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凡纳市场的业务拓展经理，怎么会无缘无故来中国？更何况是在上官商业正在和他们洽谈合作的情况下。
“（您是来和上官商业谈合作的吗？）”
既然新闻都已经报道了，他也无需拐弯抹角了。布朗森·帕克点了点头。
“（没错。）”
“（进展顺利吗？）”
布朗森笑了笑，耸了耸肩。
“（无可奉告。）”
虽然他们是头等舱的邻座，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告诉他吧？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谈判的具体内容，他也能做一些事情。
“（您是想进军中国市场吗？）”
“（中国的互联网很发达，电子商务市场很繁荣。）”
“（没错，中国人手一部智能手机，尤其是年轻人，都在网上购物。超市的销售额在下降，而网购市场却在不断扩大。）”
“（没错。）”
布朗森点了点头。
“（很多中国人都会通过海淘购买萨凡纳市场上的商品，如果能通过正式合作降低运费，你们的销售额肯定会大幅增长。）”
“（的确如此，唉……）”
布朗森苦笑着叹了口气。
‘看来谈判进行得不太顺利。’
美国公司信奉实力至上。
只要有能力，就能快速晋升，这是美国公司的优点。
但反过来说，如果业绩不好，随时都可能被解雇。
只有上司下台，下属才有机会上位。
布朗森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说明他负责萨凡纳市场进军中国的业务。
而且，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工作进展不顺利。
上官商业是资本集团，肯定不会轻易让步。虽然他们可能会做出一些妥协，但为了讨好上官正，他们不可能给出太优惠的条件。
而且，如果他们给出的条件太优惠，可能会被股东们以“损害公司利益”的罪名起诉。当然，如果他们给出的条件比大果市场好，他会让宋志鹏发动舆论攻势。
起诉容易，洗脱罪名难。只要他们以“损害公司利益”的罪名起诉上官集团，就能把上官集团搅得天翻地覆。
‘但大果市场不一样。’
大果市场是一家创业公司，而且李浩拥有公司80%的股份，所以他的决策权很大。
更何况，他还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现在是星期二，他的个人账户里的资金已经增长了不少。
也就是说，他能给出比上官商业更好的条件。为了抢走上官商业的猎物，他愿意打价格战。
虽然他对其他竞争对手感到抱歉，但如果萨凡纳市场不和大果市场合作，就会被上官商业抢走市场份额。
“（谈判不顺利吗？）”
“（我们还是别谈这件事了。）”
布朗森的失望，或许只是伪装出来的，如果是这样，那他真是个演技派。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如果他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布朗森了，所以他决定继续进攻。
“（您为什么要选择上官商业？）”
“（……）”
“（如果您没有特别的理由，我认识一个人，可以给您更好的条件。）”
布朗森没有回答。
他当然不能轻易答应。
“（您应该已经调查过中国市场了，您了解大果市场吗？）”
“（……）”
“（他们和上官商业是竞争对手，规模差不多。他们最近正在积极拓展市场，并考虑与外国公司合作。我觉得他们会是萨凡纳市场的好伙伴。）”
“（……）”
“（要不要我让他们给您发一份合作方案？他们的老板拥有公司大部分股份，所以决策权很大，可以给出很灵活的条件。）”
“（……）”
“（您现在应该很着急，他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无法拒绝的方案。）”
布朗森轻蔑地笑了笑。
“（‘无法拒绝的方案’这几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布朗森上钩了。
对他来说，多一个选择，总比没有选择好。如果这个选择比上官商业给出的条件更好，那就更好了。
“（为了抢占市场，我们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您是说……）”
布朗森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需要时间去说服大果市场的老板，所以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我让他们给您发一份合作方案，可以吗？）”
“（您什么时候能发给我？）”
“（下周之前发给您。）”
我会给您一份比上官商业更好的方案，让您无法拒绝。
***
星期二晚上，他抵达了纽约。他将在星期三晚上和布朗森·哈珀见面，所以他还有一天的时间。他提前联系了艾丽莎，让她帮他约一个房地产经纪人。
他可以直接联系房地产经纪人，但艾丽莎一直在帮他处理各种行政事务，所以他觉得还是通过艾丽莎比较安全。
‘这次我要看一些贵的房子。’
比起在纽约观光，他更喜欢看房子。站在豪宅里，欣赏着窗外的美景，比去任何景点都更让他兴奋。
而且，看房子不用排队，也不用人挤人。
‘我不一定要买一套房子。’
虽然他在海外公司的资金正在快速增长，但他的启动资金太少了。他既想增加投资，又想买一套更好的房子。
他在曼哈顿买的那套公寓，价值近3000万元，但在纽约的豪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纽约有很多价值超过5亿元的房子，那些房子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美轮美奂，就像电影或电视剧里的科技巨头的豪宅，或者古老的贵族庄园。
可惜的是，他的预算有限，只能看一些相对便宜的房子。
星期三早上，一个房地产经纪人来到酒店接他。
“（高先生，好久不见。）”
“（你好。）”
他们握了握手，然后他坐进了房地产经纪人的车。这是一辆德国豪华轿车，很符合他的身份。
