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闻！这是在哪里？”

    欧元在心中自语道，然后用力睁大眼睛，便见上方一片波涛汹涌。

    身体瞬间一阵热浪腾升。

    欧元定神一看，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花无绮的大腿上睡觉。

    赶紧一个激灵坐起。

    哎呀——啊——

    右手上的伤口被扯到。

    一阵剧痛传遍全身。

    “慢点儿！”

    花无绮无比心疼地扶住欧元。

    “小心点儿……”

    商虞君和穆霓凰，也快速到另一侧去扶欧元。

    欧元一眼望去。

    整个文会大厅，满满的都是人。

    目测已经不下一百。

    欧元的人，霸占了原来文会的多数桌椅；大多数人只能站着。

    少部分人在小声窃窃私语。

    多数人在发呆，盘算自己该何去何从和估计历史走向。

    “战斗结束了？”

    欧元看向众人问。

    “彻底结束了。”

    阮小七欢喜地第一个回答，“一共击毙526名暴徒，其中12名女真鞑子。

    俘虏2734人，包括7名女真鞑子。

    基本没有人跑掉。”

    欧元：“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花荣：“阵亡67人，重伤240余人；轻伤750余人。

    欧元：“敌军有多少重伤？”

    花荣：“大约500余人。”

    “对他们进行必要的救治，尽量不要让他们死了。”

    欧元淡淡地道。

    “什么？救治暴徒？？？是不是说错了……”

    欧元的话，把一众文人，官吏和士兵惊呆。

    “诺。”

    花荣领命让人去救人，也没多问。

    “为什么要救那些暴徒？”

    曾一圄作为新任治所长官，第一个站出来质问。

    曾孝序，孔端友，孔端操，赵明诚，赵思诚，李清照，张择端，吕本中，范正民，曾悟，曾古尤和马长平等人。

    全都把怀疑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欧元身上。

    欧元坐在长椅沙发上，气定神闲地道：

    “这也是我后面要给你们说的，变法改革后的新世界；要废除死罪。”

    “废除死罪？要是没有死罪，以后还怎么震慑坏人？”

    众人瞬间不淡定了。

    “即便新法要废除死罪。”

    曾一圄疑惑道，“这些暴徒自己找死，为何还要浪费医疗资源去救他们？”

    “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战利品啊！”

    欧元看向她欢笑道，“活人总比死人有用，为什么要便宜他们；让他们轻易死去？”

    “我去！魔鬼果然是魔鬼！”

    众人反应过来，都忍不住打寒颤。

    “我就说这个连一切纲常都敢去打破的狠人，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仁慈？原来是在心中憋更坏的主意！”

    “现在看来，落到这小子手里，比落到那些土匪暴徒手里——还糟糕！！”

    一堆文人和官吏，尤其那些有犯事的人；心中一片绝望。

    李清照也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欧元，狠狠地在心中感叹一句：

    “果然是眼里只有钱的人！什么都舍不得浪费！好实在……”

    “达到死罪级别的人，已经不是人，无需利用人的标准和眼光看待他们。”

    欧元看着众人严肃道，“死罪可免，但要用他们来做任何可能对人类有益的事情来给他们赎罪；成全他们对各种活罪的追求。”

    “这一条变法够狠！”

    “这绝对是让更多人不敢犯罪的非常有价值的一条变法……”

    范正民，曾悟等倾向于变法改良的人，纷纷在心中称道。

    “不要觉得这个变法没有人性。”

    欧元进一步强调，“世间的一切，都是物质的客观变化。

    物质的客观变化，都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得到；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到另一种形式，而且这些转化都始终遵循得失守恒原理。”

    “精神思想也是物质的运动吗？”

    李清照质疑。

    “是啊，还有鬼不就是凭空出现的吗？”

    曾一圄也是一脸疑惑。

    其他人也把疑惑的目光聚焦到欧元身上，包括花荣，柴进，阮小七和商虞君等人。

    “精神思想，只是一种肉眼无法直接看见的物质火焰。”

    欧元解释道，“好比你饿了，就想吃饭；保暖就思淫欲，有权有势就得瑟。

    这都跟一堆一堆的火焰是一样的。

    有什么样的柴火，就燃出什么样的火焰。

    至于鬼魅。

    不过是人心中的各种杂念。

    真正的鬼，从来不在自然中；而是人心里的精神思想活动。”

    李清照：“这么说人不是变成物质机器了？”

    “不然呢？”

    欧元看向她微笑道，“难道你还真以为人是什么万物之灵，甚至万物之主啊？

    那不过是无知自大者的自以为是而已。”

    “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曾一圄嘟嘴道。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

    欧元对她没好气地道。

    哈哈——嘿嘿——噗嗤……

    阮小七，李清照和商虞君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哼——

    曾一圄气得跺脚，在心中暗骂：

    “枉自那么聪明，人家是那个意思吗？！哼——”

    “蚂蚁也很怕死，蚊子也在努力活着。”

    欧元进一步解释道，“很显然，想死还是想活；并不是人的什么专利，都是大自然的物质属性。

    并没有什么东西凭空冒出来，也没有什么东西凭空消失。

    都遵循万物客观变化的得失守恒原理。

    有人幸福，就得有人痛苦。

    有人有痛苦，就有人有幸福。

    孔老夫子被多数人称为圣人，也在于他在很多方面，确实比一般普通人看得要远一些。

    孔夫子反对老子在道德经中主张的以德报怨。

    理由就是：

    如果以德来抱怨，又拿什么去报德？

    孔子不知道世间万物都是得失守恒的。

    但是他已经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

    如果你用德来抱怨，你就没有东西再去报德。”

    欧元说到这里，孔端友和孔端操等孔家之人，皆面露得瑟；纷纷在心中欢呼：

    “还得是我孔家！

    还得是我家老祖！

    铁打的圣人，流水的变法……”

    但欧元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又纷纷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