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眨眨眼,心想临仙宫的人还挺好的,想来少主也是个好说话的。
“那我怎么见到少主,现在拜入门下就可以去他身边当差吗?”
锦书如实道:“刚入门自然是不行了,我们临仙宫弟子有十甲十阶,一甲弟子才能去少主身边。”
“那我现在是几甲几阶?”陆沅用手指了指自己。
“刚入门自然是十甲十阶了,不过你放心,你天赋这么高,又有我们俩的帮助,肯定晋升很快的!”
陆沅头一次被人这么夸,都要不好意思了。
“我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
看他二人信誓旦旦的模样,陆沅有些摸不准,莫非自己真有天赋?
“那我就试试吧……”
反正洪德帝没给他期限,他先稳住局面再说。
锦书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刚忽悠完这个小公子,内心还是有些心虚的。
“那我先走了,你去洗浴一番,然后跟着曲方好好修习。”
外门弟子刚入门时,都是有朱雀司的弟子负责教导,通过考核后成为内门弟子,才需要去玄武司上课,每成功培养一名内门弟子,就可以连升一甲。
曲方现在是四甲三阶,要是陆沅成功拜入内门,他就可以晋升为三甲三阶,距离一甲弟子又近了一步。
要是靠平常的小任务,拼死拼活也只能晋升一阶,那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曲方十分重视陆沅,他可是等了五年才等到一个新人的。
陆沅去了浴房,刚低下头就被水里映出的人吓了一跳。
蓬头垢面,脸上还沾了不明污渍。
想到方才顶着这个模样,大言不惭的说要和临仙宫做生意,陆沅尴尬得脚趾扣地。
大意了,忘记照镜子了。
一头扎进水里,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
等他洗完出来时,曲方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心想就该抓锦书回来好好看看,这不是什么小叫花子,分明是小娇花才对……
见他头发还滴着水,曲方调用内力为他烘干。
陆沅目瞪口呆,这场景也就上辈子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好厉害,我也能学这个吗?”
曲方笑了下,十分温和:“这只是雕虫小技,等你学了内功心法同样可以。”
陆沅突然心潮澎湃起来,没想到来临仙宫竟然有这样的奇遇。
本以为是一趟苦差,现在看来倒也不错嘛!
“那我们快开始吧。”
曲方点点头:“先从练体开始。”
*
锦书左右观察了一下,少主一人坐在书房,案上香炉里燃着名贵的檀香,清香宜人。
没看到若月在,他才放心进去。
宋瑜的目光离开手中书籍,淡淡瞥他一眼:“做贼?”
锦书摸了摸鼻子:“还不是若月姐姐太凶了,少主也不说说她。”
宋瑜喝了一口茶,轻声道:“一甲一阶弟子,我还真不好说。”
锦书往前凑了凑:“少主,我之前说的那个小叫花,他竟然真的过了千重障,现在朱雀司的曲方带他呢。”
宋瑜指尖微动,瓷白的面上闪过一丝兴味儿:“终于有新弟子了,难得。”
扔下手中的书,向后一靠,锦书非常有眼力见,跪在身后为他按揉头部。
宋瑜微微合眼,脑中传来阵阵闷痛,让他难受的蹙眉。
若月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心中闪过无奈:“少主就该听药师的劝,多纳几个妾室,也不用日日受炽火灼烧之苦。”
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临仙宫少主还在娘胎里就被人下了炽火毒,母子二人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
宋瑜因为年幼,余毒无法根除,又加之他功法特殊,至刚至阳,非双修之法不可解。
有时发作得狠了,甚至要靠轮椅移动。
宫主和夫人心疼儿子,在他刚知晓人事时就安排了些貌美女子,奈何宋瑜一个也不愿意碰,经药师诊断才知道他还患有洁疾,不仅见不得一点污秽之物,就连心理上也完全接受不了任何一个不喜欢的人。
随着功力增长,炽火毒发作得愈发厉害,但却因为宋瑜本人不开窍,迟迟无法疏解。
宫主夫人又气又急,生怕宝贝儿子这样下去憋出个好歹来。
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叫人打晕了他,刚好让她准备好的几个侍女派上用场。
宋瑜一手撑着额头,烦躁地睁眼,看到若月手中的账本更加头疼了。
“父亲呢?”
“宫主闭关了。”
“母亲呢?”
“夫人身体抱恙。”
宋瑜:“……”母亲这个借口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她要是真有什么事,父亲才不会去闭关!
他无力地挥挥手:“你处理吧,有问题再叫我。”
若月知他难受,也不再说话,在一旁的桌案上自顾自看账本。
等到夕阳西下,宋瑜心中灼烧的烈火才散下去不少,他推开面前的矮桌,要去湖边吹吹凉风。
临仙宫四周都是高山峻岭,南边的湖泊引的是四周山上的泉水,湖水清凉。左边种了大片荷花,各种颜色都有,夏日争相绽放,清香幽幽;右边养了一些锦鲤,个头很大,五彩斑斓。湖心是一条长廊连着的水榭,里边随时备着清凉的瓜果与凉茶,宋瑜每日都要在此纳凉。
*
陆沅这几日被曲方带着,天刚亮就要出来绕着临仙宫跑三圈,几天下来身上为数不多的软肉都消失了,眉眼愈发精致起来。
他能这么有毅力,都是为了曲方那一句:“习武之人当身轻如燕。”
陆沅气喘吁吁地跑完,停在湖边,在曲方面前转了几圈:“够轻了吧?我们赶紧下一步。”
曲方看着他的脚步,微微摇头:“不够。”
“啊?”陆沅有些绝望,习武太苦了,果然不适合他。
“你跑的时候是不是没练口诀?”曲方教了他最简单的轻功口诀,按理说练上这几日怎么也该能步伐轻盈,落地无声了。
陆沅挠挠头:“啊,要一起练啊?”
曲方面色一变,陆沅连忙道:“没关系,我现在就练!”希望他不要嫌弃自己太笨,然后不教了。
结果一个着急搞错了方向,竟是朝着湖心的方向去了,一开始陆沅没反应过来,凭着本能在水上移动了一段距离。
曲方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这就踏水无痕了,心中惊叹真乃天……扑通一声,人落水了。
湖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惊动了水榭里因燥热无法入睡,大清早跑来吹风闭目养神的人。
他们的谈话自然也被听了去,宋瑜不耐地睁眼,从软榻上起身时哼了声:“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