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袭上心头。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强装镇定地反驳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你认识我……」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面前，他的眼神灼热，仿佛要将我看穿，「苏沫，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越抓越紧。

    「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陌生而又熟悉，像是梦境，又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他倒去……

    一阵晕眩感袭来，我感觉自己像是跌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身穿墨色长袍的男人，他的背影挺拔而落寞，即使看不到他的脸，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陆砚绎？」我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听到我的声音，他猛地转过身来，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狂喜，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激动。

    「苏沫！你醒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吃痛地皱了皱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苏沫，你终于肯认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地，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

    「陆砚绎，你放开我！」我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不放！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我身上的气息，声音低沉而沙哑，「苏沫，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承认，陆砚绎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容貌俊美，身材挺拔，再加上他那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的确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陆砚绎，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沫颜！」我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听到我的话，他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缓缓地松开我，眼神中充满了受伤和难以置信。

    「苏沫，你……你在说什么？」他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怎么会不是沫颜呢？你明明就是我的沫颜啊！」

    我看着他那副受伤的模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陆砚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为了报复你！」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你所谓的掌控，在我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报复？」他喃喃自语，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又像是根本就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没错，就是报复！」我步步紧逼，眼神凌厉地盯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对你有利罢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不是这样的……」他想要解释，却被我打断了。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样？你敢说你娶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你敢说你对我动过真心？」我步步紧逼，咄咄逼人，「陆砚绎，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我的眼神凌厉如刀，直直地刺入他的眼中，仿佛要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都挖出来。他被我看得心虚，眼神开始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中更加得意，继续冷笑着说道：「怎么？不敢说了？陆砚绎，你也有今天！」

    我一把推开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苏沫，你要去哪里？」他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我去哪里？当然是离开你这个虚伪的男人！」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陆砚绎，这才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王府的花园里，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她的背影纤细而柔弱，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我认出她是谁了，她是陆砚绎的侧妃，柳琳。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也许，我可以利用她……

    柳琳，呵，真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

    我踩着碎步朝她走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出气。」我柔声细语，好像真把这朵白莲花当成了亲妹妹。

    柳琳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眼角还挂着泪珠，我见犹怜。可我知道，这女人心机深沉，眼泪不过是她的武器罢了。

    「姐姐，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她说着，楚楚可怜地看向我，「姐姐，王爷他……他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王爷他最是疼爱你，怎么会不爱你呢？」

    「可是……」柳琳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姐姐一定为你做主。」我循循善诱，就等着她自己跳进我挖好的坑里。

    「姐姐，我听说……听说王爷他以前很爱沫颜姑娘，是吗？」柳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惹恼了我。

    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沫颜姑娘她……」

    我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柳琳的反应。

    果然，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便被掩饰了下去。

    「姐姐，我知道沫颜姑娘已经不在了，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王爷他心里一直都想着她，而我只是她的替身……」柳琳说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心中冷笑，这女人还真是会演戏，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妹妹，你多虑了，王爷他既然娶了你，就一定会好好待你。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的。」我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

    柳琳感激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我的好妹妹。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柳琳面前提起「沫颜」。

    「这件衣服的颜色真好看，很衬你的肤色，想当年啊，沫颜妹妹最喜欢这种鲜艳的颜色了。」

    「这道菜做得真不错，我记得沫颜妹妹也喜欢吃这道菜，可惜她现在已经……」

    「王爷他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沫颜妹妹……」

    我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柳琳心口上扎了一根针，让她寝食难安。

    果然，没过多久，柳琳就沉不住气了。

    这天晚上，陆砚绎刚回到王府，柳琳便哭哭啼啼地跑到他面前，梨花带雨地控诉我的「罪行」。

    「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姐姐她……她总是故意在我面前提起沫颜姑娘，还说……还说我只是沫颜姑娘的替身……」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柳琳表演，心中毫无波澜。

    陆砚绎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够了！别再说了！」

    柳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顿时止住了哭声，愣愣地看着他。

    陆砚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说罢，他看也不看柳琳一眼，径直朝我的房间走了过来。

    我看着陆砚绎越走越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我的计划成功了。

    陆砚绎猛地一下推开房门，怒气冲冲地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道：「苏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他捏得生疼，却强忍着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挑衅。

    「我干什么？陆砚绎，你弄疼我了！」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缓缓松开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苏沫……」他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甩了甩被他捏红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我想要什么？陆砚绎，你当初娶我的时候，不是很清楚我想要什么吗？」

    他沉默了，我知道，他想起了当初我们的交易，想起了我为了报复他而嫁给他的事实。

    「苏沫，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我看着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无法否认的心疼。

    「爱？」我重复着这个字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砚绎，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是你为了权势地位而娶我的时候？还是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红色，却偏偏送我一件白色衣裙的时候？亦或是你当着我的面，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的时候？」

    我步步紧逼，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上。

    「陆砚绎，你告诉我，你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

    我逼近他，直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问道。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我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我突然觉得有些疲惫，转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陆砚绎，你走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我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陆砚绎，你终究还是不懂我。

    也罢，反正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交易。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爱。

    我想要的，是你永远得不到我，永远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的背影，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般。

    良久，他终于动了，迈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开口了，声音清冷而决绝：

    「陆砚绎，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他猛地顿住脚步，身子僵硬地站在那里，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冷冷地说道：「滚吧！」

    他没再说话，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陆砚绎，你以为你赢了吗？

    不，你错了。

    从你选择放弃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而且，你会输得一败涂地！

    我抹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