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林昊遇到了几颗星辰，都在那些星辰里发现了残留的道痕，可惜还是如先前遇到的一样，神识一触即散，无法进一步领悟。

    这让林昊郁闷不已。

    这些星辰又都挺小，直径连十万里都不到，已入不得林昊法眼。

    他打算找到重力比之前那颗要大的，否则不值得消耗那么多的圣元和圣丹。

    “嗯？”

    林昊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一块半圆状的星球。

    这颗星球的直径，林昊目测约五万里，但好像被强者一刀劈成了两半，另一半不知去了哪里。

    远处看，这颗星球完好时，应是一片净土，生存着不少生灵，此时已是天地规则较为狂暴的区域，其上不时有恐怖闪电交织。

    在星球截面处，林昊感知到了微强的道痕。

    “不知是刀痕还是剑痕，先领悟了看看。”

    这正是林昊寻找数日的道痕，他当即迫不及待地盘坐于虚空，神识释放出去，仔细感知，好在道痕并未溃散。

    随着林昊的领悟，周围天地规则越发狂暴起来。

    仿佛这些规则气息，都见到了无比强大的意志覆盖而来，想要逃离此地。

    但周围都是林昊的神识，这些气息刚想逃，就被林昊的圣元挡住，于是，星球上那些交织的闪电越发恐怖，宛如一方雷霆世界。

    星球上的大地在剧烈摇晃，海啸翻涌。

    好在星球上已无生灵，林昊并未因此造成杀孽。

    星球上残留的意志，逐渐和林昊的“无敌战意”交织在一起，对方的战意十分强大，才和“无敌战意”接触，就要进行镇压。

    视野朦胧间，林昊看见了一颗星球，屹立在茫茫虚空中。

    星球上生活着亿万生灵，那些生灵，有修行者，也有普通人。

    他们的生活原本很平静，但下一刻，天空中忽有光华流转，圣威席卷，凌厉寒芒从天而降，将整颗星球划成两半。

    圣威卷动星球上的天地规则气息，猖獗肆虐。

    亿万生灵没能幸免，不到一个呼吸，他们就彻底消失于这片寰宇，仿佛从未存在过，这就是强者面前的蝼蚁，生若蜉蝣，死若蜉蝣。

    林昊睁眼，拳头不知不觉已握紧。

    内心有些不甘，眼眸冰冷，一个强者竟如此屠戮亿万生灵。

    但很快，他松开拳头，无奈叹息，因为他想起了在时空圣殿那些年见到的画面。

    即便是现在的他，在浩瀚寰宇中，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旧和蜉蝣无异，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不甘？有什么资格去愤怒和鸣不平？

    “要想领悟这道痕，就要跨过心里那道坎儿。”

    林昊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继续感知半颗星球上的道痕。

    他再次看见那凌厉的寒芒，可惜依旧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无法分辨出那是一柄剑还是一把刀，又或者是其他利器。

    “继续。”

    林昊咬牙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继续领悟。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屠杀画面，在他眼前晃过，一开始，林昊心里有愤怒，有不甘，但渐渐地，看得多了，习惯了。

    一旦习惯，就开始枯燥。

    于是他不再理会杀戮，潜心领悟那凌厉寒芒中的可怕意志。

    随着“无敌战意”与对方的意志再次交触，林昊终于看清了那凌厉寒芒中的影子，不由眼皮微跳：“这竟然……只是一眼？”

    他无法看见对方的真实样貌，但可以确定，这寒芒，就是发自对方的眼睛。

    那位强者，仅是看了这颗星球一眼，这颗星球就成了两半。

    “确实强……”

    林昊并未意外对方的强大，只是意外于这仅是一眼，有点出乎预料。

    他本以为是一场有针对性的屠戮，结果并不是。

    那位强者，甚至都没在意过这些蝼蚁，只是在战斗中瞥了这颗星球一眼。

    林昊看出那是对方的眸光时，有种自己也会被劈成两半的感觉，那种感觉十分真实，好像身临其境，让林昊慌忙从中退了出来。

    “没看清，再看看。”

    林昊赶忙又沉入领悟中，重新看到了那幅画面。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于是，这个可怕眼神带着圣威落了下来，好在被劈的只是意志，两半意志很快又重新融合在一起。

    “好像有点感觉了。”

    林昊眼眸放光，略有惊喜，没有迟疑，继续沉入其中。

    他一遍遍地感受那眼神的强大，自己的“无敌战意”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变得坚实，某一个瞬间，他终有明悟，再次睁眼。

    眸光如电，破空而出。

    轰！

    眼前这半颗星球崩裂开来，同周围的天地规则气息溃散。

    “这就是意志实质化吗？果然有意思。”林昊颇感欣喜。

    要是星球完整时，或许只有斩道境才能轻易将其击溃，按这样的逻辑推断，林昊判断，那一眼斩断星球的，应是斩道境强者。

    这么多年，这颗星辰能留到现在已是极限，寻常的圣人都可随意击溃。

    因此，林昊的这一眼目前有些鸡肋。

    无法击杀源府境的强者，但却能一眼击杀任何圣纹境高手。

    “如果和源府境一战，这一眼倒是能出其不意地干扰敌人，可以当做一种辅助道法来使用，毕竟只是我此行的额外收获而已。”

    林昊此行最大的收获，是让意志凝实了。

    日后意志更强，这一眼或许也会更强。

    “就命名为‘寒芒一眼’吧，可惜意志还是不够硬。”

    林昊无奈思忖着，目前而言，这实质化的意志确实比当初的“血魂碑”要硬许多，但还不符合他的要求，暂时无需神形合一。

    “是时候回去接青蛟了。”

    林昊起身，便要往回赶，就感知到了空间波动，看向侧方数百米外。

    那里有个虚空通道出现，从中走出了一老一少。

    这是个身形略微佝偻，甚至有些驼背的老妪，带着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

    少女应是大家闺秀，修为应是四纹圣或者五纹圣。

    “奶奶，就是他毁了我的东西。”少女叫道：“奶奶你快替我做主啊！”

    “嗯？”

    林昊不解蹙眉，这少女自己确实没见过。

    被她称呼奶奶的老妪，据林昊判断，应是一位二宫源府的强者。

    这对老少，应是大家族前辈带晚辈来虚空深处历练的。

    “好好，小玉你别着急，待奶奶问问。”

    老妪微笑安抚下少女，这才看向林昊，言辞和善问道：“小兄弟，小玉说你毁了她的东西，不知是否属实？”

    “我与她素不相识，怎会毁了她的东西？”林昊反问。

    少女在旁忽然道：“你撒谎，先前此处有半颗残留道痕的星球，现在却没了，只有你在这里，除了你还能是谁？就是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