从宋知渝嘴中吐出,她甚至没看沈锦书一眼,抬手将人扫开。
可没走两步,沈遇舟就挡了上来,“你冷静一点,为了一个丫鬟没必要。她是南阳郡主,动了她会有很大的麻烦。”
宋知渝的手段他很清楚,南阳郡主这次触及了她底线,被打一顿都是轻的。
不论是为了承恩侯府,还是为了宋知渝,他的绝不能让南阳郡主在侯府里头出事。
“你也滚。”宋知渝冷冷觑了他一眼,她现在的目标只有南阳郡主,其他人待会再收拾。
沈遇舟被这冷漠的一眼看得浑身僵硬,他想解释,却又张不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知渝越过他走向南阳郡主。
“本郡主可是陛下亲封的南阳郡主,身份尊贵,你一个臣子之女,见到本郡主却不行礼,本郡主可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南阳郡主扬起下颚,眉眼间满是倨傲之色,身份上的差距,让她可以稳稳压宋知渝一头。
“既然郡主都说了我对你不敬,那我要是不坐实了这个罪名,岂不是可惜了?”宋知渝笑了两声,面上看不出喜怒。
话落,宋知渝一脚踹上南阳郡主的膝盖,在她瞪着眼痛呼时,反手就是一巴掌,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郡主可要记住了,这才是真正的不敬。”宋知渝凑近南阳郡主的耳畔说完这句话,抬脚又是一踹。
只听“咔嚓”一声,膝盖骨重重砸在地面上的清脆响声传进众人耳中,那声声惨叫他们听着都觉得痛。
南阳郡主眼眶含泪,嘴巴却还硬着,“你竟敢这么对我,本郡主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我等着。”宋知渝一把掐住南阳郡主的下颌,露出一抹堪称恐怖的笑颜,面上丝毫不惧她的威胁。
在所有人惊诧恐惧的目光中,宋知渝像丢破布一般将南阳郡主丢到了地上,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
松溪院。
“小姐,奴婢没事了。”露白强撑着坐起身子,小巧精致的面容上仍是一片惨白,但好在有了些许生气。
宋知渝将药给露白服下后,这才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沈锦书对你痛下杀手?”
南阳郡主前来侯府,甚至经过松溪院,都是沈锦书的手笔。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敌人往往才是最了解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