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九阴之莲又将怒火转移到了祁无妄身上。
它回头正要冲祁无妄发火,却见祁无妄冰冷的视线犹如一把寒冰利剑,似是想要将它洞穿。
他周身也弥漫着一股可怕的威压,仿佛随时都会对它动手。
“……”
祁无妄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别说九阴之莲了,楼云寒心里也有些发虚,生怕祁无妄也会找他算账。
他将本想奚落九阴之莲的话给咽了下去,老实地靠在祁无妄胸口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九阴之莲语气一下弱了下来:“那吾就姑且相信你们,土之灵吾帮你们寻来了,还顺便救了个人,不必谢了。”
它说完一溜烟儿就钻进了楼云寒的丹田中。
祁无妄看了一眼前方的水域,那只令人胆寒的庞然大物已经被烧得连灰都不剩,唯有它吐的卵泡和那些失去首领后拼命往水下潜逃的小魔蟾证明着它的存在。
他又回头看向楼云寒。
拧起的眉,抿成一条线的唇,和那凌厉的眼神,无一不在传达着他的气恼。
楼云寒身子不由地绷紧了。
平日里他虽然差点都要骑到祁无妄头上了,但祁无妄真生气的时候他还是害怕的。
他试探着去握祁无妄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无妄,你……你生我气了?”
“九阴之莲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楼云寒连忙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家伙后穴被炸伤了!我把九阴之莲派出去后徐飞才告诉我,我哪儿知道那家伙没长眼睛,钻人家后面去了……”
他顶着祁无妄凌厉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
“再说,它就是一团火,哪里就有这么讲究了,我看它气性还是太大,尚需调教,之后我还是先不用它了。”
祁无妄没有说话,面色也没有软化的迹象。
楼云寒垂下眼眸,身子晃了晃,轻轻地倒在了祁无妄身上,“嘶,我的肋骨好像断了两根,好疼啊,不过幸好我们已经寻到了土之灵,受这点伤也值得了。”
祁无妄明知他在装可怜,却还是揽住了他的腰,不过,他还是不说话。
楼云寒顾忌着旁人在,也不好发挥,只能也沉默不语。
他二人说话间,仇康和相君昊他们先和应玄明他们一起救出了莫辰皓和泰忘,又找到了被震飞出去的徐飞。
两人一人扶一个伤员,确定他们都安然无恙后,这才有心情分析眼前的局势。
“不是,那九眼魔蟾这就死了?”
相君昊抓住陷入昏迷的徐飞,脸上也有些迷惑:“它怎么死的?谁杀了它?”
“还能是谁。”仇康看向楼云寒,小声道:“方才就楼兄和徐师兄二人在它身旁,肯定是他们。”
“你是说徐师兄杀了一头虚神境荒兽?”
相君昊这话说出来,两人自己都不信。
“那就是楼兄?”
“他这么强?”
“不然呢?”仇康挠头:“总不会是被我那信号筒给炸死的吧……”
“……”相君昊沉默片刻,“我怎么觉得有可能呢?”
“就算是我也不会承认的。”仇康用手肘重重地撞了相君昊一下,“今日之事乃是无奈之举,你切不可告诉旁人毁我英名,知道吗?”
相君昊很想说他早已告诉所有人了,不过他还是将话压下了。
倒是莫辰皓朝仇康竖起大拇指:“仇师弟,你别说,你那一下替我拓宽了思维,我先前若是也会你那一招,说不得也不会进了那畜牲的肚子里。”
仇康连忙求饶:“莫师兄,算我求你,真别提了!”
“哈哈哈哈……”
另一边,应玄明和东门羽救出泰忘后,泰忘第一时间就是让两人去救夏侯名姝。
“快!快去救名姝,她被那畜牲给吞了!”
他面色焦急,连自己脸上被腐蚀的伤都顾不上。
应玄明给了他一粒丹药:“你放心,那畜牲已经死了,你先疗伤”。
他又将那把乌金匕首递给了东门羽:“羽,云黎面前那个卵泡中应当是名姝,你去帮忙。”
“好。”
东门羽接了匕首转身游向了云黎。
泰忘吃下丹药,抹了一把被腐蚀的脸颊,痛得他面目狰狞。
“嘶!痛死老子了!”
应玄明视线沉沉地看着他脸上的伤,也不说话。
泰忘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他连忙开起了玩笑转移话题:“这下完了,那妮子肯定吓坏了!待会儿指不定要怎么揍我呢!”
应玄明自是发现了他眼神的闪躲,他眉头蹙着,仍是无言。
泰忘又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我在卵泡中都感受到好强的一股气劲,那畜牲是谁杀的?”
“不知,我来时只看到那畜牲化作一团血雾炸开了。”应玄明看向楼云寒和祁无妄二人,沉声道:“我们之中若说有谁能杀那样的大家伙,恐怕也只有那二人了。”
“那倒是。”泰忘也跟着看了过去。
楼云寒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靠在祁无妄身上,祁无妄也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
“他们又怎么了?”
“不知道。”应玄明语气有些沉。
泰忘偷偷瞟了他一眼,没敢说话了。
仇康扶着莫辰皓,和相君昊一起游向了楼云寒。
他笑着同楼云寒大喊:“楼兄!那畜牲是你杀的吧?没想到你这般深藏不露,快同我们说说,你是如何办到的?”
泰忘他们也朝楼云寒二人靠拢。
楼云寒扯起一抹虚弱的笑,“我……”
他只说出一个字,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随即两眼猛地睁大,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同他一样,仇康的笑容也在脸上定格。
“仇康!”
相君昊的一声大喊引得众人齐齐回头。
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无比惶恐。
只见仇康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他的头已经与身体彻底分离,正摇摇晃晃地坠入河底。
“仇师弟!”
莫辰皓脸色惨白,他慌忙去接仇康的头,手抖得几次都拿不稳。
仇康脸上的笑容仍在,只是一双眼睛都失去了神采。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住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就这样无声地丢了命!
“啊!这是怎么回事!”夏侯名姝吓得脑子发晕,无力地靠在了泰忘身上,她死死地攥着泰忘的手腕,气若游丝地催促:“快!我们快逃!”
相君昊无助地一手扶着昏迷的徐飞,一手接着仇康下坠的身体。
他惶然无措,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祁无妄,“祁兄,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出的手?”
祁无妄将楼云寒往他怀里压了压,冷声道:“别忘了那梼杌一直未曾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