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上官乙的办公室里，秘书站在他面前，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快要窒息。

    办公室里冷风飕飕，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和上官乙两个人。

    三分钟过去了，上官乙依然一言不发。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让秘书感到无比恐惧。

    “对不起。”

    为了打破沉默，他只能再次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上官乙长叹一声，秘书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我告诉过你，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可……可是……”

    “不要找借口。”

    找借口？难道他能不听老板的指示，只通过短信和那些人联系吗？

    他必须和那些人见面，熟悉他们的情况，才能更好地控制他们。

    上官乙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秘书，而秘书也尽力满足他的要求。

    但仅仅因为一次失误，他就成了上官乙眼中的罪人。

    秘书心中充满了委屈，但他不敢反驳。

    因为上官乙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让他不寒而栗。

    “你要为这件事负责。”

    “啊？”

    “你就说，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和我无关。”

    “可是……”

    “你想和我一起死吗？”

    “明明是你的指示……”

    秘书心中怒火中烧，但他不敢说出口。

    “等你出狱后，我会给你开一家店，让你衣食无忧。”

    “开……开店？”

    “没错。”

    就算他说是上官乙指使他做的，也没有用，因为他确实参与了犯罪活动。

    而且，他的确因为上官乙的一句话，害死了几个人。

    “我会支付你父亲的医药费。”

    “……我知道了。”

    他知道，就算他告发上官乙，也无济于事。

    而且，如果他有了案底，就很难再找到工作了。

    所以他只能接受上官乙的条件。

    “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你弄出来的。”

    上官乙虚情假意地安慰着他，秘书只能无奈地低下头。

    “等时间长了，他就会忘记这件事了吧。”

    只要上官乙能支付他父亲的医药费，他就认了。

    至少，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他是这样想的。

    ***

    秘书去医院看望父亲，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他被上官乙解雇了，所以他没有带保镖。

    上官乙是公众人物，但秘书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他可以自由出入，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真是悲惨的人生啊。”

    他只是跟错了老板，就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感到无比绝望。

    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然后左转，再右转。”

    他已经成了杀人犯，即将锒铛入狱，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呢？

    他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他按照男人的指示，往前走。

    男人突然走到他前面，然后“不小心”掉了一个耳机。

    “把它捡起来，戴上。”

    秘书捡起耳机，戴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我有一个很好的提议，想和你谈谈。”

    这是本杰明的声音，他使用了变声器，所以秘书没有认出他。

    本杰明旁边，高峻正在观看现场直播。

    “我可以给你比上官乙更好的条件，你先到我指定的地方来。”

    ***

    高峻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中充满了 兴奋 。

    这就像谍战片里的情节一样，刺激而又惊险。

    本杰明对此轻车熟路，他面无表情地指挥着一切。

    他们首先找到了一栋位于废弃建筑。

    这栋建筑虽然被废弃了，但并没有对外公布，所以不会有人来这里探险。

    “A市人太多了，不安全。”

    A市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和行车记录仪，很难隐藏行踪。

    但农村就不一样了，这里地广人稀，道路四通八达，很容易发现跟踪者。

    “你不用亲自去吗？” 高峻问道。

    “不用，太危险了。”

    前段时间，本杰明告诉高峻，他在中国发展了一些新的势力。高峻猜到，这应该和上官正被打的事情有关，但他没有追问细节。

    如果说高峻是谍战片的主角，那本杰明就是他的幕后军师。

    而他，则是那个为主角提供资金和情报的幕后老板。

    “主角是不会背叛老板的。”

    至少，在老板背叛主角之前，主角是不会背叛老板的。而且，本杰明的可靠度高达90%，这说明他不会背叛高峻。

    “看来，我的投资没有白费。”

    高峻相信，没有人能比他给出更高的价码。

    “您亲自去，只会增加风险。我们现在已经站稳脚跟了，您应该尽量避免出现在那些容易暴露身份的地方，把那些危险的任务交给别人去做。”

    “交给别人去做……”

    高峻虽然不喜欢这个词，但他知道，本杰明说得对，他不能让自己的手下白白送死。

    他们在一个废弃仓库里，通过摄像头和窃听器，和上官乙的秘书取得了联系。

    秘书的脸色很憔悴，看起来饱经风霜。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叫到这里来？}

    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对生的渴望。

    他曾经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但现在，他却成了别人的猎物。

    这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上官家族的人，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

    但如果他知道高峻为他准备了什么，他一定会改变主意。

    高峻说话的时候，本杰明会先过滤一遍，然后告诉现场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再把高峻的话，转述给上官乙的秘书。

    这就像是一种“远程操控”。

    {你知道那两个高管的下落吗？}

    秘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们可以帮你，让你像他们一样，消失。}

    {你……你难道……}

    秘书猛地站起身来，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只是替老板传话。}

    {你们的老板是谁？}

    “把你的食指放在嘴唇上，不要说话。”

