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天生的仇家
作者:三月青墨   穿越大秦:开局大泽乡见狐妖最新章节     
    张良好奇地看了一眼陈子涉。

    “陈兄认识那位老前辈?”

    陈子涉自然是不认识的,但张良拾履的典故他还是知道的。

    典故中,这位黄石公隐居于下邳,三次试探张良,最终授予《太公兵法》,因此又被称为圯上老人、下邳神人,更被后世列入道教神谱。

    “我也只是听说过。”

    陈子涉敷衍了一句,又问:“我听闻这位黄石公是《太公兵法》的传人,难道他没有教授你兵法吗?”

    张良听出了陈子涉的言语之中的遮掩,却又不得不信服于他对黄石公的了解。

    只得感叹一句:“陈兄果然见多识广。”

    “这九年来,我之所以痴傻,便是因为大部分的意识,被困于一处奇妙幻境之中,在其中钻研各种兵法兵书。”

    “我想,这应该是那位老前辈给我馈赠吧。”

    陈子涉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估量起,黄石公的既然能压制始皇帝的一剑,想必应该也是一品紫薇阶的方士。

    张良的背后有这样一位大佬相助,很难不有所成就。

    也不知道魏汐对此是否有所了解,于是问:“你的这些故事中没有涉及到黄道宫和魏汐,你跟魏汐是怎么认识的?”

    张良面色忽的一红,陈子涉眼尖,立马看出里面有情况,八卦之心一下子旺盛起来。

    张良脸上的红晕一闪而逝,旋即正色道:“还记得阿姊同你说过她的身世吗?”

    陈子涉自然记得:“那不都是胡诌的吗?”

    张良眼中露出缱绻的追忆:“不是的,她本是韩人,幼年时父亲被征了兵役,死在战场上,母亲积劳成疾,最终投河自尽。”

    “阿姊被卖到我家中为仆,照顾我的日常起居,也算是与我一同长大。”

    “秦国灭韩后,张家几乎被灭门,她成了我唯一的亲人,但没多久我就与阿姊在战乱之中走失,十余年再无她的音讯。”

    “巧合的是,仓海君正是黄道宫的方士。”

    “刺秦失利后,仓海君因将一身力量尽托于那一锤中,很快就油尽灯枯,死在了回返黄道宫的路上。”

    “赶来替仓海君收尸的,正是阿姊。”

    “那时,我还没有像后来这般痴傻,偶尔还有清明之时,终得以与阿姊相认团聚。”

    “也是直到那时候我也才知晓,当年阿姊被黄道宫的一位大方士看中救走,成为了黄道宫二十八星宿之一。”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陈子涉不禁唏嘘:“不曾想你们之间还有这等曲折的经历。”

    这时,陈子涉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你刚刚说九年前你就已经是四品上弼了,可是为什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张良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良体内几乎是毫无力量波动,根本不像是个方士,反倒像是个不懂方术的普通人。

    张良道:“当年始皇帝那一剑虽被老前辈压下,未能伤我性命,却也废了我一身方术。如今我这身体怕是比寻常人还要孱弱些。”

    他说这些话时,神态自若,并无半分自怨自艾。

    但陈子涉还是安慰了几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术以后在修炼便是,至少你返老还童了,还有了一肚子的兵法。”

    张良失笑摇头:“我的根基已损,此生与方士无缘了。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我虽无缘于方术一道,但以智胜力,未必不是另一条大道。”

    这时,姚玉珩忽然问:“如今天下大定、六海归一,你却胸怀韬略,有兴兵之志是为何意?莫非是要造反吗?”

    陈子涉心中一凛。

    姚玉珩这小姑娘认死理,对始皇帝、对黑水台忠心耿耿。

    若张良一个回答不对,她只怕又要动手了。

    张良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姚姑娘是朝廷的人?”

    姚玉珩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我与陈大哥都是黑水台的密探,先祖姚公更是风部部主。”

    这是姚玉珩第一次提及自己的身世。

    陈子涉也万万没想到,她竟有这么大的来头,是自己名义上的前上司,黑水台六部主之一风主的孙女。

    只可惜黑水台遭逢大变,她的祖父也死在了动乱之中。

    想到这里,陈子涉不由对这小姑娘多了分心疼。

    张良忽的眸光闪动:“姚公,原来是姚贾的孙女。”

    “昔年公子韩非与我亦师亦友、情深义厚,不曾想出使秦国后,姚贾口舌如刀,竟令公子韩非枉死于秦国狱中。”

    “怎么,如今姚贾的孙女,又要杀我吗?”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让陈子涉脑瓜子嗡嗡的,暗暗叫苦不迭。

    这两人还真是天生的仇家。

    “咳咳。”

    他轻声咳嗽了两句,拦住正要呛声的姚玉珩。

    “都是陈年旧事,没必要现在拿出来清算。况且韩非因姚公而死,与玉珩无关,那时候玉珩还没出生。”

    “阿梁。”陈子涉换了个亲切些的称呼:“你往后是何打算。”

    张良淡淡地看了姚玉珩一眼,收回目光对陈子涉道:“这九年我不仅学习兵法,偶尔也能听到嬴政的那一剑,与老前辈论天下之事。”

    “不得不说,始皇帝虽然大兴土木,广征徭役,臣民苦不堪言。其初心并无过错,对天下大势的谋划之长远,也是我万万不及的。”

    “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周平王至今四百余年,天下战乱已久,唯有统一才能真正休养生息,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

    “但如今二世皇帝即位后,持身不谨,信谗不寤,主暗而臣奸。”

    “姚姑娘,你身为黑水台密探,效忠始皇帝,有安天下之责。你且看如今之朝局,难道不是对始皇帝的背叛吗?”

    “黑水台不能拨乱反正,自有天下义士推翻这暴秦。”

    “你不必如此瞪着我,你便是要杀我,我也不会因惜命而缄言。”

    “朝局继续如此下去,我不反也有旁人反。”

    “黑水台破不了的局义军来破,黑水台杀不了的人义军来杀,黑水台管不了的事情,自有我们这些人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