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暴怒的赵振河,他家中的奴仆和妻妾却只顾低头抹泪,没有一人回答。
见状,赵振河深吸一口气。
“砰”的一脚踢碎了一旁的大缸。
“告诉我,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潇儿会被杀?”
赵振河饱含着怒火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赵潇的小跟班战战兢兢地上前,将昨天赵潇极为兴奋的派他邀请卫楚赴宴,像是要办什么大事一样,然后宴会途中突然被杀,廖原、楚南离、沐王、左廷瑞等人道场的过程详细的向赵振河叙述了一遍。
最后,跟班着重的强调了卫楚手中长刀染血,以及赵潇头颅滚落的惨状。
听完他的汇报,赵振河的神色怪异的突然平静下来。
他看着赵潇的跟班,平静说道:“你的主子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小跟班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几乎要跪倒在地,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老爷,我……我当时没有在包厢里面,不知道包厢里面的情况。
后……后续我才知道少爷被贼人杀死一事。
确认少爷遇害之后,我……我就着急忙慌的回府向夫人……”
小跟班的话音未落,赵振河已经一步跨到他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暴戾与绝望:
“你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你作为潇儿最亲近的随从,竟对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你现在活着,就是对潇儿最大的背叛!”
小跟班的脸因窒息而涨得通红,双手无助地抓着赵振河的手臂,眼中满是恐惧与求饶。
周围的奴仆和妻妾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宅邸内只剩下小跟班微弱的挣扎声和赵振河沉重的呼吸声。
“说!卫楚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潇儿为何会与镇南王府的亲卫有联络?
当时宴会上五六人,为何只有潇儿死了?
廖原、楚南离以及沐王等人到场的事件和先后顺序……
还有,潇儿遇害之后,都是谁见过你,告诉过你什么?每一个细节,都不许遗漏!”
赵振河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
小跟班拼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包括是巡城卫之人最后告诉他“卫楚绝对是凶手,当时包厢中的几人,只有卫楚带着长刀,而且事发之后卫楚长刀染血,神志不清……”
听完这些,赵振河的眼神更加阴鸷。
看着脸色通红不断哀求的小跟班,他冷冷一笑。
大手却再次用力,
“咔嚓”一声,小跟班的脖颈被赵振河硬生生地捏断。
他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不解,身体无力地垂下,如同一滩烂泥。
“你主子死了,你也要跟着死。
要不然,黄泉路上,你主子让谁服侍?”
小跟班的尸体僵直的摔落在一旁,赵振河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冷冽如冰:
“陈然、雷鑫、卫楚……巡城卫、镇南王、沐王……好,很好……用我儿子做局,你们很好!
我赵振河的儿子,岂是你能随便动的!”
“赵兵,去,召集府中高手。
我要亲自去一趟刑部。
我要看看,这京城的天,是不是真的变了颜色!”
赵振河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的眼神如同寒冰,仿佛要将整个宅邸冻结。
“遵命,老爷。”
骏马飞奔,扬起一阵阵尘土。
赵振河骑在马上,看似神色淡然,但心中如同翻涌的波涛,难以平静。
……
皇宫,勤政殿。
永定帝端坐高台之上,静静的听着一侧万东流的汇报。
“陛下,赵振河于清晨入城,返回家中。
现在他已经带人前往刑部。”
永定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万卿,依你之见,杀害赵潇的凶手是不是卫楚?”
万东流闻言,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后,以沉稳的语调回答道:
“陛下,据现场来看,卫楚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杀人凶手。
但参与宴会的其他人却出奇的都声称并未看到卫楚杀人,也不知道赵潇是如何死去的。
而且,卫楚并没有杀害赵潇的动机。
所以目前卫楚虽然被关押在刑部,但却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卫楚是杀人凶手。”
“陛下,臣觉得这件事可能另有内情,要不要臣去阻止赵大人?”
永定帝略微沉默,淡淡道:
“让赵振河的怒火向刑部发泄发泄吧。
不过,你要持续关注,不能让他把事情闹大。”
“是,陛下。臣告退。”
万东流离开之后,勤政殿的墙角蓦然升起日月星光。
继而,冢首一步一步从星光中走出。
他身着黑衣,面容隐匿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在永定帝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冢师,这件事,你如何看?”
永定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敬畏。
同时,他微低双眸,将眼底的其他心思完全掩盖。
冢首轻轻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仿佛在感受着岁月的痕迹。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陛下心中已有计较,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永定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冢师所言极是,只是此事关乎朝局稳定,朕不得不慎之又慎。”
冢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陛下,世间之事,往往错综复杂。
表象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卫楚与赵潇之事,看似为简单的凶杀案,实则已经牵动了天机,让京师的局势更加混乱。”
“哦?他们两个竟然能牵动天机?”
永定帝身体微微前倾,神情莫名。
“陛下,”冢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带着远古的韵律。
“京城的每一股势力,都如同棋盘上的棋子,看似独立,实则环环相扣,一动皆动。
卫楚与赵潇,虽然不过是这盘大棋中的两枚小卒,却在整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出事,颇为玄妙。
赵潇乃禁军赵振河独子,赵振河背后又站着陛下,而卫楚是楚南离亲卫。
另外这件事还牵扯到沐王,甚至宁王也牵涉其中。
因此,牵动天机也属正常。”
永定帝姬子昌点点头,继而问道:
“那依冢师之见,朕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