房地产经纪人熟练地驾驶着汽车。
“（我听说您的预算是2000万美元。）”
“（没错。）”
2000万美元，相当于1.6亿元。
只有这么多钱，才能买到一套视野开阔，装修豪华的房子。他想起上次房地产经纪人带他看的那套房子，一面墙都是落地窗。
‘窗户太大，虽然视野好，但白天会不会太热？而且，私密性也不好……’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您不是那种会住在480万美元房子里的人。您觉得上次我给您看的那套别墅怎么样？）”
虽然这只是恭维话，但他听了还是很高兴。
“（我想买一套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高层公寓。）”
“（我这里正好有一套合适的房子。）”
房地产经纪人带他看了几套房子，有富丽堂皇的宫殿式建筑，也有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现代化公寓。
这些房子都很大，至少有几百平方米，很多房子都用大理石装饰，看起来富丽堂皇。
很多房子都提供酒店式的服务，有专人24小时服务。很多房子都有保安24小时值守。
‘安全性应该很好。’
有钱人都会选择安全系数高的房子。
他最终选择了一套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联排别墅。这套房子最吸引他的地方，就是一楼大厅里有一个漂亮的花园，他觉得女人应该会很喜欢。
‘买房子，主要是女人说了算。’
这栋楼的安保措施也很好，只有住户才能进入。他之前看的那些房子，都需要房地产经纪人出示证件，才能进入。
这套房子的装修风格是简约的白色，房间里摆放着一些现代艺术作品。那些作品大多以红苹果或女性为主题，虽然他不懂艺术，但他觉得那些作品很有感觉。
“（就这套吧。）”
“（您真是慧眼识珠，这套房子之前的房主一直住在这里，所以现在是空着的。虽然有人想租这套房子，但房东想卖掉它，所以一直没有出租。）”
“（这套房子好出租吗？）”
房地产是一种投资，但他真的很想住在这套房子里。
但他必须先在国内买一套房子。
“（当然好出租，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尽快帮您找到租客。）”
“（好的，就这套吧。）”
但他不住在纽约，把这么贵的房子空着，太浪费了。他决定先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那我们去签合同吧。）”
***
大果市场的会议室。
李浩听着高管们的周报，脸色阴沉。虽然高管们小心翼翼地措辞，试图淡化问题，但情况并没有好转。
“这个月又亏损了？”
“是的……上官商业一直在发放优惠券，导致我们的销售额下降了。”
虽然销售额下降了，但固定成本却没有减少。公司规模一旦扩大，就很难缩减了。
服务器租赁费和人工成本都是固定支出，如果销售额下降，就只能亏损。
两年前，当上官商业进军电商市场的时候，他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虽然他知道竞争会很激烈，但他没想到，大果市场作为先行者，竟然会被上官商业打压成这样。
上官商业已经连续18个月发放优惠券了，几乎没有利润可言。他们有上官超市作为后盾，所以可以轻松地获得货源。
很多商家为了进驻上官超市，都愿意提供特价商品。
‘我得调整一下会员制度……’
他想起高峻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大果市场的客户忠诚度高，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但大果市场的客户忠诚度并不高。
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被上官商业的优惠券吸引走了，导致大果市场的销售额急剧下降。
‘再这样下去，公司真的要倒闭了。’
虽然公司账上还有一些钱，但很快就会花光了。
‘如果融不到资，最多只能撑三个月……’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创业公司似乎并不适用这句话。李浩曾经梦想着成为身价15亿元的富豪，现在，他只能苦笑着摇头。
“我的汇报完毕。”
高管汇报完后，紧张地看着李浩。李浩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
‘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高管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李浩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的那个活动，下个月开始吗？”
“是的。”
“合作商家都确定了吗？”
“有一家已经确定了，其他的商家，我们还在联系。”
两年前，只要他们举办活动，商家们都会主动找上门来。但现在，商家们都害怕得罪上官商业，所以很难找到合作商家。
“好，有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知道了。”
高管鞠了一躬，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李浩用手捂着额头，仰着头，闭着眼睛。
“您没事吧？”
秘书关切地问道。他睁开眼睛，说道：“看来，我必须做出改变了。”
“您指的是什么？”
“改革。”
“……”
秘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什么。”
李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b&t的金经理的名片，是高峻给他的。
‘是救命稻草，还是陷阱，只有试过才知道。’
他面色凝重地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