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消息,宁曦是意外的。
因为宁兰之前明明那么厌恶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怎么现在突然要见她?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所以,将烁烁暂时留在向家后,她独自去了警察局。
接待她的,正是上次有几面之缘的那个老警察。
“宁兰涉嫌包庇赵凯琳,以及帮助逃跑,所以现在算是从犯。”那老警察道。
宁曦有点惊讶,但又不算太意外,从她卖房子开始,她应该就是为了赵凯琳。
只是她没想到,宁兰是在早知道赵凯琳所犯下的事情后,居然还要帮她。
“但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想见你,所以我们只能叫你过来。
希望你能劝劝她,让她早点认罪。”老警察继续说。
虽然宁兰犯的事情,他们都清楚,可还是要她开口认罪呀。
但她从被抓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沉默着,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见宁曦。
所以,他们只能通知宁曦过来。
宁曦了然地点了点头,“好,请您带路。”
“行,这边走。”老警察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她,去了关押着宁兰的审讯室。
才一夜功夫,宁兰仿佛又老了好几岁。
她头发微乱,眼神呆滞木讷,脖子里还缠着一圈纱布,暮气沉沉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警察说宁曦来了,才抬头朝他们看过来。
看到宁曦的第一眼,她呆滞的眼里,终于有了几分光泽。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警察没走,又马上闭嘴了。
警察见状,只能先离开,让宁曦单独和她谈。
宁曦在她面前坐下来。
“小曦,你帮帮琳琳,你帮帮她好不好?”宁兰看着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
宁曦闻言顿了一下,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敢相信,“小姨,你知道赵凯琳犯的是什么事吗?她杀人,而且杀了很多人!”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她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帮帮她,别让她死好不好?”宁兰带着哭腔道。
她知道女儿犯了大错,但也不想女儿被判si刑,所以才又想到了宁曦。
宁曦看着她哭求的表情,心再次冷了下来。
她明白了,她不是软弱,只是单纯的不分是非。
不过,她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道:“我可以帮她找个律师,但是,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听到她前半段话,宁兰是高兴的,可是等她说完,她的表情又凝固了起来,甚至眼神都有些闪躲,“什、什么问题?”
“我爸爸去哪儿了?他为什么会失踪?还有你和那个刘喜胜是什么关系,我爸爸的失踪,是不是和他有关?”
宁曦没有跟她绕弯子,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宁兰张了张嘴,就知道她想问这些。
所以,又沉默了下来。
宁曦也不着急,她双手环胸,靠着椅子道:“小姨,如果你不说,我是不会帮赵凯琳的,以她杀了三人的罪行,肯定会判si刑。
还有赵凯峰,现在还被关着呢,如果没人辩护,可能也要关好几年。”
听着她不带一分感情的话语,宁兰怀揣着的希望再次破灭,接着便是怨怼。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他们可是你的表弟妹!”宁兰再次冲她怒吼道。
“那你呢,为什么这样狠心?我和姐姐难道不是你外甥女吗?”宁曦无视她的愤怒和怨毒,平静地反问。
但心中,何尝不是压抑着一份失望到底的愤怒。
宁兰又是一愣,眼底的愤怒慢慢平息,然后变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
宁曦冷着脸等待着,审讯室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站在监视器前的两个警察互看了一眼,那位年轻的小警察道:“师父,这样有用吗?”
那宁曦,好像也没劝什么啊。
“等等再说。”老警察摸了摸下巴,倒是对宁曦说的那些话,有些好奇了。
“我没想害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后,宁兰开了口。
“什么意思?”宁曦放开双手,紧盯着她的表情。
宁兰也看向了她,“你爸爸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想害死我和你妈妈!”
说着,她的目光又有些飘远,然后道:“当初我和你妈妈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艰难,却也有一丝生机。
可是,自从你妈妈救了他以后,就跟着了魔一样,不但将我们唯一的钱拿来救他,将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他吃。
甚至,等他好了,还不顾一切地要嫁给他。
我都跟她说了,你爸爸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他来历不明,说的全是假话,甚至身上还有枪伤,谁知道是什么亡命之徒?
这样危险的人,怎么能嫁呢?
可你妈妈不听啊,一定要嫁给他,不管我说什么,她都铁了心。
结果呢?
招来的祸事不但害了他自己,还差点牵连你妈、你姐,还有我!
不过,他倒是有点良心,最后自己走了,没让那些人伤害我们,但他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宁兰一口气说完,似乎,这就是全部的事情经过了。
宁曦与她对视着,沉默了会儿,忽然道:“小姨,你知道吗?你每次骗我的时候,心虚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掐自己的虎口。”
宁兰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果然,虎口已经被掐出了血来。
“还有,我爸爸根本不是什么坏人,他是国安队的队长,那些枪伤,是他在做任务的时候,被坏人打的!
而你所说的那些人,才是真的坏人!”
“而且,我也不信,他会害我妈妈。
因为,如果我妈妈,跟着他是不幸的,那她一定不会在他走后,找了他那么多年。
姐姐也不会告诉我,他们有多恩爱,他们本来有多幸福!
小姨,不要再用你的满嘴谎言来骗我!我可以慢慢查,但赵凯琳和赵凯峰可等不起。”宁曦面无表情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果然和他一样冷血无情!”宁兰又激动起来。
但宁曦却忽然道:“小姨,你似乎并不惊讶我爸爸的身份,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愤懑激动的宁兰又是一愣,对上她冷静过头的眸子,心迅速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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