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耀看到狼狈地萧承羽，心中一阵快意，他摆摆手，示意侍从带萧承羽下去。

    殿中丝竹声、歌舞依然继续，萧承昀的心却一直系在萧承羽身上，他借故离席，悄悄跟在萧承羽的身后。

    其实萧承羽此时是三分醉，七分醒，所谓的醉酒不过是迷惑众人的假象罢了。

    萧承羽十岁出冷宫，在这皇宫中生活了数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很是了解，很快就把身后的侍卫甩掉了。

    他想要去亲眼看看母亲的画像，可是陈太后寝殿在哪儿，他却不知道。

    太后居所无外乎是那几个比较大的宫，只能凭借着记忆先从最大的景寿宫找起。

    “哥哥，你要去哪儿？”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了萧承昀的声音。

    萧承羽脚步一顿，回过身俯首作揖，“王上，奴家初来乍到，迷失了方向......”

    “哥哥，还要隐瞒身份吗？如果是这样，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萧承昀看向眼前仍在做戏的人，恶狠狠地说道。

    “说实话，我可以帮你。”萧承昀一步步走向萧承羽。

    “我....”萧承羽一步步后退，直到后面是墙，退无可退。

    “你是想去母后宫中，去看那幅画吗？”萧承昀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

    “你...你知道？”萧承羽颇感意外，此事他从未向第二个人提起，却被萧承昀直白的说了出来。

    “那日在院中，你听到我说凌妃极美，精神受了刺激，才吐血昏迷的。太医说你受了极大的刺激，这几日我反反复复想到那日在院中的场景，没有十分也猜出了七八分。”萧承昀继续说道。

    萧承羽心虚的不敢看向四弟，自己现在这般打扮已是颜面尽失。

    可是机会难得，下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有单独行动的机会，这也是今日忍下极度的屈辱同意穿女装的原因。

    见他久久不说话，萧承昀拉起萧承羽的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萧承羽默默跟在四弟的身后，却未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宇文耀的暗卫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寝殿

    “呶，这就是这幅画。”萧承昀见太后宫中没人，很自然的走进去，在后室摆放书画的木箱中翻出了凌妃的画像。

    萧承羽此刻站在一面铜镜前，他慢慢展开手中的画卷，一个清丽秀美的女人展现在自己眼前，萧承羽转身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竟有七八分相似。

    萧承羽苦涩地笑笑，果然是假的，十年母子相伴全是假的......

    “贱人，你还敢到我的宫里来，来人！”太后远远的看见女装打扮的萧承羽，似是凌雪回来了。

    几名侍卫从门外冲进来，用刑棍将萧承羽的两只手固定在身体两侧，按住他的脖子后颈强迫他跪在地上。

    “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终于一偿所愿，让这天下第一美人跪倒在我的面前。”太后看到白衣女人狼狈地跪在地上，她走进殿内，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来人，杖刑！”

    萧承昀没有武功，情急之中趴在萧承羽的背上硬生生的挨了一棍。

    打手看清来人吓得赶紧扔掉棍子，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母后！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他不是！”萧承昀看到癫狂的母亲，大声阻止。

    陈太后此时才开始仔细端详了起来，“萧承羽？果然很像你的母亲，这么多年我一直厌恶你也是有原因的。”

    “承昀，让开。今日他穿了女装，正好让我圆了我多年愿望，发泄一下这么多年的怨气。”

    “母后，为什么总是把上一辈的怨气发泄在哥哥身上，这么多年了，也该放手了。”萧承昀劝道。

    “为什么要放手？天青，把承昀带走。”太后眼睛一直盯着跪着的萧承羽，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迷思。

    “母后，如果哥哥有什么闪失，孤绝不原谅你。”萧承昀被楚天青拖着向外走去。

    “母后，你将面首带进宫来，可曾想过我！”萧承昀急得口不择言。

    “天青，你知道怎么做！”话音刚落，楚天青肘击萧承昀后背肋下两寸，瞬间没了声音。

    “好了，美人，现在到你了，哀家陪你好好玩儿。”太后在萧承羽耳边低声说道，透着一种兴奋与疯狂。

    萧承羽突然被肘击后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呃，好疼！身体快要被撕扯开，脚上被绑了石块缀在下方，吊起的双手被绳子绑住，渐渐渗出血来。

    “呃….”萧承羽虚弱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应该是流血了，血液从眼前流过，睁开眼睛一片血红。

    “凌雪，终于落在我的手里了，哈哈哈。”陈太后在萧承羽面前立了一面巨大的铜镜。

    “看看这副我见犹怜的表情，穿女装？真难为宇文耀能想出这个法子。”太后嘲讽道。

    “母亲….长…这个样子吗？”萧承羽使劲睁了睁被血模糊的眼睛，镜中的自己衣衫残破，更添了几分风情。

    “那幅画…能让我再看….看一眼吗？”萧承羽弱弱的请求。

    “看什么？哦….原来是这个…”陈太后命人拿来那幅画的卷轴，在萧承羽面前打开。

    “不！不要…”萧承羽失控的看着太后将画抛入了萧承羽脚下的寒冰池中，人像入水慢慢没入水中，墨迹渐渐模糊。

    锁链因为萧承羽的挣动哗哗作响，太后却用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轻声说道，“真人出现了，还要这画像做什么？”

    “凌雪，我要把你拽入深渊，永不翻身。”

    萧承羽被粗暴的解了下来，丢在地上，出人意料的，他身上所有的束缚被解开。

    “我给你自由，我要让你体会最深的绝望，一种不管怎么努力也无力改变的绝望。”

    萧承羽听到后却笑了，他用手抹掉糊住眼睛的血液，慢慢坐起身来拆掉头上的钗镮珠翠，用手撑地努力想要站起来。

    “带上来！”随着一阵锁链声，一个清瘦文人被带了上来。

    “吕…方？”昏暗的火光下，萧承羽辨认出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