    工作人员按照本杰明的指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秘书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

    {我们老板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高峻觉得“我们老板”这个称呼很别扭，但他知道。

    本杰明说，有时候，需要一些虚张声势的手段。

    {什么交易？}

    {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把上官乙送进监狱，我们会支付你所有的医药费，并为你提供一处安全的住所。}

    如果一个人用刀子杀人了，那刀子有罪吗？

    高峻不这么认为。有些人，天生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他们为了生存，别无选择。

    “也许，他也是被逼无奈的。”

    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们还会支付你家人的生活费、学费和医药费，等你出狱后，我们还会给你一笔安家费。}

    {安家费是多少……}

    {上官乙给了你多少钱？}

    只要能把上官乙送进监狱，多少钱都无所谓。高峻对金钱的概念，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他还记得，当初林宇投资他的公司的时候，为了500万元，还犹豫了很久。

    {2……250万元。}

    {我给你400万元。}

    秘书的眼睛瞪大了。

    {加上你在监狱里的生活费，总共超过500万元了。}

    {上官家族不会放过我的。}

    {你觉得我们会袖手旁观吗？}

    秘书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罪孽深重，只要我们把真相公之于众，就能把他们都送进监狱。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可……可是……}

    {也许，你根本不用坐牢。}

    {你……你难道……}

    秘书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想要激发对方的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他们的想象力。

    “我们老板”、“不用坐牢”……这些关键词，会让他们联想到一个拥有无限权力的神秘人物。虽然高峻觉得这种说法很肉麻，但似乎很有效果。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从秘书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想到了比上官家族更可怕的人。

    {你打算怎么做？}

    {你们真的能保护我吗？}

    {我们保证会兑现我们的承诺。}

    {那我的命……}

    {你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我考虑一下。}

    {想想你的孩子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对孩子的爱，总是无私的。秘书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难道要让我的孩子，有一个杀人犯父亲吗？}

    {但你只是协助杀人……}

    {你可以说，你是被上官家族逼迫的。}

    {我怎么能相信你们？}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从今天开始，就派保镖保护你。}

    秘书陷入了沉思。如果高峻派保镖保护他，就等于公开和上官家族决裂了。

    最终，他摇了摇头。

    {不用了。}

    {那我们先把你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拜托你了。}

    {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秘书痛苦地点了点头。背叛跟随了十五年的老板，对他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先走了。}

    谈判结束后，秘书坐车离开了。

    “谈判结束，销毁所有通讯设备。”

    本杰明切断了通讯。

    “结束了吗？” 高峻问道。

    “基础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观察他们的动向，然后随机应变。”

    “我知道了。”

    “不过……”

    本杰明眯起眼睛，问道：“您真的要给他那么多好处吗？”

    “那些为我们承担风险的人，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

    “这件事不会泄露出去的，我们可以把他送到南美，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他。”

    这就是那些冷酷无情的人的想法吗？本杰明以前服务的那些老板，肯定也有像上官家族这样的人。

    毕竟，大部分社会精英，都是没有同情心的。

    但高峻是一个父亲，他无法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按照我说的做吧。”

    本杰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了。”

    “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再谈谈续约的事情吧。”

    “续约？”

    “您的工作量很大，我应该给您加薪。”

    “您已经给了我很多奖金了，不用再加薪了。”

    “我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拜托您。”

    本杰明笑了。

    “好的。”

    如果本杰明能成为他在中国的助理，那他在中国的事情，就更容易处理了。

    ***

    李哲顺正式起诉了上官乙。他直接去了检察院，因为这样比去警察局报案，效率更高。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引起了社会关注，所以检察院很快就指派了一名检察官负责这个案子。

    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正是曾经和上官正正面交锋的朱惠智。其他检察官都不愿意接手这个案子，所以才落到了她的头上。

    “我不会像赵成民那样，被他们整垮吧？”

    她对上官家族没有个人恩怨，只是因为和赵成民的关系比较好，所以对上官家族没有好感。

    “但总得有人站出来。”

    虽然她因为接手这个案子，受到了很多“照顾”，但她不会主动招惹上官家族。她不想步赵成民的后尘。

    “就算我审问了那个秘书，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李哲顺提供的证据，只是他和上官乙秘书的通话记录。仅凭这些，很难起诉上官乙。

    但资本的亲信背叛资本，这种事情很少发生。

    但她还是要去调查，所以她来到了上官乙秘书的住处。上官乙因为教唆杀人，被上官家族解雇了，现在只能待在家里。

    “如果他拒绝配合，我就回去。”

    她按响了门铃，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打开了门，他是上官乙的秘书。

    她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房间，没有发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