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对不上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想想看还有谁,会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那里。”
蔡双思考着。
流沙慵懒地提了一嘴:
“如果是王学长口中的那个张向学的话,应该会出现在那里吧。”
蔡双眼前一亮:
“对,王学长口中的张向学确实会在没有人的时间段,跑到试验田去。如果有两个张向学就说得通了。”
王堇觉得有些奇怪:
“但如果假张向学在场,为什么不制止真张向学烧毁实验结果呢?他不是个哪怕被除名了,也要半夜爬过去做实验的家伙吗?”
业烬思索着另一种可能:
“也许假张向学不是自愿加入实验的,如果是被威胁的话,被除名了也要去参加实验就说得通了。”
李乔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如果假张向学不是张函的儿子,那他何必要暗箱操作,给他加到项目名单里呢?”
流沙看着白板上的【地蛇会】,提醒他们:
“我们不是认识一个吗?和【地蛇会】有关的实验员。”
「啊!是仝椽鑫。」
白茉茉想起王学长对假张向学的形容:
「那个人的话,确实比较像是王学长形容的沉默寡言、不合群的样子。」
蔡双想到了他是【毓林计划】的成员,因为警方一直在搜查他们,所以基本是黑户的状态。
「所以才需要假身份啊。」
于是他站了起来:
“再去见一次张向学吧。”
可惜的是支寐无没能再联系上张向学。
“该不会是东窗事发,逃跑了吧?”
支寐无一边说,一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蔡双抬头看向主楼的顶层:
“不对,他的报复还在继续。”
“你是说他去张向学办公室了?”
蔡双神情严肃起来:
“或者说是‘领导’的办公室。”
于是众人奔向主楼上方的办公室。
「不在,不在,哪一间都没找到张向学!」
奔跑中被一个老师厉声喝住:
“诶,你们几个学生是哪来的,在办公室跑什么跑?”
蔡双回过头,发现是之前在实验室前见过的眯眯眼教授。流沙见到这个人愣了一下,也没说话,最后还是支寐无上前和对方交代了情况。眯眯眼教授吓得睁开了眼睛,然后说自己喊几个老师一起帮忙找。
但找了好几个楼层,都没有看见张向学的身影,还是白茉茉忽然想到了什么,颤抖地拉住了蔡双的衣角:
“那个……他可能在楼顶。”
李乔瞬间明白了:
“他要跳楼!”
侦探社跑到了顶楼,真的见到了站在楼边的张向学。
“张向学!”
蔡双第一次喊得那么大声。
张向学回过头,面露倦意:
“是警官们啊,没想到最后见到的人居然是你们。我写好了一封遗书,你们一定要把它公开,这样坏人才能受到惩罚。”
“别想不开!你快回来,跳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白茉茉颤抖着向他嘶吼。
“我早就什么都没了……爸爸是我唯一的家人,平时一直老实本分,怎么就非要成为替罪羊,替他们去坐牢呢!”
支寐无一边安抚他,一边靠近那边:
“张函确实存在纵火事实,如果这个案情有疑点可以再申诉重审,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你要是不在了,就没人能替你父亲申诉了。”
“警官……申诉真的有用吗?”
张向学说完嘲讽地发出一声冷哼。
支寐无怔了一下,蔡双见状皱了下眉头,然后看向流沙。流沙明白他什么意思,眼睛打量了一下到张向学的角度和距离后,朝蔡双点了点头。
蔡双这才试着靠近张向学:
“张向学,我们知道你父亲和【罗氏基金】有来往,也知道他是代表农大去进行的交涉。”
这些话让张向学的眼睛恢复了一丝光亮。
支寐无也马上缓过神来,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你看,我是市公安局的队长,我答应你,继续调查你父亲的案子,还你们一个公平。行吗?”
“我也能帮你!我认识很多不错的律师,费用你也不用担心,我……”
李乔还没说完,忽然楼下响起了警铃,开来了好多警车。
「是刚才那个老师报警了!」
“楼上的同学你听好,不要想不开……”
张向学看着楼底乌泱泱拥挤过来的人群,只剩下苦笑,他仰头看向天空,却没能见到太阳,于是喃喃说了一句:
“天空……好浑浊啊。”
然后他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样,让自己的重心往前一栽,只忽地一下,身体便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迅速坠落下去。
“啪——”
“别放弃那么早啊!”
手臂忽然传来强烈到撕心裂肺的拉扯感,抬头一看,流沙正死死地拉住自己。
“嘶……帮忙啊!”
没等他喊完整句话,身后就已经涌过来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没有一个人露出过嫌弃或者不耐烦的表情,都全神贯注地要把自己拉上去。
「也许自己不是多余的,也许活下去还有盼头。」
就在那一瞬间,张向学忽然不想死了,他再次望向天空寻找太阳的痕迹,虽然它还是偶尔会被一朵云遮住,却好像没有先前那么窒息了。
后来自己和那个拉人的警官一起被送往了医院,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警官,也是农大的学生。
“病人手部脱臼不算严重,但是口鼻咽、肺均残存大量的灰烬,黏膜轻度烧伤,需要入院观察。另一位肌肉撕裂,回去好好养着吧,最近别用右手。”
匆忙的护士留下几句交代后,就奔向了其他病房。
蔡双看着正在冰敷手臂的流沙,低头思考了一会,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流沙倒是难得没有抱怨,反而看着受伤的手臂露出浅浅的笑意:
“不会,这是我第一次救人。”
“那个,这里不能住人。”
不远处传来了护士困扰的声音。
“你说什么?等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很快两人发生了争执。
另一位护士赶忙跑了过来,焦急地询问他们:
“额……以防万一我确认一下,有个流浪汉自称是学生家长……你们有印象吗?”
她越说越不确定。
但流沙和业烬却同时站了起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