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却轻声道:“别怕,跟我来。”
季泽带着林曼来到山顶,掌心放下,耳边响起巨大的烟花绽放声,林曼不由得抬起眼。
山顶处,一览无余的夜景,灯火霓虹美不胜收,五彩斑斓夺目的烟花一朵朵绽放,“好美….”
林曼不自觉惊讶出声,这是他特意去给她放的吗?
“喜欢吗?”季泽轻笑。
林曼点点头,“很漂亮,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副景象,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节日,就不能给你准备惊喜了吗?”说着他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摆放着一个精致夺目的项链。
林曼目光却只是看着他,那副模样像是知道季泽没有说实话,季泽无奈只得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林曼动了动唇,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她居然不知道季泽的生日,“抱歉,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曼曼,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生日,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没有遗憾了。”季泽眼底充满着期许。
林曼却有些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她避开那抹视线,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你跟他生日居然只差了一天。”
林曼说完,便见季泽的目光一动不动,一双晦暗的眼眸一直在注视着她,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脸颊,“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很美,看那边的烟火。”
季泽选的景色很好,林曼一时间看呆了,他把外套披在林曼身上,感受到身后一暖,林曼却没有动作,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烟花。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场盛大绚烂的烟火总是会有停止的那一刻,林曼眷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你喜欢,我们以后常来。”季泽道。
“以后?可你们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一道冰冷阴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裴砚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林曼瞬间捕捉到裴砚的情绪,她心口仿佛凝固,完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曼推着季泽,“你快走。”
她微小的力道让季泽的身体纹丝未动,裴砚眼眸杀意更浓,他的身后响起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无数个保镖从树林中走出,站到裴砚身后。
林曼心惊胆战,季泽却轻笑走上前,丝毫没有惧怕的意味,“阿砚,她既然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这可不是裴家人的做派。”
裴砚眸光看也未看季泽,他冷冽的视线交织在林曼的脸上,讥讽道:“是么?”
漆黑的眼眸如同旋涡,声音越来越冷,周围的气压瞬间低沉,骨节分明的手指作响。
“强人所难?你就是这么告诉他的吗?林曼,在我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强人所难?”
他的气息很是骇人,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身上披着外套,可林曼的冷却还是从心口蔓延到脚底。
她早知道裴砚对她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可没想到却是用这种十足的羞辱方式。
季泽握住林曼的手,“阿砚,既然你也说没有强人所难,那么就让我们走。”
裴砚漆黑的眼眸看着那双牵在一起的手,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他盛怒之下的平静让人胆寒,“好啊,让你们走。”
话音落下,裴砚一拳打在季泽的脸上,出拳速度之快只令人看到一片残影,“季泽!”
林曼惊呼一声,她想上前查看季泽的伤势,却被一股力道重重推开,疼痛在掌心处蔓延,在山坡上扭伤的脚开始隐隐作痛。
林曼的脸皱成一团,裴砚漆黑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晃然,却又很快被冲上来向他挥拳的季泽所打断,“砰!”又是一拳。
裴砚毫发无伤,季泽唇角却已经流下血迹,“季泽!”林曼再也坐不住,她挣扎着起身却根本站不起来,裴砚凝视着林曼,居高临下的神色带着冷冽,一股极重的压迫感让林曼喘不上气。
裴砚神情冷淡,声音平静的可怕,“别急,想死还不容易?”
“阿砚,别动她。”季泽挡在林曼身前,裴砚嗤笑出声,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他朝着身后的林曼开口,“给你三秒钟,自己走过来。”
他面色平淡,语气冰冷,像是在朝她下着最后通牒。
“……”
林曼抬头看着裴砚,她不喜欢这样仰视的感觉,可她一直坐在地上折腾着,也无法站起身,心中隐隐有着绝望,裴砚却已经开始在倒计时。
“裴砚,我们谈谈…..”
“三。”
“裴砚!”
“二。”
林曼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她看向裴砚冰冷的面色带着恐惧,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内心远没有她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所以她怕极了….
季泽擦拭掉唇角的血迹,又一拳朝着裴砚打过去!
“不要!”裴砚攥着季泽的领口,一拳又一拳朝着他的脸打去,似乎是觉得不尽兴,裴砚面无表情摘掉手腕的表丢在地上,看着瘫倒在地的季泽。
裴砚上前扯住他的领口,正要挥拳,林曼惊恐的叫出声,“不要,再打会死人的!裴砚!”
裴砚像是根本听不到林曼的声音,就在下一拳即将落下时,林曼语气颤抖的喊出声,“我跟你走….别打了!别打了….我走!”
裴砚手上的动作停下。
季泽吐出一口血水,“别跟他走,曼曼…..”
季泽语气虚弱,裴砚拿出帕子擦了擦沾血的手,那副神情,仿佛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裴砚勾唇轻笑,“你是自愿的么?别到时候又跟你奸夫说我强人所难。”
奸夫…..他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听,毫不留情。
林曼闭眼上,麻木道:“是自愿的….”
下一刻,不等话说完,一只手臂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拖拽着,林曼紧皱着脸,感觉手臂差点都被扯掉,但她不敢喊疼…..
但她紧绷的神经,还是敏锐的被走在前方的裴砚察觉。
他忽然停下,一双眼扫过林曼,落在已经半死不活的季泽身上,冷冽的眼眸温度骤然降下,他动了动唇,林曼扯住他的袖口,“裴砚!”
她紧张的眸光水润隐隐带着哀求,裴砚的视线不动声色移到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
低沉道:“送他去医院,解除管控。”
裴砚说完,就拽着林曼的手臂把她塞上车。
冷….
