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他们桌上放着一把古琴后,陆康更加确认心中的猜测。
那老者应该是日月神教长老曲洋,他酷爱音律,擅长弹琴。
而那个少女,应该就是他的孙女曲非烟,聪明伶俐又刁钻古怪。
说来这两人相依为命,琴剑飘零,也是个悲剧式人物。
陆康还在想要不要去结交一番,看看能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就在这时,远处县衙的门口传来阵阵鼓声,街上的行人纷纷朝那涌去。
“爷爷,有人击鼓鸣冤,我去瞧瞧。”
那少女性格活泼,听到有热闹看,也不等他爷爷答应,一溜烟跑下楼去了。
“非非,你等等我!”
那老者赶紧扒拉两口饭,将几两银子丢在桌上,抱着古琴追去。
击鼓鸣冤和县衙老爷断案这种事,陆康只在影视剧中看过,他顿时也来了兴趣,猛灌两口酒后,跟了过去。
待赶到时,县衙外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只见一个憔悴的妇人跪在地上,双手不断地敲击着悬鼓,嘴里凄凉地高喊着“请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之类的。
陆康识得,这悬鼓有个名字,叫做登闻鼓。
登闻鼓一般悬挂在县衙门口左侧,“登闻”二字取“登时上闻”之意,设立此鼓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方便有冤屈和急案的人,通过击鼓的方式召唤衙门内的官员,请官员迅速处理案情。
只是看不出这个妇人是有冤屈还是有急案。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
问过路人之后,陆康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妇人不到两个月的孩子丢了,此番是来请求官府帮忙寻找。
都说母子连心,一个母亲丢了自己的孩子,可想而知有多悲伤。
不多时,县衙大门打开,两名衙役将妇人扶入公堂。
围观人群争先恐后的挤进县衙,想要看看县令如何断案。
陆康也随人群挤了进来,他旁边就站着醉仙楼中那老者和少女。
“威~武~”
随着衙役们的一声高喊,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县令缓缓走来,端坐在公堂之上,拍打了一下惊堂木,询问妇人为何击鼓。
西平县县令姓曹,单名一个清字,他身姿挺拔、面容倒也庄重威严。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县令看着人模人样,也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帮这位夫人找到孩子?”
身旁的少女突然嘀咕道。
“你这女娃娃是外地来的吧,曹县令可是公正无私、勤政为民的好官,深受咱们西平县百姓爱戴。你话可不能乱说。”
少女的话被旁边一个大婶听到,那大婶急忙维护曹县令。
看来这曹清在西平县口碑不错。
听说他上任以来,致力于改善民生,使得县内治安井然有序。
而且他还关心民众疾苦,时常亲自下乡巡视,倾听百姓心声,积极解决他们的实际问题。
少女舌尖轻轻探出,吐了吐舌头,担心引发众怒,不再说话。
陆康将目光放回跪在公堂上的妇人身上。
只听到那妇人说,她是城西珠宝商王富贵的妻子,家中颇有些资产,也请了几个江湖人士做护院,但今天醒来,却发现睡在身边的儿子不翼而飞。
那些护院也并未发现昨夜有什么异常。
曹县令沉吟片刻,又问了丢失小孩的模样后,安慰妇人几句,便对左右发号施令。
他命令,衙役即刻去封城,特别是抱着小孩出入西平城的要详加盘问。
同时发布告示,告知民众有关小孩失踪的信息,并请求民众协助寻找。
然后又组织搜索队伍、提供赏金,鼓励百姓积极参与寻找失踪小孩。
最后,曹县令带着一队衙役,直奔城西王家,调查线索。
陆康见曹县令做事沉着冷静,安排得井井有条,倒也觉得他至少不是个无能的昏官。
孩子悄无声息的被偷走,一般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偷小孩的人是个武林高手。
前世,陆康最痛恨的就是人贩子,他有心帮忙,便自告奋勇的向曹县令提了出来。
身旁的少女一听,也拉着他爷爷出来,要去帮县令查案。
曹县令为官多年,识人无数,自然能看出他三人身怀武功。
想到了偷小孩的人可能是个武林高手,便同意陆康三人同去帮忙。
路上,少女围在陆康身边,笑道:“这位哥哥,你人长得英俊,又充满正义感,挺不错的嘛。对了,我叫曲非烟,这是我爷爷,哥哥怎么称呼?”
陆康心中暗想,这两人果然是日月神教的曲洋和曲非烟。
“非非,快回来,你一个姑娘家,胡乱打听这位公子名字作甚?”
曲非烟天不怕地不怕,不拘泥于礼法束缚,率性直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此曲洋也有些头疼。
“不打紧,在下陆康。”
陆康向曲洋摆摆手,表示不介意,随后自我介绍。
“你就是‘随心浪子’陆康?!”
曲非烟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陆康。
陆康无奈摇了摇头,说出事情的原委。
他心里想大骂嵩山派的人,这些人差点把他的名声给搞臭了,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他有所防备。
“哈哈哈,原来是误会一场,我看公子一表人才,也不像滥杀无辜之人。”
曲洋手扶短须,微微一笑。
“那些人的确该杀,陆大哥做得对。”
曲非烟放下警惕,又围了上来,还调侃起陆康“随心公子”的绰号和他的一头短发来。
陆康见二人相信自己,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一路上倒也有说有笑。
片刻后,几人来到城西王家。
曹县令也不与王富贵客套,直接命人开始着手调查。
他先是将王府上下所有的人喊来,一一盘问,随后又亲自带人到小孩丢失的房间调查。
做事倒也雷厉风行。
陆康看在眼里,暗暗称道。
可惜一番调查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陆大哥,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曲非烟小声问道。
陆康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依我看,王府上下最有可能盗走小孩的就是王富贵的小妾张翠莲。可惜她死活不承认,曹县令又不肯用刑逼问。”
曲非烟嘟着个嘴,闷闷不乐。
张翠莲先王夫人生了个大胖儿子,本来是有机会继承王富贵的家产。
但王夫人作为正室,他也生了个儿子之后,张翠莲儿子就没了机会。
这也是大家觉得她有作案动机的原因。
曹县令虽然也有所怀疑,但他一向爱民如子,也担心冤枉张翠莲,不愿动用大刑。
陆康犹豫片刻,对众人道:“我有办法让她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