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子仪响指落下的瞬间，陆南柯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恐惧。
他的双眼莫名地产生刺痛，眼前的褐发女子连同整个房间变得模糊不清，空气中弥漫着密密麻麻的涟漪，像是有某些东西即将从虚空中挤入这个世界。
神经向大脑释放出痛苦的信号，一阵阵的电流脉冲在他颅骨内传播，某种遥远到被他本能遗忘的画面即将浮现。
那是一轮纯圆无瑕的——
啪。
陆梦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一种清凉而平静的气息迅速涌入了陆南柯体内，抚平了那些早已消逝又即将跃起的记忆痕迹。
“放松。”黄子仪安抚道，“骰娘因为并非人类且构造特殊，所以能偷取极少量的外神力量而不被污染，这部分力量就是骰娘提供给‘骰主’的力量来源。”
“那我……”陆南柯只说出两个字就气喘不停，心脏仍然跳动的厉害。
“你脑海中关于犹格索托斯的记忆就是骰娘偷取力量所需的媒介，也是你所沾染的犹格索托斯气息的现实体现。”黄子仪狡黠一笑，“你灵感很高，所以在骰娘抵御这些污染之前，你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呵……”陆南柯只觉得身躯疲惫不堪，但毕竟没有掉理智，精神状态勉强还说得过去。
“放心。”黄子仪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这是值得的。”
她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陆南柯心中响起：
【玩家获得额外特质：万物归一】
……
特质：【万物归一】
简介：所有一切皆在犹格索托斯之中，而犹格索托斯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
效果：
当调查员杀死任意神话生物后，调查员可以选择花费相应时间解析其残骸。一次成功的智力检定可以减少解析时间。
在解析完成后，调查员会获得有关该神话生物的相应信息，并因这种超越凡人所能理解的知识而进行一次理智检定，理智检定失败后的损失数值为遇见该神话生物所能造成的最大理智损失值。
无论理智检定成功与否，通过此方式获得的信息都会永久留存在调查员脑内。调查员可以因此得到一次属性提升，或永久性获得该神话生物的随机一项特殊能力。
除此之外，在调查员每次解析之前从未解析过的神话生物时，克苏鲁神话技能值提升1点。
……
陆南柯花了半分钟理清了这个额外特质的作用。
它大概来自于犹格索托斯“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特性，或许也有一些“全知全视”方面的内容。
后者让调查员能够解析所有神话生物的躯体，而前者能让调查员在此基础上运用这些神话生物的力量。
总之，简单来说，这个特质可以让调查员将其他神话生物的力量化为己用。
当然，神话生物的特殊能力不是百分百获得的，不过就算没有得到神话生物的特殊能力，也可以提升属性。
这就很厉害了……毕竟除了体型、幸运等少数属性外，调查员的大部分属性还是挺难提升的。
除此之外，它还能提升“克苏鲁神话”技能。
这个技能简称cm。
cthulhu mythos。
它代表调查员对克苏鲁神话的了解，并不像其他技能一样建立在知识的积累之上，所以无法在车卡时用技能点提升。
也是因此，即便陆南柯拥有很多克苏鲁神话相关的知识，了解诸多神话生物，这个技能的初始值依旧是0。
实质上，cm意味着这个恐怖世界的本质对孱弱人类思想的扩宽与同化。
具体体现为，每拥有1点cm，调查员的理智值上限就会永久降低1点。
不过这暂时不是什么困扰，毕竟调查员的理智上限是99，他们的当前理智值本身也很难达到上限。
而且cm也有好处，一个成功的cm检定可以用来获取神话生物的资料，推测其行为，甚至——在极罕见情况下——可以用来施展调查员期望的法术。
“是【万物归一】啊……”黄子仪似乎也知道他获得了什么特质，笑道：“从犹格那里获得的特质中，这个算是较为贴合其本质的了。而且是成长性能力，还不错。”
陆南柯点了点头，他对这个特质暂时还算满意，不过具体效果如何还得在解析一件残骸后才能知道。
陆梦身上的“残破的拜亚基之翼”应该是满足条件的，等副本结束后可以试试。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下。”黄子仪继续说道。“必须是自己亲手杀死的神话生物，才能用其残骸进行解析，否则可能会有一些风险。”
“风险？”
“等你解析第一件残骸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黄子仪轻飘飘略过了这个话题，“顺带一提，不是所有骰主都能获得额外特质的，其中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和骰娘的本体共同参与过一个副本。如果不是我把陆梦拉进来，你光靠自己，很难获得额外特质。”
那我还得谢谢你？
陆南柯摸了摸鼻子，道：
“下一件礼物呢？”
“‘养成系玩家资格证书’两份，‘特殊副本入场券’一张，‘英语翻译交流器’一次使用权……”黄子仪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这些都是些小礼物，会在奖励结算过程中给你。除此之外，我还有最后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陆南柯问道。
“我允许你不必立即作出决定。”黄子仪漆黑的眸子里彷佛连通着深不见底的湖水，“无论这个决定是加入还是拒绝。”
陆南柯没有说话。
这一刻，无穷无尽地迷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彻底淹没了他。
【达成结局E：夜境。】
……
在陆南柯和陆梦因通关副本而离开后，黄子仪仍然呆在梦境中的小房间里。
她轻轻哼着曲调奇异的歌谣，走到桌子旁将台灯的灯光调暗，然后又来到房间另一侧，靠近了那被黑色厚布盖住的桌子。
“想抢我看中的人……”她掀开厚布，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咱们试试看吧。”
桌子上，一座微型的城市坐落其中，城市边缘是亘古不变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