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麟打开红酒,倒入醒酒器。
在酒庄酒窖、会所酒窖、私人酒窖或其他酒窖场所喝红酒的时候,常见的是开瓶之后不直接饮用,而是先把葡萄酒倒入醒酒器。醒酒器也叫作醒酒瓶或醒酒壶。
其实这种让葡萄酒与沉淀物分离,把沉淀物留在瓶底,这个过程叫做醒酒,俗称“换瓶”。醒酒是先让葡萄酒和空气中的氧气接触一段时间,让酒的香气充分发挥,这样葡萄酒的香气和口感更加宜人,新酒在经过醒酒之后会更圆润。
小薇看着哥哥将葡萄酒倒入醒酒器,就见他左手握着醒酒器的颈部,右手握着瓶颈下方,左手高度在胸口位置,右手高于左手。缓缓将葡萄酒匀速倒入。
“哥哥,你动作好标准啊,醒酒要多久啊,小薇等不及了。”
“哈哈,别这么着急,几分钟就好。”
小薇表示不信,上次比这时间长多了。
“不是吧,为什么上次要那么久呢?上次超过一个小时了。”
徐天麟一笑,葡萄酒也分好多种的好吧,你不懂就别乱讲。
“小薇,这是陈酒,放了好几年了,醒酒只是为了去除酒中的杂质,所以通常短短几分钟的醒酒时间便已足够。还有些香气雅致且容易消散的老酒甚至不需要醒酒,只需在之前将其直立放置几天,便可开瓶饮用。
酒越年轻,单宁含量越高,醒酒时间越长。一般来说,年轻的红葡萄酒醒酒时间大概1小时,一些单宁含量高的葡萄酒如西拉(Syrah)、布鲁奈罗蒙塔希诺(brunello di montalcino)和基安帝(chianti)等还要适当延长醒酒时间。
酒体轻盈、果香精致的白葡萄酒和桃红葡萄酒,也几乎不需要醒酒。因为这些酒本身风味柔和,醒酒时氧气的介入会使得口感变得寡淡。”
说着,他将酒瓶竖起,瓶底还有一点,点点头甚是满意。
小薇看着还有一点呢,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全部倒入醒酒器。可是刚才问了个蠢问题,想问却又不敢问。
徐天麟看她欲言又止,想必有问题想问,就主动解释。
“小薇,是不是看哥哥没全部倒进去?瓶底留下的差不多都是沉淀物,不用再倒进去了。倒进去也是沉淀掉,还延长醒酒的时间。”
小薇点点头,“三分钟好不好?”
“五分钟就好了,别那么着急。时间稍微多一点,口感更好。他们宣传册上说的是,‘天鹅绒般柔滑,深沉浓郁,酸度活泼,单宁柔顺,余味透着玫瑰的气息’。”
小薇表示不信。
“有这么好吗?我又品不出,还不如早点喝。”
“说的也是,我们开喝吧。”
徐天麟在每人杯里都倒入大半杯,醒酒器内基本就没了。
“老爸老妈,小薇,今天高兴,我们喝一点红酒。”
小薇喝了一大口,摇晃着小脑袋,“好喝!”
徐天麟“嗤”的一声,笑出声来,“你会喝吗?红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说着手上做了个手势,“红酒杯应该这样拿,手掌托住酒杯底部,两个小手指拿住高脚,上面三个手指拿住酒杯,这样轻轻摇晃。”
“为什么要摇晃?”
徐天麟有点尴尬,他也不知道。
“呃......不知道。大家都摇,你不摇,显得不优雅。”
小薇反驳道,“不是吧,应该是人家都在摇,你要是不摇,显得你不合群。”
“嗯,说的也对。你想啊,饭桌上大家都在摇,你不摇,确实不合适。就是个随大流呗。”
小薇拿着酒杯,学着徐天麟的样子摇了摇,接着喝了一口。
“一样的呀,前面没摇,刚才摇了下,口感一样的嘛,反正我是品不出有什么差别。”
徐天麟笑着说,他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薇,我也相信很多人都品不出差别,他们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风雅?我一直以为葡萄酒是外国人发明的呢。”
徐天麟给小薇解释着,华国很早就有葡萄酒了。
“小薇,葡萄酒这个东西呢,至少在唐朝的时候就有的,唐朝诗人王翰,就写过一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说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可见唐朝的时候,肯定是有葡萄酒的。”
小薇却说道,“哥哥,你确定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而不是琵琶美酒夜光杯?”
“胡搅蛮缠!你见过琵琶美酒吗?而且你知道唐朝的时候,琵琶是什么吗?唐朝时候的琵琶,可不是杭城塘栖的枇杷。”
小薇笑的前仰后合,“哥哥,你还知道塘栖枇杷?你吃过吗?”
徐天麟佯怒,“当然吃过啦,原来在国内的时候常吃的,你也吃过的。”
“那你说说,唐朝的琵琶是什么?是哪里的琵琶?”
徐天麟饶有深意的看着小薇,小样,这些华国历史你就不知道了吧?
“唐朝琵琶不是吃的枇杷,”
小薇抢着说,“我知道了,不是吃的,是弹的琵琶。”
“别插嘴,不知道别乱讲。凉州词:唐朝乐府名。属于《近代曲辞》,是《凉州曲》的唱词,盛唐时流行的一种曲调名。
‘欲饮琵琶马上催’,是指‘琵琶’、‘马上’两种不同乐调。‘马上’,是‘马上乐’的省略。‘马上乐’,是‘鼓角横吹’的军乐。历史上看,融合了北狄、西域音乐的‘鼓角横吹’始于汉代。史记称:‘张骞入西域,传其法于西京,唯得《摩诃兜勒》一曲。李延年因之更造新声二十八解,乘舆以为武乐。’”
小薇忽然说道,“李延年!是不是唐朝那个做音乐的?”
“李延年是做音乐的没错,要不他也不会做出‘新声二十八解’,是不是唐朝就不知道了。”
小薇得意的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是唐朝的,杜甫还给他做过一首诗的,就叫‘江南逢李龟年’!
岐王宅里寻常见,
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
落花时节又逢君。
这首诗我会背的。”
“噗!”
徐天麟是真喷了!
“可惜了,好酒啊!”
徐天麟大声说着,对小薇的乱点鸳鸯谱有点无语。
“你都说了,‘江南逢李龟年’!李龟年!这个叫李延年!这不是一个人!”
“啊?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头猪?”
徐天麟捂住了脸。
“小薇,出门别说认识我。”
“为啥?”
“我怕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