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满腔怒火,被水浇灭,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一把扯开顾宁的领子,白皙的皮肤上红点密布,这更像是……过敏之症。
顾宁吓一跳:“你干嘛?”
陆沅道:“我觉得你可能误会欧阳长老了。”
顾宁嘴一撇,又要哭:“你都帮他说话!”
“不是,你想想欧阳长老洁癖比宋瑜还严重……”
顾宁很受伤:“洁癖?你是说我很不干净?”
陆沅连连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你这看起来像是吃错东西了,你好好想想。”
顾宁拉好衣裳:“我明明记得亲了……而且我一醒来全身都痛,裤子还脏了……”
话本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全身痛估计和过敏有关,至于裤子……多半是那什么……梦。
陆沅捂住耳朵:“你不要说这些啊!等等、什么亲了?你和欧阳……”
顾宁一把捂住他的嘴,急急道:“小声些,难道很光彩么?”
陆沅:“……”他怀疑顾宁做梦还没醒,要不就是酒还没醒。
“你等着,我叫人做碗醒酒汤来。”
顾宁一把拽住他:“我清醒着呢。”
陆沅有些怀疑地看他:“你方才说亲……真的?”
顾宁十分笃定地点头:“软软的,很润,还……很香。”
陆沅一个坐不住,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还好他牢牢抓住桌沿,顾宁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他都要怀疑欧阳长老了。
但是两方对比一下,顾宁更像登徒子。
说他唐突欧阳溯还差不多,但是欧阳溯可是武道元神,要是他不愿意,顾宁近得了他的身?
陆沅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现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顾宁身上这些红点点的缘由。
又不是少不更事,陆沅能看出来这痕迹绝对不是顾宁说的那种事弄出来的。
因为跟他身上的很不一样……
咳,打住,现在想的是顾宁的事。
陆沅问道:“你那里疼吗?”
“哪里?”顾宁不解。
陆沅不好意思说,但是看他行动自如的样子,不像是疼的。
心中愈发笃定,这是一场误会。
“走,去青龙司,找药师看看。”
顾宁坐着不动:“这种事怎么好告知别人?”
陆沅无语一瞬:“你多半是过敏,不想死就快走。”
顾宁期期艾艾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也没有用轻功,主要还是陆沅对青龙司的位置不太熟悉,找了个小丫鬟带路才找到。
青龙司弥漫着一股药香,闻起来很舒服,有醒神的功效。
陆沅想着,顾宁要是多待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想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药童端着茶水上前来:“请稍等片刻,药师马上就来。”
坐了一会儿,药师便提着药箱子而来。
诊断后,轻轻点头:“是过敏之症。”
顾宁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药师道:“自然,若是信不过在下,可以换人来。”
陆沅连忙道:“信得过、信得过,除了过敏可还有别的?”
药师略微迟疑:“嗯,有些浮躁,气血充盈,多梦,若是难受,可以吃点败火之物。若是有伴侣,倒也不必,发泄一下就好了。”
陆沅:“……”药师说得含糊,但是脸上只差刻上“春”字了。
救命,他真的不是很想知道这些,早知道就不多嘴问这一句了。
顾宁倒是一脸坦然:“唉……都是怪我太猛了,我还没有伴侣,劳烦您开点药吧。”
陆沅:“……”
药师:“……”
真的不必跟我们炫耀这个,我们不是很想知道。
到底还是医者仁心,药师拿了一些药瓶子给他,嘱咐道:“以后可不能乱吃东西,过敏可大可小,严重起来可是要命的。”
顾宁心有余悸:“知道了,多谢您。”
“有劳了。”陆沅起身将药师送走,回头看顾宁时一脸无奈:“怎么样,我都说欧阳长老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自己做的梦,也能赖人家身上去。”
顾宁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别说了、别说了……”
两人一起往回走,路上陆沅还是好奇:“你是什么过敏?”
顾宁仔细想想:“我从小就不能吃梅子和花生,昨夜吃的东西也没有这两样啊。”
陆沅脚步一顿:“你喝的是梅子酒,心真大,自己不知道看着点吗?”
顾宁一愣:“我忘了……”
陆沅默默无言,心想他能活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
顾宁追上他的脚步,轻声道:“但是我说真的,我真亲到了。”
重明忽然落在他们面前:“亲到什么了?”
“没什么,重明长老,你这是刚从观星楼回来?”陆沅立刻接话,生怕顾宁嘴皮一动,全给暴露出去,重明爱嚷嚷,后续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
“唉,是啊,困的很,正想回去睡觉,看到少夫人特意停下来打个招呼。”
“噢、那你快去歇息吧,别累坏了。”陆沅一脸关心的模样。
重明半信半疑地走了,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少夫人一脸希望我赶快走的表情?
顾宁疑惑道:“你干嘛不让我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欧阳溯的真面目,亲了我又不负责,打晕我就跑了。”
偷偷回来躲在暗处的重明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好样的,欧阳溯!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认识一百多年了,你藏得挺深呐!
陆沅和顾宁已经走远,陆沅对顾宁说的事情持有怀疑态度。
“欧阳长老不是那样的人。”他打算挽回一下欧阳溯的名声。
顾宁哼一声:“他就是爱装,不然为何我喝多了,他要上赶着送我回去?”
“可能是……热心?”陆沅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欧阳溯就不是乐于助人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玄武司。
重明每次踏进这里,身心都感觉收到了洗礼。
整齐划一的弟子服,安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看见他也只是低头行礼,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能要他们的命。
其实只是欧阳溯嫌吵,定了规矩,多说无用的话,要罚俸银,久而久之,玄武司弟子惜字如金。
欧阳溯换了一身青衣,端坐在阁楼上,面前的小桌上燃着一只香炉。
青烟袅袅,淡雅宜人。
重明嘁一声:“道貌岸然。”
欧阳溯睁开眼,目光犹如冷箭,令人心生寒意:“来此做甚?”
重明用手中的折扇指着他:“你胆真大,现在整个临仙宫私底下都在传,顾宁可是夫人心头宝,你怎么就忍不住……”
“你说你都忍一百多年了,再忍忍这辈子就过去了,怎么偏偏在顾宁身上忍不住!他长得是好看,但是……”
聒噪得让人头疼,欧阳溯不悦地看他:“闭嘴。”
重明嘴一合,欧阳溯呼出一口气,一挥衣袖:“说!”
重明扯了下嘴角:“我可都听见了……”
“长话短说。”
“……顾宁说你亲了他就跑,怎么回事?”
欧阳溯沉默良久,竟是气笑了:“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