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道:“那秦某斗胆问一下,萧公子想用我们秦家的产业和势力做什么呢?”
“如果萧公子需要钱财的话。”秦朗说道,“秦某可做决定,每年给萧公子送去秦家收入的七成,萧公子觉得呢?”
萧墨轻轻一笑,说道:“我不需要钱财。”
萧墨看向秦朗,语气略带欣赏地说道:“秦大公子,我本来提出要一半秦家,是想要对秦家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可是看了你之后,我发现这并不需要了。”
萧墨笑道:“秦大公子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你们的产业和势力我都可以不要了。”
秦朗看着萧墨漆黑深邃的眼眸,似乎被看透了所有的想法。
他内心闪过一丝惧意,低声问道:“恕秦某愚钝,听不懂阁下的意思。”
“只要我还存在一天,我就相信秦大公子带领的秦家不会背叛我。”
“若我不在了。”萧墨缓缓说道,“那即使我拥有一半的秦家,也终将背叛,又有何用?”
“所以,我可以不要一半秦家,只需要你秦朗一个承诺。”
萧墨静静地看着秦朗,慢慢说道:“只要你答应,十年之内,绝不背叛我。”
秦朗眼眸之中浮现出今天萧墨那伟岸霸道的身影,他思绪翻飞。
片刻之后,他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我答应。”
他缓缓弯腰,恭敬地说道:“我代替秦家答应十年之内,绝不背叛您!”
“很好!”萧墨赞叹道。
萧墨扔给他一个令牌。
秦朗接过令牌,令牌上的萧字龙飞凤舞,潇洒桀骜。
“这是?”秦朗疑惑地问道。
“我明天就会离去,从此以后,北辰城内所有的地下势力,全部听从你的号令。”
“我需要你....”萧墨伸手按住秦朗的肩膀,说道,“一年之内,覆灭其他三大家族,北辰只剩秦家。”
秦朗眼眸震动,他惊愕地说道:“您怎么做到的?”
“无他,以暴制暴耳。”
“但是。”秦朗紧紧握住令牌,疑惑地问道,“北辰还有城主,还有白家背后的神秘势力,他们怎么办?”
“白家背后的势力明天就会退去,至于城主.......”
“我会派一个人过来辅助你,你只需要听他的安排即可。”
秦朗内心还是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我只有一个要求。”萧墨叮嘱道,“你做事的时候,决不能误伤百姓。”
“收服其他三大家族之后,如果没有我的指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秦朗先微微点头,表示收到。
随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猜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可以解释萧墨进城以来所有行为逻辑的可能。
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以至于他根本不敢仔细去思索,否则他和秦家都跟着萧墨走在一条随即可能万劫不复的路上,这个结果他不敢想。
萧墨静静地看着他,说道:“秦朗,不要胡思乱想,知道的太多只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是的,萧公子。”
许久之后,秦朗看着萧墨消失的身影,待在原地沉默思索了很久。
他走出书房,发现所有人都在大厅里面,没有离开。
秦天担忧地看着秦朗,问道:“大哥,你在里面这么久,发生了什么。”
秦朗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天和其他人对视一眼。
“你们可以睡个好觉了,萧公子答应我不再要秦家的一半了,并帮我们解决白家这个麻烦。”
秦朗平静地说道。
“啊?”秦天惊讶地喊出了声。
一直待在角落里面的秦韵猛地抬头,眼睛里出现一丝希望的光亮。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以放心了。”
“萧公子本来那样讲只不过是为了看我们的决心而已。”
“哈哈哈。”秦天反应过来,开心地大笑,说道,“我就知道萧公子侠肝义胆。”
他看向角落里面的秦韵,喊道:“萧公子肯定是看在韵儿侄女的面子上,才帮助我们的。”
秦韵呆呆地看着萧墨出现的柱子,她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那个男人。
影依旧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似乎什么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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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家并没有来约战。
反而是白家家主白崇,带着一封信亲自到秦家上门赔礼道歉。
他面色如土,他无法相信,本来正是春风得意想要吞并秦家,从此在这北辰更上一层楼。
却在短短几天形势大变,先是被一个逆天的武夫打上门,打死了自己的客卿和那位大人派来的助手。
然后那位大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弃了自己。
陈令送来一封信。
那一封精致的烫金信件只有短短两行字:
“计划改变,你去秦家赔罪,割让部分势力,趁机在秦家埋个钉子听我号令。”
他早该知道的,与那样的人物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白崇紧咬着牙,可是他没想到啊!
好处是一点没有吃到,立马就得割让势力给秦家赔罪。
但是他不敢不听话,人家捏死自己就能捏死虫子一样,白崇苦着脸。
白崇一个人上门是秦家人都没想到的。
尤其是他还是为了赔罪和道歉而来的。
秦家人都不约而同想起来昨天秦朗说的话,那个神秘的男人安排好了一切。
秦朗面色不变,热情接待了白崇,并与他仔细商讨了赔偿事宜。
最后,白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秦朗。
他面色复杂地说道:“这封信你知道该给谁的。”
秦朗微微点头。
白崇咬着牙,连他都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给谁的。
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跟一个小丑一样,被人安排着演完整场大戏,最后只有他白家不仅死了人,还丢了产业。
白崇愤恨地拒绝了秦朗的挽留,拂袖而去。
等到白崇离去,秦家其他人都欢欣鼓舞,庆祝着危机过去,甚至家族在这场危机中还更上一层楼。
只有秦朗目光幽幽地盯着白崇离去的背影,心中流过一丝悲哀。
在这北辰城之内,一向是他们这些大家族把其他的人随意当成棋子摆弄。
他们戏弄着其他人,大笑着观赏着一场场人性悲欢的大戏。
他们已经高高在上太久了。
如今,这北辰城来了两条过江龙,变成了北辰的执棋者。
两个执棋者桀骜,霸道,视人命于无物。
虽然两个棋手的立场和目的都不明确,但是这北辰所有的家族和势力,都是他们博弈的棋子。
秦朗与众人一起大笑,一起欢欣鼓舞,一起转身走进这高宅大院。
大家族们任由两个棋手摆弄着,幸福的无知者为自己的生存或者死亡而产生悲欢。
无用的棋子才会死亡,秦朗十分确信,只要他是萧墨手中最有用棋子,那便永远不会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