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丹恒靠在了车门边上,呆呆地看着窗外闪烁的玉界门,那瑰丽的银蓝色上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仙舟符号。
在很久之前,他离开罗浮时,最后一站便是这里。
那个将军告诉他,逃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去替他看看星海上的诸多奇景。
只是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里。
“在这儿呆呆地站在这半个小时了,很少见你这么忧虑呢。”
姬子的高跟鞋声音倒是不小,丹恒在她接近的一瞬间就已经发现了她,听到女人慰问的话,丹恒心中闪过一丝暖流。
直到她递上了自己手边的咖啡,丹恒面色一变,那股暖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记挂那两个孩子的安全吗?有瓦尔特在呢,你可以放松一点啦。”
丹恒沉默了一会,姬子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随后眼前的青年蓦然开口:
“姬子,星核猎手的远程通讯,你应该存下来了吧?能让我看看吗?”
姬子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丹恒从来不说废话,他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啊。”
姬子将卡芙卡的全息投影重新放了出来。
在播放到了一定时间后,直到刃的身影出现,丹恒瞳孔一缩:
“就是这里,停!”
姬子按下了暂停键:
“你认识他?”
“仙舟很危险!这个人,这个人……”
丹恒皱起了眉头,微微咬牙:
“只要他在仙舟上,那么瓦尔特先生,三月七和穹他们,都有危险。”
可很快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控制住了自己的惊慌:
“可是……”
“他们和你要逃离的东西有关,是吗?”
姬子担忧地问道,眼中闪过心疼的神色。
对她来说,列车上的每个人都是家人,如今看到丹恒这般模样,姬子的内心也并不好受。
“嗯,但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我只怕……是我的负累终于追了上来,把大家都牵扯其中。”
丹恒有些内疚,但姬子还是耐心开解道:
“谁能没有负累呢?就像小三月那样什么也不记得,肩上也有沉甸甸的东西呀。”
“我们行走在看不见的命途之上,所见所闻,所开拓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行李,既是背负的重担,也是走下去的力量。”
“不要想太多啦,丹恒。”
她很贴心地为丹恒找了个台阶下,青年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许。
“老规矩,列车停靠的时间是七个标准日,在这期间,乘客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这里有我和帕姆值守,也够了。”
姬子笑着道: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总比以后后悔要好。”
丹恒沉思了片刻,终于看着姬子的眼睛,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对了,事情结束后,你会回列车和大家一起旅行的,对吧?”
姬子问道。
丹恒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姬子,点了点头。
……
景元说要下一盘大棋,还顺便将卡芙卡和星穹列车的通讯交给了白罄,等藿藿回来洗完了手,就看见白罄在看着全息投影里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父喜欢这种类型?!
她心中一慌,仿佛忘记了自己还在和对方闹矛盾,立马就凑了上去,感受到藿藿的靠近,白罄从思绪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拉,将她揽在怀中。
“唔……”
藿藿的脸颊浮上一层绯红,只不过很快女人就开口说话:
“一颗星核……在罗浮爆发了……”
藿藿还没来得及深究,就听见白罄说道:
“啧……就一条录像,怎么算得出人在哪里?”
师父这是在找她?
小狐狸的耳朵顿时直直地竖了起来,随后这两只小耳朵就被白罄抓住:
“怎么了?”
他疑惑地问道。
“没、没事……”
藿藿差点喊出声来,不过好在她还是忍住了,只是身上感觉越来越热,让她有些不太舒服。
“这是通缉犯的同党,景元将录像给了我一份,让我看看能不能试着抓捕一下。”
白罄叹了口气:
“分明不是十王司的工作……”
说到这,藿藿顿时就明白了,刚刚吃的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我可以帮你。”
她说完了这话后就立马意识到自己和白罄现在处在了一个很微妙的关系,她想闭嘴已经来不及了,只看到白罄凑上前来:
“真的吗?”
这也太、太犯规了!
看到白罄的嘴,藿藿就忍不住想亲下去,她别过脸:
“我、我能听见……背景有机器运转的声音、这、这是回星港的传送履带。”
分明都已经靠在白罄的怀里了,可藿藿还是倔强地想要跟白罄保持距离,殊不知她的小动作白罄压根就没发现,只是眼前一亮:
“回星港吗?好。”
他伸出两只手在藿藿的脸颊上捏了捏,笑道:
“真厉害。”
这一下又险些让藿藿的大脑宕机,她连忙挣脱了白罄的怀抱,跑进房间里去了。
“唉……”
客厅只留下了空巢老龙的一声微微叹息。
藿藿不在的时候,白罄就只能靠着这个青冥灯的导航行路了,虽说灵体引路挺新奇的,但他还是喜欢被藿藿拉着手的感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白罄终于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站起身来,套上了外套,刚要离开,后脚小狐狸就怯生生地跟了上来,拉着他的衣角不放。
“要跟我去?”
白罄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看见对方那一抖一抖的小耳朵——这是开心的信号。
“嗯……我、我跟师……跟你去看看,不然又迷路了。”
白罄突然露出一抹计划得逞的样子,随后打开手机,给景元发了个表情包,可消息在发出去的时候就不停地转着圈圈,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感叹号。
嗯?没信号?
他一愣,也没多想,将手机塞回了兜里,便抓住了藿藿的小手:
“有劳你了。”
“好、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藿藿居然觉得有些紧张,仿佛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白罄看透了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不会这么聪明的,他只是一头木头龙。
藿藿催眠着自己,晕乎乎地就拉着白罄离开了院子,尾巴大爷被强行拉扯出了梦乡,一脸幽怨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