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许越林送的所有东西翻出来,准备全捐了。
拾掇完后,她按部就班的洗了澡躺上冰冷的床上。
深夜两点,她把许越林全部联系方式拉黑。
旭日强势的笼罩下,天气回温了两度,屋檐上融化的雪水滴落下来,形成有节奏的韵律。
念时悦不到八点就醒了,脑袋沉得像是有口钟罩在脑袋上。
由于她这工作不需要坐班,平时都是睡饱了再起来干活,所以对于她算是早起来了。
一睁眼,她对自己喃喃两个字——工作。誓要把气愤化成绩效。
念时悦起床洗漱后,啃着面包,翻昨天穿的那件外衣的口袋。
里面有根录音笔记录了昨天的采访,她今天得整理成稿提上去。
手伸进左边口袋时,心倏然一提,扔了面包,郑重的去翻另一边口袋。
也是空空如也。
她不死心的掏了又掏,最终崩溃的抓头发。
内心不断重复着:怎么会不见呢,昨晚明明放进了左边口袋里。
重复五次后,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溯昨晚发生的一切。
画面最后停在了一台车上。
她漂亮的眼睛开了灯似的亮起一簇光。
很快,又渐渐熄灭。
没有许越林作为中介,她上哪去找梁斯泽的联系方式。
简直要疯了。
纠结过后,她决定去梁氏集团总部碰碰运气。
巍峨气派的梁氏总部大楼俨然成了这座城市的地标,高调的耸立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位置。
念时悦几乎仰头九十度才看到顶楼的标识,对于梁斯泽背后的资源似乎有了份具象化。
她吐了口气,毅然决然走进大楼。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没办法让您见梁总。”
前台始终摆着职业化的笑容,让人想进一步耍赖都不好意思。
念时悦有些气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梁总现在在公司吗?”
如果在的话她至少还有希望,在这等的话说不准能遇到他。
可前台小姐只是笑而不语,明显不能透露。
念时悦叹气,正要转身离开,听到一个声音:“你好,我预约了梁总十点谈合作事宜。”
声音耳熟的很,她抬头看去,惊喜的唤道:“陈总。”
“念记者?”陈世明同样诧异,随后了然道:“你来找梁总吧。”
念时悦面露尴尬,“是...啊”
昨天刚否认她和梁斯泽不熟,今天就主动来找他,现在更像是掩饰他们之间有什么。
事已至此,她只能先咬牙认下来,拜托他把自己带进去。
陈世明就觉得他俩有猫腻,自然欣然同意。
无论如何念时悦得以见到了梁斯泽。
她进他办公室时,应该是秘书正在找他签文件,办公桌上叠了一摞文件,他低着脑袋执笔签名,落笔依旧洒脱凌然。
念时悦想起他的字写得很好,小时候手心应该没少挨打。
梁斯泽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抬头,气宇轩昂的坐在办公椅里,眉眼间带有工作时的严肃凌厉,高挺的鼻峰呈现出冷肃之感。
念时悦和陈世明只得静静地站在一旁。
没一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忽然抬起了眼,冷峻的神色未散,视线停了有两秒,又低下头签字。
声音淡淡道:“什么时候转行了?”
?
秘书懵然之中有几分的惊慌,谁转行了?
突然身后冒出一个好听的女声:“不是...”
秘书闻声转头,见有个容貌极为秀气的女人,穿着稍显厚重的外套,却有张令人无法忽视的漂亮脸蛋。
她心中狐疑这女人是谁,见陈世明邀功似的笑说:“我正巧在楼下碰到念记者,她说要找您被前台拦住了,我就顺道带她上来了。”
这话说的暧昧不明,念时悦忙跟了一句:“我是有点急事要找你。”
闻言梁斯泽挑了下眉。
念时悦:“.....”
两分钟后,梁斯泽签完最后一个字,秘书便抱起桌上一叠签好的文件离开办公室。
久经沙场的陈世明多精明,立刻识趣的跟着秘书出去。
念时悦回头无声挽留,怎么走了,你出去我更说不清了啊。
“什么急事?”
闻声念时悦骤然转头回来,顷刻撞上一双浓墨似的眸子,只是淡淡地看着人,却自带了一份锐利。
“就是,”她紧张的抿了抿樱唇,温吞地说,“我录音笔好像落在你车里,你有看见吗?”
梁斯泽巍然不动地坐在那,缓缓合上笔帽,抬着眼睫看她,不紧不慢地说:“走那么急确实会丢东西”
?他这话什么意思。
念时悦揣摩着他饶有深意的话,颇有些责难她的意味。
回想昨晚,她的确走得有点急,而且故意没和他说再见。
今天又灰溜溜的来找他要东西,俨然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她甚是心虚,给出一个很勉强的理由,眼睛和嘴巴都透着小心翼翼,“昨晚太冷了,所以走得急了点。”
梁斯泽本就没打算跟她计较,只是这姑娘对他有偏见,次次对他避之不及,不对她凶点不行。
他把笔搁在桌上,不轻不重的一声,在念时悦听来威慑力十足。
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找补:“真的,我这个人很怕冷,一冷就会忘记礼义廉耻。”
“……”
吓成这样?都不惜骂自己不知廉耻了。
梁斯泽沉吟一刻,缓缓松了松领带,“你那录音笔长什么样?”
话题转得太突然,念时悦还愣了一下。
对上他的眼睛她才恍然,匆匆把手机拿出来找网购里的照片,边朝他走过去。步调飞快,每一步透着激动。
“你看,就是这个。”她走到他身侧,略微弯身,把手机递到人眼前。
发丝轻盈的拂动,掀起一阵幽幽的香气。
梁斯泽余光轻扫,清香的秀发半遮半掩着她期待的侧脸。
他极轻勾唇,落眼到手机屏幕。
“黑色的?”
“对!”念时悦笑容更大了,眼睛里闪着光。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太忍心:“没见过。”
“……”
她笑容退了点,不舍的把手机慢慢收回来。但仍是没放弃,试探性的轻声说:“那可以不可以,帮我在车上找找?”
女人的声音轻飘飘贴在耳边,语调低柔轻吟,和撒娇没两样。
梁斯泽感觉喉咙似乎痒了一下。
“很急?”
念时悦非常肯定:“很急。”
她这个月可就靠这篇独家专访撑场面了。马上就到月尾了,再不出稿,她在责编那的地位不保。
梁斯泽慢慢靠向椅背,指尖敲点着扶手,好像在思考什么可行方案。
念时悦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敢打扰他,连呼吸也放轻了两分。
片刻,他说:“要一个小时,能等?”
一听有戏她立马说:“能,我最会等人了!”
“。”
梁斯泽嘴角压一丝笑:“那两小时。”
“……也行吧。”
男人从坐椅里起了身,高大的身影掷下一道阴影。
念时悦这回长记性了,没做出警惕他的动作,老老实实的站着没动,可他这气场总是不由的让人紧张。
她蜷起手指,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还是头一回这么含笑直视自己,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又不想让我走?”
念时悦笑容回收,很快的撤到旁边让出位置。
结果有人比她快一步。
忽然有只宽大的手掌勾住她的后脑,往前轻轻一带。顷刻之间,视线所及之处只有男人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