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寒早早地醒来，天都还未亮，秦飞云睡得很死，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安静地穿好衣服，起身去了后院的柴房。
“主人。”华清在凤箫寒走到门口的时候现身，恭敬地说。
“无玄情况怎么样？”凤箫寒问。
“已经醒了，我点了他的哑穴，否则要叫一晚上。”华清推开柴房门后侧身让开，凤箫寒举步走了进去。
“嗯，知道了，你在门口守着，记得不要让别人进来。”
“是。”华清应下后关上柴房门，安静地守在门口。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亲眼见过同乐堂堂主的审讯手段，那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秘密，也是同乐堂屡次从危机中全身而退的手段。
而他们永乐众也只有他这个做首领的知道，其他人等级不够，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华清对同乐堂和凤箫寒有一种信念，那就是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同乐堂和凤箫寒都会平安无事。
柴房内传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他不敢仔细去听，而是更加专注地看守着。
凤箫寒已经完成了对无玄的催眠，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审问无玄，无非是因为秦飞云昨日的话。
既然无相殿觊觎同乐堂的资产，那么他有必要搞清楚，无相殿，或者说朝廷对同乐堂到底有多少了解。
随即问答开始。
“你是怎么知道同乐堂的？”
“是皇上告诉我的。”
“关于同乐堂，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无玄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或许是凤箫寒的问题太过宽泛，即使是被催眠，他依旧需要想一想才知道该从何说起。
让凤箫寒没想到的是，无玄竟然从同乐堂的历史开始讲起。
这话虽然长，但凤箫寒还是耐着性子专心听着，毕竟这些都是情报。
“...当代堂主凤箫寒表面上是个医师，和逍遥派的秦飞云是一对伴侣，这人长相绝美，是九鸾阁弟子师泠月的儿子。”
在无玄介绍完凤箫寒之后终于闭上了嘴。
让凤箫寒感到意外的是，无玄对同乐堂的了解意外的少。
除了知道他们同乐堂是这天下最大的商业团体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凤箫寒本以为以皇家坐拥天下的本领，多少会查到更多的消息，没想到无玄竟是这样无知。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皇帝知道的事无玄不知道，毕竟没有掌权者会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一个喽啰。
凤箫寒对皇座之上的中年皇帝生出了更多的警惕，现在看来无相殿不过是个炮灰，而背后的人真正想要钓上钩的猎物则是同乐堂。
凤箫寒拔掉无玄头上的针，结束了催眠。他并没有杀了无玄，毕竟这是湛天想要的人。
他推门走出柴房，天色已经大亮，没想到湛天竟已经站在门口和华清闲聊了。
“师父，您怎么起这么早，也不多休息一会。”凤箫寒简单行了个礼，说。
“也不早了，最起码没你早。你要问的都问完了？”
“是，无玄交给您了，随您处置。”凤箫寒说着侧身让开路，湛天已经能从门缝处看见无玄了，只是那人现在垂着脑袋，一副晕死过去的样子。
“好，他现在能答话吗？”湛天问。
“这...只怕不行。”凤箫寒原以为湛天只是想取无玄的性命，没想到还有事情要问。
湛天轻轻叹气，虽然他想知道宫炎是如何同无相殿搅和在一起，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了。
“罢了，人都死了我还问什么。”他说罢便进了柴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出来了。
“这尸身如何处置？你们若是不方便我就带出城处理了。”湛天说。
“无妨，交给我就好。”凤箫寒笑着说。
湛天不禁多看了几眼凤箫寒，这个年轻人让他感到危险，那是一种属于强者间的特殊感应。但这样的强者是自己徒弟的恋人，而且两人用情至深，他这个做师父的还有什么不满呢？
但，湛天还是以秦飞云师父的身份说：“你很不错，只是以后记得好好对飞云。你要是敢对不起他，我必定会取你性命。”
凤箫寒闻言不仅不觉得紧张，反而笑了起来，说：“这点还请师父放心。”
湛天见状莫名有些尴尬，他扭过头说：“你笑什么？”
“只是见您与飞云感情深厚，我心中替他感到开心罢了。”凤箫寒说着朝前院走去，“师父，咱们一起用些早点吧，想必飞云也快醒了。”
秦飞云此时的确醒了，但是他却没有勇气起床。
没有人知道当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一头长发，整整留了十八年，如今一夜之间变成光头需要面对多么大的心理落差。
凤箫寒进屋就看到秦飞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他走近两步拍了拍被子，说：“醒了怎么不起？”
秦飞云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我、我这样子怎么起？对了！你快些去给我找顶帽子！”
凤箫寒低低笑了一声，说：“好，我这就去。”
只可惜他平日里不戴帽子，这整个院子里也没人戴帽子，他找了半天竟只找到一顶十分扎眼的蓝色瓜皮帽。
“飞云，我只找到这个，你要是不喜欢，我命人去买。”
秦飞云掀开一个被角，偷偷瞄了一眼，竟然是顶难看得要死的瓜皮帽，他猛地掀开被子道：“我才不戴这样难看的帽子！啧，不就是些头发么，我秦飞云才不在乎！”
说着他咬牙下床洗漱，可当他再次看到镜子里那颗光滑的脑袋时，还是忍不住撇嘴。
凤箫寒倒是觉得这样的秦飞云也别有一番可爱的模样，他捏了捏秦飞云鼓起的脸颊，说：“头发长起来很快的，最多一月，就会有一寸长了。”
秦飞云看着凤箫寒撩起一缕乌黑的长发，说：“你倒是说得轻巧，只是你不知道这头顶光溜溜的感觉，风一吹过来我都觉得直接吹进脑仁了！”
凤箫寒闻言便说：“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不如我也把头发剃了陪你？”
秦飞云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说：“别别别！你这样好看的头发要是剃了多可惜！不许剃！你听到了没？！”
“好，我知道了。哎，我这就让华清去买帽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凤箫寒问。
秦飞云这会却又不想戴帽子了，显得他像个缩头乌龟，连个光头都无法面对。
他咬牙说：“别让他忙活了，要知道我那个时代男人一般都是短发，板寸也不在少数，我就做他一个月的和尚吧！”
凤箫寒低声笑了笑，凑到秦飞云身前亲了下他，说：“哦？你要做和尚？要知道，做和尚可是要禁欲的。”
秦飞云闻言突然搂住凤箫寒的腰，反客为主地咬了一口他的唇，说：“我禁欲你急什么？”
凤箫寒没想到这平日里最受不了他撩拨的秦飞云竟然会反攻了，他顺势搂住秦飞云说：“我急，我当然急，你受得了一月不和我亲近，可我受不了。”
秦飞云得意地笑了笑，说：“哼哼，我就知道！”
凤箫寒吻了吻秦飞云随即将他抱入怀中，只是一瞬他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变冷了下来。
只因他担心秦飞云的状态，他足够了解秦飞云，知道秦飞云不会这么快走出昨日所发生的一切，此刻的笑颜不过是他的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