空调开到了最低温,周遭温度巨降。
裴砚坐在身边一言不发,林曼已经将头埋在膝盖中,“冷…..”
她逐渐虚弱的声音响起,裴砚却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掌心收紧,他死死盯住林曼,毫不掩饰眼中深藏的恨意,“冷?这种程度就受不住了吗?林曼,你跟季泽离开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会更冷?”
说着,他指在心间。
林曼已经被冻的四肢发麻,一整天只吃了一碗凉粥,让她体力彻底透支,“我没有….你不是有监控吗?你去查啊。”
车内的温度已经让林曼的精神有些涣散,可她的意识却还是清醒,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切就偏离了曾经的轨道,老天还真是爱戏弄她,是不是真觉得她是受虐体质啊。
令人绝望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
“……”随便吧,可能这就是命运,不管再怎么也逃不开,也许她欠了裴砚的。
车刚停下,车门便被裴砚一脚踹开,他快速的扯着林曼走进屋,手指攥的咯咯作响,他却一脸阴沉,目光扫过身边脸色逐渐回暖的林曼,又很快敛去目光。
不能心软,这只是个满口谎言骗子再次行骗的伎俩。
砰—
林曼摔在冰冷的台阶上,她苍白的脸抬起头,看着裴砚居高临下坐在沙发上望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眸毫无温度。
看见林曼警惕的目光,裴砚冰冷的唇勾起一抹凉薄,“别担心,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没有兴趣再碰。”
干涩苍白的唇无力动了动,“你别太过分….”他总是这样给她身上泼脏水到底有什么好处?
“嘘,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裴砚面容平静,可他越是这样,林曼的心中就越是害怕,他挥了挥手,“给她洗干净。”
话落,几个女佣冲了出来,她们的手劲很大,林曼的手臂只觉得快要脱臼了,她面色痛苦,裴砚却突然道:“等等。”
女佣面面相觑,他漆黑的眼眸满是冰冷,“就在这洗。”
什么?在客厅洗澡?几个女佣怔住,林曼的手紧捂着衣服,再也忍不住,“混蛋!你才应该洗,洗洗你那颗看谁都肮脏的心!”
客厅内被接通上水管,冰冷刺骨的水喷洒在林曼身上,几个女佣还不停的搓着她的肌肤。
韩铭站在门口,只一眼便收回视线,夫人的嘴实在是太硬了,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能服个软吗?
嘴上还骂的这么难听…..
“裴总,这是新能源收购的文件,方案已经做好了,等着您过目。”
裴砚接过文件转身,下一刻,一道冰冷的水柱浇了他一身,水打湿了文件,不停的滴水。
“裴总!”女佣急切的声音传来,立刻开始有人去拿毛巾。
林曼站在他面前露出一抹笑,“裴砚,生日快乐。”
事到如今,裴砚已经知道她是虚情假意,她也知道裴砚不会放过她,两个人已然撕破脸,谁都不会再留情面,都觉得没有必要装下去了。
林曼知道裴砚不会放过她,所以她现在已经彻底摆烂了!要杀要剐,随便!
客厅古老的时钟哒哒哒的转动,直到指针和时针重叠,“裴先生,喜欢这份生日礼物吗?”
水顺着裴砚的短发滴落在西装外套上,裴砚漆黑的眸光动了动,伸手擦去脸上的水。
“喜欢,没想到你居然给我准备这么大的礼,礼尚往来,我也应该回报你。”
说完,裴砚只是一步便到了林曼身前,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林曼瞬间感到从头到脚的冷意,才发现这水是这么的冷,可这男人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变过神色。
林曼心中害怕,她挣扎着,“我不需要你的回礼,你放我回家就好。”
“嘘…这怎么行呢?”裴砚勾起冰冷的唇,扯着林曼的手朝着楼上最里面的房间扯去。
林曼挣扎,却敌不过裴砚的力道,好疼….就算上台阶裴砚的力道也纹丝未减,完全是凭着力气强硬的把她扯上去,林曼看着走廊深处幽暗的房间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裴砚,停下…..”
砰—
林曼被摔在床上,眼冒金星。
她睁开眼看着裴砚居高临下的动作,紧紧缩在被褥里,却丝毫没有得到安全感。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我水性杨花,不屑碰?”她的目光平静,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林曼心中慌张,每次的“惩罚”….都会十分难受。
裴砚勾唇,眼眸中的笑却甚是冰冷,“怎么办呢,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在我生日的这天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让我怎么能不给你点回报。”
他面色骤然沉下,剩下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差点送了他一顶绿帽子,可真好。
裴砚掀开被褥!
“啊!”
咚咚咚—
“先生,韩铭有事情想要见您。”
林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裴砚,紧张到了极点,清醒韩铭的到来和盼着裴砚早点离开。
裴砚将胸前的扣子系好,漆黑的眼眸扫过林曼,“让他进来。”
“是。”
韩铭推开门,不敢抬头,“裴总,十分钟前,季泽已经乘坐飞机离开华国领域。”
裴砚坐在沙发上,眼神讥讽,视线却一直盯着林曼,“看来,你被抛弃了,生死关头,大家都只顾着自己的命。”
韩铭推门离开,他知道后面的事情不是他可以看的。
裴砚端起一杯酒,眸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从林曼的眼神中没有看到被抛弃的失落。
反而是庆幸?
“季泽离开了,你这次总放心了?”
裴砚轻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死了,我才安心。”
砰—
酒杯四分五裂摔落在地。
一片阴影笼罩林曼的脸,“好了,接下来也该把没做完的事情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